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岳一呆:“干废……了?”
黄易凡点点头:“你们不知道,那天晚上的场景是真的惨烈。
事后,我们导演就出名了。
不仅整个娱乐圈,包括整个投资圈,都知道横店有位“真男人”导演。
尤其是投资圈,因为敬佩他的勇武,投资人纷纷追加投资。
原本只有500万的拍摄经费,瞬间就超过两个亿。”
张岳下巴差点掉下来:“不是吧,这都行?”
黄易凡道:“所以最应该感谢你们的人,其实是我们导演。
于是他大手一挥,直接下了一万瓶的大单,算是对你们的另类感谢。”
听完黄易凡的话,张岳连忙摇摇头:“别,我们只是进行正常的商业推广,真没想过要帮他。
你还是赶紧让他把单子撤了吧!”
黄易凡道:“那怎么行?这是我们导演的一片心意。”
张岳摇摇头:“抱歉,对此我不接受。
所以就算他不撤单,我这边也不会发货的。”
谁知黄易凡瞬间就急了:“我是你这人怎么这样?非要逼我把实话说出来吗?
导演买一万瓶枣林药酒,除了感谢,更多的是自用啊!
你们不知道,自从那晚过去后,他一天至少接到50个电话,都是圈子内的朋友来取经的。
很多心急的,甚至主动跑到剧组探班询问消息。
娱乐圈最讲究人脉。
我们导演现在需要大量的枣林药酒去维持人情世故。
我今天来,除了表示感谢,另一个任务就是督促你们快点发货。
要是办的不好,我戏里的男一号就没了。”
张岳:“行……吧,那我发货。”
第二天一早,张岳和詹苏苏来到医院。
张立国身上的烧伤已经结痂,很快就能痊愈。
唯独腿伤需要长时间休养。
毕竟伤筋断骨一百天,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好在可以在家休养,不用在医院耗着。
张立国看着詹苏苏,脸上全是歉意:“不好意思。
本来该我到枣林村向你道谢的,结果竟让你主动来了。”
詹苏苏连忙摆手:“叔叔可别这么说。
张岳已经谢过了,还特意请枣林村全村的人吃了顿饭。
我今天到县城,除了看你,主要是搭個便车。”
张立国笑道:“原来是这样。
你到县城办什么事?让小岳陪你一起,再把伱送回枣林村。
我早半天晚半天出院都没关系的。”
詹苏苏摇摇头:“不是,我来县城是要坐车回老家。”
“回老家?想父母了?”
“呃……是想他们了。”詹苏苏瞟了张岳一眼,最终点点头。
张岳则无奈的捏捏鼻子。
詹苏苏这次离开,并非张立国说的想念父母。
而是她主动辞去了枣林村村官的职务。
至于原因,詹苏苏没说,但张岳却能猜出来。
昨天黄易凡到枣林村后,很快在村民中传开。
大家立刻将这位东方教主围住,开始问各种问题。
尤其是对他的某项私生活特别关注。
如果是以前,黄易凡肯定羞于启齿,并愤愤离开。
但现在完全不一样了。
为了证明自己是真男人,他那叫一顿猛吹。
对枣林药酒更是奉若仙酿,顺带还把对詹苏苏的崇拜,升华到一个新高度。
他本人不觉得有什么,枣林村村民的目光却变了。
他们看詹苏苏的眼神充满了异样。
即使张岳察言观色的功力一般,也能看出他们的意思:原来你竟是这种人。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詹苏苏的选择是躲避。
也就有了刚才的一幕。
张立国自然不知情,他看了张岳一眼:“既然苏苏要回老家,你就先把她送到车站再来接我。”
詹苏苏忙道:“不用了,这里离车站也不远,我走过去就行。”
“怎么能让你走路呢?小岳,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路上,张岳和詹苏苏良久无言。
直到来到车站门口,张岳才道:“对不起,我没想到会……”
詹苏苏打断他的话:“别,你没有对不起我,相反,我还要感谢你。
如果没有你,枣林村村委会承包土地的事,我真不知要怎么办才好。
昨天晚上我想了大半夜,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是当村官的料。
就算今天不离开,迟早也要走人。
这次的事,反而给了我一个充足的借口,让我不再有遗憾。”
良久的沉默,张岳道:“那你以后怎么办?”
詹苏苏笑道:“怎么办?这还不简单?
别忘了,我可是中州大学的毕业生。
只要我愿意,找一个工作难道不是很轻松?”
张岳终于鼓起勇气:“要不你去尉县吧?你不是学财务的吗?
到了尉县,可以负责枣林药酒的财务账目。
咱们现在已经打开了销路,将来的发展肯定越来越好。
你要觉得尉县太偏,等业务增长到一定程度,可以在中州开一个分公司。
你过去主持大局,起码比随便找个工作,挣那点死工资强得多。”
詹苏苏点点头:“这个职业规划做得很好。”
张岳眼睛一亮:“你答应了?”
“答不答应等会再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如果我父母问我,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村官不做非要去尉县,我该怎么回答?
卖男性壮阳药吗?”
“这……”
詹苏苏笑道:“行了,我之所以离开枣林村,就是为了避开那些风言风语。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真不能和你走。”
说完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的进了车站。
看到对方直到进入大巴车都没有回头,张岳心中五味陈杂。
他没想到,自己去枣林村原本只是为了感谢对方救自己父亲,最后竟变成现在的样子。
詹苏苏是自己一家的恩人,但却因为自己丢了工作,不得不狼狈离开。
所以自己真的做错了么?
回到医院接到张立国,张岳很快就将车开上高速。
然后一路飞驰,朝着老家尉县疾驰而去。
尉县。
国岳粮店。
因为母亲刘桂芝需要到医院照顾父亲张立国,所以这段时间一直是张秀琼在守店。
此刻,粮店内站满了人。
“老板,把我的粮食款结一下吧!”
“还有我的,5370斤,7250元,这是欠条。”
“我一共卖给你们18000斤,就算不能全结,先结一半也成。”
“老板,他的粮食多,我的才1500斤不到,总共才2000块。”
“……”
大家七嘴八舌,总之一句话:要钱。
张秀琼头痛不已。
来要钱的都是之前赊欠粮食给国岳粮店的农民。
没错,张立国贩运的粮食,有一大半都是凭借粮店的信誉赊欠的。
本来这事也没什么,粮食运到苏省换成钱,回来就能和众人结算清楚,还能赚上不少。
可谁又能想到货车会出事呢?
虽然张立国和其他两位司机保住了性命,但车上的粮食包括那辆货车都没了。
司机要看病,货车是租的,同样需要赔钱。
所以这次事故不仅让张家一贫如洗,还欠了一屁股债,根本就没钱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