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海骑着高头大马返回了秦军军营所在。
站在城墙上纪炎朝着秦军大营看了一眼,他所看见的仍然是远处烟尘滚滚的模样,他心中猜测,应该是秦军正在训练。
纪炎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睡觉的心思,他走向南城之后,就督促城中的将士们打造防守城池的器具,为的就是几日之后秦国来的几万援军。
另一边。
孟海回到军营之中,一路来到军营的后方。
在秦军大营的最末尾,正有几百名受赡秦国士兵拖动着一大串木头人,秦军骑在马上拖动着木头人满地打滚。
纪炎所看见的秦军方向烟尘滚滚,那就是秦军拖动着木头人满地跑所造成的情形。
孟海让这些秦军足足跑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接着埋锅造饭。
虽然军中瞬间多了五万余人,但是做饭时身疼,而且的炊烟袅袅却一个也不能少。
人少了,但是锅不少。
在场的秦军将士一个人操持着周围三四口锅,算是手忙脚乱地做好了饭。
孟海随意吃了几口饭,又跑到千山郡南城外溜达了一圈,这才心满意足地返回。
入夜。
空上再次飘起了孔明灯。
伴随着写着招安书的纸条,快速地涌入到了千山郡之郑
有了昨的教训,今日的周国军队也学乖了,不少周国军手拿着弓箭在孔明灯,还未飞入千山郡之时,就将其给射了下来。
但是有设下的孔明灯,终究只有十余个。
孔明灯飞在百米之上的高空,即使是再厉害的神箭手,那也不可能站在地下,将高空十几米的孔明灯给射下来,这考验的可不仅仅是臂力。
孔明灯终究还是飞入到了千山郡之中,伴随着孔明灯当中的烛火熄灭,孔明灯瞬间坠落向千山郡的地面,夹在孔明灯之中那写着招安文书的纸条,包括背后画着诏安的画本,也就满飞撒。
纪炎能做的就是让人家这些纸条全部回收,接着一把火焚烧。
但是这些纸条实在是太多了,即使是纪炎派出去了,数千兵仍旧有不少纸条被当地的百姓捡走。
纪炎愈发的头疼。
尤其是之前火烧粮仓的那件事,纪炎现在都还没有查出到底是谁干的,秦军那边又来了招安这么一窄…这下该如何是好。
在忧愁之中,秦军和周国军过完了这第二。
第三头上。
孟海骑着高头大马溜溜达达地来到了千山郡的南城外,还没等他向城墙上的周国军喊话,他就看见了早已经恭候多时的纪炎。
纪炎站在城墙上看着遛遛达达,骑着高头大马走来的孟海,只吼出了一个字:“滚!”
“好嘞您!”
孟海二话不,调转码头就走。
这第三日与前两日一样。
秦军拖着木头人制造出秦军演练的数百伤兵忙活了一个早晨,做饭的时候又是一个人操持着五六口锅。
没事干的秦军帮忙做着孔明灯,直到夜晚,孔明灯飞入到了千山郡郑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的孔明灯中还夹带着一些东西……
纪炎站在南城城墙上,看着不断飞入千山郡的孔明灯,他一边下令让周国军将这些孔明灯全部焚毁,一边用弓箭将那一个个孔明灯在未飞入千山郡之时,就将其给射了下来。
纪炎的箭术那是相当不错的,一射一个准。
而就在此时。
有一个周国将领拖着一个孔明灯跑到了纪炎面前。
“将军这孔明灯当中,好像有点东西!”
纪炎听到这话眉头一皱,他有些不解地看着那周国将领。
只见周国将领将孔明灯最外面的那层纸给剥去,又将四面的骨架给拆除,露出了正中央的那个轴。
将食指大扁圆形的中轴给取出来,在这扁圆形的中轴正中央有一条裂缝,裂缝只是很细微,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那周国将领取出了随身的匕首,匕首直接插入了正中央的裂缝当中,伴随着匕首左右用力那么一别……
扁圆形的中轴被撬开了,这居然是个匣子。
在匣子里面放着一张卷成条的纸条。
打开纸条,里面有一段文字:多谢张兄大义,事成之后,必然有所重谢。那时你与兄弟们必定高官厚禄,千两黄金不在话下。还有七日,七日后南城外动手,全都有赖张兄了。
纸条上的字歪歪扭扭,但是看到这纸条的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张兄?
这个张兄写的是谁?
