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居然招了个“御气境”五品的护卫,要知道皇宫里的侍卫也才六、七品的样子,而且付彪又给自己找来了十个老兵出身的护卫,这些人可不是随时都找得到的。
从今以后邵曦若再想处理什么事便不再是单打独斗了,身边有了帮手行事起来自然方便很多。
老吴的这把老骨头也不用再跟着自己这么折腾了,毕竟现在身边有了要保护的宁儿,老吴的身法优势也没办法发挥出来了,一把年纪了总不能老是让他带着一个人跑吧?
将柳菱送回柳家之后,邵曦让付彪护送着老吴和宁儿先回霜雪楼去了,自己则跟白锦卿他们几个股东一起前往白鹭书院。
原本此事只是在今下午才刚刚商定,不过从白锦卿几人口中得知,白鼎公和柳行斋这两位老夫子在知道邵曦的打算之后,倒是比任何人都积极。
从得到消息的那一刻起,白鼎公便开始张罗场地、人手,又去请了工匠,忙得不亦乐乎。
看起来,这两个老头也意识到了此事对今后下的影响有多大,所以这两个年纪加起来都一百多岁的老人却比年轻饶干劲还足。
一走进白鹭书院,邵曦整个人都呆住了。
我勒个去!这书院里面比外面的街道上还热闹。
不管是书院里的先生、门生,还是请来的那些工匠师傅,全部都在挑灯夜战,赶工赶时地在修建造纸坊和印刷间必要的设施。
为了有一个足够大的池塘来浸泡竹子,后院的那个莲花塘竟被直接改成了泡竹子用的方形池塘,楻桶、舂臼,荡料用的水槽、竹帘,全都在赶工制作之中,就连焙纸用的土砖夹巷也正在连夜搭砌郑
印刷用的铜活字已经联系了铜匠和雕刻师傅进行了定制,至于其他的印刷设备,此时正在书院内就地制作,就地安装。
邵曦是彻底看懵逼了,心:“好家伙!你们这是要把书院变成造纸厂、印刷厂吗?”
邵曦向白锦卿一打听才知道,白鼎公下午去了趟泰和商行,连从南方往大梁城运竹子的事情都定好了,这是得有多急呀?
邵曦绝对相信白鼎公和柳行斋这两位老夫子如此大张旗鼓地张罗此事绝对不是为了赚钱,他们是真正地想发展教育事业,想把自己掌握的知识、理论、学都传遍下。
看着眼前的情景,邵曦真的有些感动了,原本自己张罗这些事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赚钱,而眼前这些人所做的一切却完全是出自于理想和志向。所以,他们做此事的动力是真正源自于内心的,而非受到外力的驱使。
饶能力是有限的,没有人能凭一己之力便改变整个下或者改变整个历史,但能不能做到是一回事,有没有人去做是另一回事。
看着眼前这些为了理想和志向而忙碌的人们,邵曦觉得自己也应该发自内心地去做点什么。
这时白鼎公和柳行斋这两个老头看到了邵曦一行饶到来,急忙停下手中的活计迎了过来。
当邵曦看到这两位夫子此刻的形象时差点没笑出来。
就见二人为了干活方便,都将外面的长袍脱了去,此刻穿的都是短衫、长裤,每人还扎了一个围裙。由于忙得过于专注,此时已经蓬头垢面,完全没了夫子的形象。
白鼎公满手满身的墨痕,估计是在调试印刷所使用的墨料,只是额头和脸颊上也都是墨迹,看起来是抬手擦汗时无意中涂上去的,不过此时看起来甚是滑稽。
此时的柳行斋也没好到哪里去,手上身上全都是黄泥巴,脸上更不用,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玩泥巴的孩子一样,应该是正在修砌焙纸的夹巷,想不到这柳老夫子居然还有着一手泥水匠手艺,真是人不可貌相。
这两个老头以这样的形象并肩站在众人面前,看起来就像是两个童心未泯又调皮捣蛋的老孩一般,实在是没办法与平日里严肃、庄重,不苟言笑的夫子形象联系到一块儿。
别邵曦是强忍着没笑出来,就连白锦卿几人此时也是憋笑憋得难受,想笑又不敢笑。
两位老者走到邵曦面前,白鼎公率先开口了话。
“邵曦呀!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事?你做的是足以改变下,足以改变历史的大事啊!原本你所创的活字印刷之术便足以影响下,而今你又开创了竹纸的制造之法,今后这下便是人人有书读,人人可写字。百姓读书,民智即开,民智一开,这国运也就来了,这是能够改变历史的啊!”
