对于同事陈力的话，葛玲无力反驳。
但依旧改变不了她内心对于吴远的感觉。
那就是每次吴远一有事，就把她搞得挺累。
其实她都没意识到，是自己过于关注了和吴远有关的案子，导致的身心俱疲而已。
挂了葛玲的电话，吴远抬手就给柳婷拨了过去。
和上午不同。
电话刚响了一声，就被柳婷眼疾手快地接起，而且一开口就是普通话：“喂。”
吴远听出是柳婷的声音，径自道：“刚得到消息，事儿办的不错。你的羽绒服，马上帮你安排上。”
柳婷激动得像是新婚当天的新娘，脸上通红道：“太谢谢您了，吴大老板。”
接着吴远下意识地就要挂电话。
却被柳婷拦住道：“麻烦您记一下，适合我的羽绒服的尺寸。”
吴远眉头一皱，抬手摸起签字笔过来，记下了柳婷报出来的一串数据。
柳婷报完了数据，就挂断了电话。
留下吴远一个人看着纸面上的数据，莫名其妙。
一身羽绒服而已。
有个身高体重就差不多了，怎么连三围数据都自爆了呢？
而且看起来这三围还挺突出的那种。
不过吴远没有多想，反正回头要交给媳妇全权处理的。
吴远撕下那张记着柳婷尺寸数据的便签纸，随手附上柳婷的姓名和联系方式，往手包里一塞，完事。
回去的路上，吴远照旧去芙蓉衣巷总店接了媳妇。
虽然这样没太大必要，但吴远打算陪着媳妇，度过这段时间。
至少等到打假这事水落石出之后。
华灯初上，宾利慕尚的后排。
吴远把柳婷的联系方式和尺寸数据，交给媳妇道：“分局葛警官今天来了电话，说是取得重大进展，估计很快就会有处理结果了。”
听到这话，杨落雁脸色好看很多，捏着那张纸条道：“这是？”
吴远解释道：“这是买到芙蓉衣巷羽绒服假货的受害者，并且愿意到分局配合调查，提供了重大线索的。我当初允诺她一件正品的芙蓉衣巷羽绒服，冰冰说我给的太多了。”
杨落雁瞥了一眼纸条上的数据，深吸一口气道：“没关系，能让这件案子早点水落石出，区区一件羽绒服，还是值当的。”
“不过这尺寸数据倒是给得挺齐全，看不出来你对女装羽绒服挺懂呀！”
吴远连忙澄清：“不是我要的，是对方主动报的。”
随即话题一转道：“我可听说，现在芙蓉衣巷的羽绒服，在外头被炒到很高的价格？”
杨落雁果然叹了口气道：“不错，一方面是假货，另一方面是黄牛。”
“黄牛这事，倒是不影响芙蓉衣巷的销量，但也砸招牌。”
“为此，我已经规定每名女性，每款只能限购一件，但还是屡禁不绝。”
吴远失笑道：“这倒是，架不住人家自己不穿，就图这一倒手挣点零花钱。”
杨落雁点着头，咬着牙道：“所以我打算，把总厂和新厂那边全都改成羽绒服产能，另外再把其中一款相对物美价廉的款式，由上海这边服装厂代工。”
“争取在年前猛出一批货，狠狠地打击一下黄牛的嚣张气焰！”
吴远点点头道：“也是，款式什么的，仿造的厂家都不少了。再保密也没太大意义，咱们争取明年再设计新款式，照样引领潮流。”
杨落雁知道，自家男人说这话，是为了给自己提气的。
但心里却明白，设计照样能引领潮流的新款式，其实没那么容易。
回到家，晚饭过后。
洗碗刷锅时，杨落雁终于能从打假这事中，抽出心神来，考虑点别的事了。
“今晚小姨头一天出摊，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吴远一边翻着报纸一边道：“那要不咱们一会过去看看？”
刘慧也赞同道：“去吧，你小姨毕竟没做过生意，真有什么想不周到的地方，你俩去了，也能给她提点提点。”
吴远干脆道：“妈你也一起去吧。”
刘慧摇摇头道：“我就不去了，你俩去就行。”
于是吴远摸起电话，给马明朝打了个传呼，很快马明朝电话回过来，二话不说地答应下来。
等到杨落雁这边把锅碗瓢盆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宾利慕尚也停到了楼下。
趁着刘慧把俩孩子带出去在小区里闲逛的功夫，吴远俩口子，裹上件外套，下楼上车，直奔枣阳路夜市而去。
一路上，华灯初上的上海夜景。
虽然还不能和十年二十年之后相提并论，但在如今这年代，却让人感觉到城乡发展不均衡所带来的巨大差异。
尤其是一路到了枣阳路夜市之后。
换做北岗这个点，家家户户都差不多要关门闭户，上床搂老婆睡觉了。
而在这里，却依旧是车水马龙，人流如织，一幅好不热闹的景象。
加之其中大部分都是华师大的大学生。
那朝气蓬勃的劲儿，天生就充满着极强的感染力。
马明朝把车停在夜市一头。
吴远陪着杨落雁下车，汇入夜市的年轻客流之中，丝毫不显得突兀。
走着走着，就发现了小姨刘娟所说的那处烧烤摊位。
摊主是个留着大胡子的糙老爷们，一边烤着串，一边嘴里叼着烟，抽得吧嗒吧嗒的。
卫生情况，实在令人堪忧。
而华师大又是以女生为主，女生都是爱干净的主。
这样的卫生情况，指定是难以接受的。
无怪乎生意寥寥，只有两桌男生在吃着烤串，怼着啤酒。
随后又紧走几步，和这处烧烤摊相距不远的对面位置，正是小姨刘娟的摊位所在。
一个烧烤架，两大框的烧烤食材和酒水储备。
三五张桌椅摆开来。
就是刘娟在一天之内，所能做到的所有准备了。
饶是如此，刘娟依旧信心满满，不停地催促着丈夫郑新跑前跑后，忙来忙去的。
郑新一个大老爷们，原本是老大不乐意的。
但在送走了两桌吃烧烤的女生之后，真正收到了几张大团结之后，跑动招呼也愈发勤快起来。
只要能挣钱，给媳妇打工帮忙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