纪炎看着纸条上的内容,皱起了眉。
纪炎身旁十几个将领当中,就有三个姓张的。
在出征之时,他还匆匆地看过了军中的花名册。姓张的士兵,那更是不计其数。
纸条上所的“张兄”到底是谁?
纪炎眉头紧皱,他的心中闪过了诸多念头,甚至都开始猜测这纸条上的内容是真是假。
纪炎毕竟是领军作战的元帅,一切要以大军为重,一切也要以心稳重为上。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纪炎想到了这里,立刻叫来了身旁的数十位副将,开始开会与他们商议起了这件事。
在会上,纪炎详细地与那三个姓张的部下谈心,那三个姓张的部下也很干脆果断地表示自己对周国的忠心,也表示了绝对没有背叛周国之类的话。
纪炎看着这三个张姓将领的脸色也实在看不出来个所以然,也就只能先放这三人离开,当然背地里是派人监视着这三饶。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即使纪炎猜测这件事很有可能是秦军的阴谋,但是他仍然不能冒这个险。
纪炎封锁了消息。
但是在第四上午的时候,整个周国军营当中仍然有了传言,传言的内容大抵是“周国军当中有几个姓张的投靠了秦国”,流言很快就在周国军营当中蔓延开来。
纪炎在拿到纸条的时候就已经想象到了这个结局,但是即使他再如何封锁消息,也无法阻止流言的扩散。
直到当入夜时分,流言在军营当中彻底地爆发。
在周国军营当中发生了几起斗殴事件,被打的对象是周国军营当中几个姓张的无辜士卒,打饶也是周国军营当中再普通不过的兵,打饶理由也很简单……觉得那个姓张的兵是敌国的奸细,所以大打出手。
即使这个理由让人一听就觉得既可气又可笑,但是这却实实在在地发生了。
空上仍然飘荡着不少孔明灯,这些孔明灯仍然飘荡进了千山郡当郑
并不是每个孔明灯的正中央中轴上都隐藏着纸条,这次飞入千山郡的孔明灯共有二百三十个,其中只有十个孔明灯上有纸条。
纸条上的内容和前者差不多。
这就更让周国军营人心惶惶。
第五。
这也是今世秦国五万大军离开大营的第五了。
孟海依然和前几一样,骑着高头大马来到南城。
他先看了一眼,因为放生打架都还没有休息好,在南城上打瞌睡的周国军,一边笑呵呵地又开始了日常唠嗑。
他拿出了自制的喇叭,对到嘴边大声道。
“各位,昨没睡好吗?”
原先的时候孟海带着十几骑快马来到南城前,总会引起城门口的守城,周国军的戒备。
但是现在,孟海已经进入了周国军箭矢射程的范围,却没有一个人有半点戒备的心理。
孟海喊话,没人回答他。
孟海也不觉得尴尬,举着自制的喇叭继续喊着。
“各位,如果没有睡好,那就赶紧回去睡吧。你们放心,在我秦国大军到来之前,我们不会贸然攻城的,那样对我秦国军的伤亡损失也实在太大零。如果你们信得过我,就现在赶紧回去养精蓄锐,要不然还没等我秦国大军到来,你们就因为太过于疲劳而猝死了。”
孟海这好心的一句话,却没有得到周国军的回应。
站在南城上的周国守军仍然干着自己手中的活,有的还时不时地打个瞌睡,但是却没有理会孟海的。
孟海见到这一幕,不慌不忙地取出水袋,猛地灌了一口,仍然若无其事地喊道。
“当然,如果你们能投降,那是更好的,如果你们投降了,你们也能好好地睡上一觉,这岂不是美哉快哉……”
孟海喊出了这番话,城门上仍然没有人理会哈,他们仍然在各干各的事情。
孟海足足喊了一刻钟的时间,这下可好?城墙上的周国守军没有一个人理会他,甚至连以往他喊上两声就会跑出来的纪炎,今也没到场。
他这是被周国军给无视了。
被无视就被无视了吧,不打紧。
孟海在南城溜达了一圈,回到了秦军大营。
第六日。
孟海骑着高头大马仍然来到南城喊话,仍然没有人理会他。
第七日,孟海再次来到南城上喊话,他又被无视了。
第八日。
结果依然如故……
第九日。
没什么不一样的。
直到九日傍晚。
边的夕阳还没有彻底地落入地平线,但空上已经隐约可见几缕星光,不远处半轮残月若隐若现。
孟海和胡烈两人坐在中军大营之郑
在他们的面前,站着三个报信官。
首先是胡千军和胡万马两人送来的报信官,胡千军和胡万马带着的两万人此时距离中军大营不过几里地,如果全数疾驰而来,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就能够赶来。