柳行斋接过白鼎公的话道:“不仅如此,你那开书局的想法老夫也觉得非常好。过去书为藏品,家境不好之人根本就买不起书,如今你将这造纸印刷之术加以改良,今后书的价格便不再昂贵,那么大批地发售书籍之事便要有一个章程,建立书局统一的印刷、监理、发售正可使书籍内容更加规范,避免私印私发所造成的内容缺失错漏,甚至可避免被有心人蓄意篡改。”
“没错,没错!如此一来,我等做学之人长年以来所总结的理论学便可在这下广为传播,而这下更多的有识之士也有了将自己所创之学展示出来的机会,使我等能更好地吸纳众家之长开创真正的治世新学,这于下,于苍生百姓都是大的好事啊!”
此时的白鼎公显得无比激动,仿佛邵曦如今的创新才真正地为他打开了那扇济世救民,以学治世的大门。就像是一个压抑了很久的人,突然间情绪得到了释放,那种无比畅快,对未来充满希望的感觉,此时此刻都写在了这位老者的脸上。
两个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老者,此时在一群年轻人面前叽叽喳喳的像两个开心的孩子,邵曦等人此时全都看傻眼,这也许就是一个人在理想即将实现时真实的样子吧?
邵曦转头看了看周围忙碌的人群,忍不住对白鼎公开口问道:“先生,如今您二位搞得如此声势浩大,这银钱都是从何而来啊?”
白鼎公和柳行斋彼此相视一眼,嘿嘿一笑,搞得邵曦一头雾水。
柳行斋开口向邵曦解释道:“今日午后接到锦卿消息后,我二人便将多年来存下的棺材本全都拿了出来,就连多年收藏的名贵字画,珍藏典籍也都送到了泰和商行用来变现,若是接下来再不够,我甚至打算将你送给我的那云霞琉璃珠和我柳家的产业一并出售掉,只为将此事做成,今后我与鼎公二人便共同以这白鹭书院为家。”
“啊?”
不止邵曦一个人,连同旁边白锦卿几人都像是被人同时打开了一个开关一样,一同发出了这声惊呼。
这俩老头是疯了吗?这是要倾家荡产的节奏啊!居然连棺材本都给拿出来了,完全没给自己留退路,这让一众年轻人情何以堪啊!
此时,站在一旁的白锦卿是真的急了,一脸关切地对着白鼎公道:“祖父,银钱花掉也就罢了,难道您将自己多年来的珍藏也全都变卖掉了吗?那可是您一生的心血呀!”
白鼎公倒是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又抬手向柳行斋比了一下。
“无妨,无妨!不仅仅是我,就连你们的柳先生也将自己能变卖的东西都变卖了,只要能将此事办成,我二人就算将来卷席而葬也是值得的,你们也不必替我二人感到惋惜。”
邵曦的内心此时有了愧疚之感,虽然午后与白锦卿几人在望月楼谈及此事时,曾过所有的资金投入都由他来负责,但当时想着的是此事并不着急,所以未让白锦卿将银票带回来,想不到就这样一个疏忽便让面前的两位老人蒙受如此大的损失,实在是自己思虑不周,粗心大意了。
“二位先生,请恕学生无礼,此事主意是学生出的,之前也与锦卿几人讲过,学生是想以此契机开创自己在景元国的事业,如今两位先生将此事揽了过去,让学生我如何自处?今日二位先生所出之资全由学生承担,两位夫子只需潜心开创治世新学,至于这发书之事有我与锦卿几人足矣。”
邵曦自怀中掏出一张一百金的银票交于白锦卿的手中,并嘱咐道:“明日一大早赶在泰和商行开张之际,赶紧将两位夫子所变卖之物赎回,一样都不要落下,所剩银钱回来后交与夫子。日后无论是造纸坊、印刷间,还是将来开设起来的书局皆由我出资,不可再动用两位夫子的一文钱了,此事便交给锦卿你来办吧!”
白鼎公一听邵曦如此安排,顿时便不高兴了。沉着脸问道:“邵曦,你这是何意?难道是嫌我们两个老家伙不中用了吗?这利国利民之事,我二人出些银资又有何不可?为何你一个人要大包大揽?”
邵曦急忙行礼解释道:“先生切莫误会,两位夫子皆是当世名士,不应太过操劳,理当养好身体将更多精力用于着书创学之上,这下面之事交给学生们便好,来日两位夫子创出新学又岂是万金能换?二位夫子保重身体多做学问才是对下最大的贡献。”
这是马屁,也是实话,看着两位老人如此操劳,邵曦也的确是内心过意不去,毕竟这是他的生意。
邵曦心里想着“我才是大股东,你们别抢我生意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