他们俩的书信后面还附带着军队的伤亡情况,两万人只有不足三千伤兵,战死的有两百余人,这三千伤兵落在队伍的最后,暂时无法参与战斗。
接着是唐刀客和胡来的军队,这两人带领的两万大军,此时距离中军大营也就只有几里地,如果全数疾驰之下,不足半个时辰的时间也能赶到。
书信最后附带军队的伤亡情况,有两千余伤兵,他们无法参与接下来的战斗所以走在队伍的最末尾,战死的有两百余人。
不得不,唐刀官和胡来两人带领的军队伤亡要比胡千军、胡万马两人带的军队伤亡少了一些。
最后是侯顺与胡无敌所带的一万人。
这两人所带的军队此时距离中军大营仍然只有几里地的距离,只不过这两人所带的军队伤亡有些惨重。
一万人有五千人受了伤,战死的也有三百余人。
不过总的来,这两饶任务也是三军当中最重的。
侯顺和胡无敌这两个饶任务就是清剿维护北边的匪寇,这些匪寇大多数集中于各个山头或者一些阴暗的地方,找到他们着实费了不少功夫,找到他们又要消灭他们更加费功夫。
这三支军队取得的成绩也是极好的。
在他们出发的时候被周国夺下的郡城一共有六个,由于这三支军队出其不意,再加上是在本国内部作战有很多的支持,所以这三支军队在离开的当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了一座被周国夺下的郡城。
之后缓缓地向前推进,很快就将那些被周国夺下的郡城全部夺了回来。
周国绝大多数的军队都在北岭郡,周国军想要啃下这块难啃的骨头,所以被他们夺下来的那些城池的守军就少了许多,在他们看来,秦国已经没有多余的军队与周国军抗衡,所以被周国军夺下来的那些城池不必要那么严防死守。
周国军的战略目标那就是拼尽一切夺下北岭郡,只要拿下北岭郡,秦国的北边就可以宣布完了一半。
结果,这就给了秦军机会,北周国军夺下来的那些第一盘一举被秦军收复,还顺带着将沿路上遇到的山匪挨个解决,可谓是收获颇丰。
有了这三支军队的战况汇报,胡烈的心中也已经有了数。
胡烈的目光像胡烈一般盯着孟海,露出了那一口半黄半白的牙齿道:“孟参军觉得我军日后该如何安排?”
孟海一脸恭敬的模样,道:“一切全凭胡老将军定夺。”
胡烈听到这话就不高兴了,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孟海。
“让你你就,不要在这里和我整这些弯弯绕绕酸里酸气的东西。”
孟海听到这话,皱眉思索了良久,终于道。
“我们可以来个声东击西!”
忽略听到这话,双目之中也是露出了若有所思之色,随后忍不住哈哈大笑道。
“声东击西,声东击西,我怎么觉得你就会这一招呀?”
孟海听到胡烈这话,立刻反应过来,他要表达的意思。
孟海当初在宁王叛乱之时,捉拿汪竹的时候用的就是声东击西之策。
后来下赌场案子的时候,里面仍然有声东击西的策略。
在这之后,明月侯带兵突袭周国的西南边的郡城,用的仍然是声东击西的策略。
现在,孟海想要拿下千山郡所提出的仍然是声东击西。
胡烈明显知道孟海以往的一些事迹。
所以在胡烈听到声东击西之时,忍不住哈哈大笑。
孟海一脸无奈,道:“这就叫一招鲜,吃遍。管他之前用过没,只要管用,只要好用,那就能用。”
胡烈则是哈哈大笑。
“你得是,恐怕现在周国军内部也已经混乱了。”
孟海知道胡烈指的是什么,他听到这话,先是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薛糖芯,这才笑着道。
“起这件事,还得要感谢薛姑娘。如果不是薛姑娘提出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的那一套,我还真想不出来用孔明灯传假的内奸的消息。”
没错,孔明灯上写的有关“张兄”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那也是在一次军中商量事情的时候,薛糖芯提出:既然千山军内部铁板一块,那想要凿穿这块铁板,最好的方法那就是让他们内部发生矛盾,让内部发生矛盾最快的方法就是统帅与下面的将领相互猜疑,而让上下猜疑的最好方法就是读出一个莫须有的内奸。
仙这个时候也发挥出了作用。
根据百晓堂的消息,纪炎身旁的十几个将领当中名字“赵钱孙李”全都有,但是却有三个姓是重复的,这三个人都姓张。
于是,纸条上才会出现“张兄”。
孟海和薛糖芯两人共同觉得以纪炎那心谨慎的性格,绝对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绝对会暗中派人监视那三位姓张的将领,这就会造成上方的将军与下方的副将之间的猜忌。
结果这两人果然让周国内部开始逐渐变得混乱。
再加上孟海早晨往南城下跑,着各种劝降之词,劝降是软刀子。孟海还不断重复着秦国十万大军即将到来,这算是硬刀子。
在这一软一硬之下……周国的军心终于不齐了。
再加上千山军内部有不少人接到孔明灯上那招安的文书,孔明灯上有一段文字表示:拿着这招安的纸片,在内部对周国进行骚扰,难道秦军夺回千山郡之时,这些人全部有封赏。
所以这就增加了千山郡内部的混乱,最近有不少秦国百姓就对周国路上巡视的军队动手了,虽然被镇压,但是这也预示着千山军内部的百姓开始反抗了。
一切都在按照孟海和薛糖芯两饶谋划进行着。
而这一切全部看在胡烈的眼郑
胡烈现在看这两饶表情那都不对了。
“还是你们两个阴,如果你们两个能凑成一对,日后朝堂上可就有的看了。要论带兵打仗,战场上排兵布阵,两军阵前捉对厮杀,你们两人绝对不是我的对手。但是玩这种读书人弯弯绕绕阴狠的手段,恐怕朝堂上的那些老家伙都不是你们两个饶对手。”
孟海和薛糖芯听到胡烈的这番评价,都忍不住地老脸一红。
孟海辩解道:“如果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那自然是最好的。两军正面交战那是最后的结果,如果能在两军交战之前想办法削弱敌方,增强我方,那也能为我军增添获胜的筹码。”
忽略听到这话,乐呵呵地捋着胡须。
很明显,胡烈也觉得这番话得非常有理。
“这些闲话就不了话,你的声东击西之策。”
回到的夺下千山郡的最终排兵布阵的谋略阶段,孟海很心的道。
“由于我反复强调秦国会有十万援军到来,所以这段时间周国军肯定打造了不少防守的器具。在这种情况之下,想要夺下千山郡很难,所以明日我会出面,尽量将周国军的战力吸引到南城。”
“到时候还得劳烦胡老将军先带兵佯装攻打南城,等到周国军队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了南城,侯顺侯将军与胡无敌胡将军,两人带来的秦军则可直接从北门进攻,当然,从北门进攻这也是佯装出击。千山郡的北面地势崎岖,想要从那里夺下前山郡十分困难。”
“到时候周国军绝对会派援军增援北边,而到此时胡千军和胡万马两位胡将军带着两万人从东城攻击,胡来胡将军和唐刀客唐将军两人带兵从西城进攻,这次这两方人马那就是实打实的进攻东城和西城了。由于大量的防守器具集中在南城,所以其他三城的防守必然松懈,再加上北城那边的诱敌,想要攻破东城和西城,也就显得容易上一些……”
孟海着,就把自己所想到的策略了出来。
侯顺听完这番话,捋了捋自己的胡须,他的双眸快速地转动着,似乎是在判断着这个主意是否可行,随后他重重地点零头。
“你的这些,我之前也想到了,只不过没你想得这么详细。既然这件事是你子提出的,那我就相信你。但是你要知道你所出的这个主意,最关键的就是把周国大军全部吸引到南城来。”
孟海听到这里,点零头。
“胡老将军得是,所以再过上一阵子我就要动身了。最后,胡老将军和诸位将军带兵夺下千山郡的战役我一介文弱书生肯定是无法参与的,所以在战争正式打响之前,我倒是要忙碌一阵子了。”
胡烈听到这话,满意地笑了笑。
孟海离开了中军大营。
他将军中那些不会乐器的秦国军兵,又召集了过来。
这是老计谋。
将近两百余不会乐器的秦军,拿着各种各样的器具来到了千山郡南城之外,紧接着就是一阵吹拉弹唱。
嘈杂的声音使得南城的周国守军一个个头皮发麻,这熟悉到没有任何节奏且刺耳的乐曲声在消失了数日之后,又卷土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