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相国大人已不疑有假,那么晚辈便要提出自己的条件了。”
韩增也一直好奇邵曦会提出怎样的条件才肯让自己看这封信,不过他也猜想得到这条件绝不会是简简单单的一些小事,必定是十分苛刻。
“小友只管直言,将你的条件说与老夫听听,老夫愿闻其详。”
邵曦故意沉默了片刻,看似在思考这个条件该不该提出?该怎样提出?而实际上邵曦是故意在吊韩增的胃口。
韩增已经相信邵曦手中拿着的便是可以扳倒傅佐良的罪证,也急不可耐地想要看到这封信的内容和写信之人。
此时邵曦的沉默却让他倍感煎熬,就像是饿了很久的人面前摆着一碗红烧肉,却迟迟不让他吃到嘴里,那种感觉是相当难受的。
而邵曦此时就是要让韩增有这种感受,越是吊着他,自己开出的价码越容易被他接受。
“相国大人,如今晚辈已将傅佐良的罪证拿到手中并送到您的面前,晚辈已尽显了诚意,所以在让相国大人看这封信之前,晚辈也希望相国大人能够拿出十足的诚意,将您手中与景元王朝互通的密信也拿出来让晚辈观看一二,如此才算是一场公平的交易。”
韩增闻言脸色大变,先是震惊,紧接着是诧异,最后变成了愤怒。
邵曦的这个要求在韩增看来对他是一种挑衅,毕竟在南赵的朝堂中,在公开的台面上他一直都是一个忠君爱国的相国,是先帝钦点的辅政老臣。
如今邵曦的这一句话,相当于掀出了他的老底,撕去了他的伪装,他之前说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此时就像是一个笑话。
俗话讲得好,人人都有丑,不露是高手。邵曦此举无异于是要揭露他最丑陋的一面,而且还是以如此直截了当的方式,这对他而言简直就是一种羞辱,让他在邵曦面前变成了一个小丑,他如何能不愤怒?
韩增怒容满面,拍案而起。
“邵大人!我敬你是景元帝国派来的使臣,一直对你礼敬有加,因信得过你才与你一同商议铲除两国内奸之事。如今你却将脏水泼到了老夫的身上,诬蔑老夫与景元王朝内的奸佞相勾结,不知邵大人是何居心?如此构陷老夫,对邵大人又有什么好处?莫不是邵大人已与那傅佐良狼狈为奸,以图将来共谋我南赵江山?”
邵曦一脸诡秘的笑容,待韩增将话讲完,对着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激动,坐下再说。
韩增其实本可直接下逐客令将邵曦与老吴二人请离相国府,但看着邵曦手中拿着的那封密信,他又实在不甘心就此放过扳倒傅佐良的机会,于是强忍怒气,一屁股又坐了下来。
“相国大人,晚辈虽比相国大人年轻了许多,但我也不是小孩子了,相国大人也不必再演戏给我看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景元朝内有人与南赵朝中之人秘密联络,这对你我而言已不是什么秘密了,南赵朝中称得上权重之臣的也只有相国大人与大将军,连我这么一个年轻后辈都知道,难道景元朝中的那些大人物们不知道吗?既然有人发密信给大将军,怎么可能无人与相国大人您取得联系呢?晚辈今日前来是带着足够的诚意的,若相国大人觉得晚辈唐突了,那么此事就此作罢,今夜我们便将此信还回大将军府,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反正是何人给大将军写密信晚辈已经知晓,回去也算是能够交差了,至于你南赵朝中之事晚辈也不掺和了,请相国大人自行保重。”
说完,邵曦起身便要带着老吴离开相国府,这一下子反而是韩增被邵曦将了一军。
若是就此放他们离去,真如邵曦所说又将这密信还回了大将军府,那么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就等于是从自己的眼前溜走了。
可此时韩增对邵曦并不摸底,不知他今日此举到底是何目的,一时之间也不敢轻易将自己的底牌亮出,于是此时见到邵曦起身要离开,内心之中也是万分纠结。
眼看着邵曦躬身行礼后,转身带着老吴朝门外走去,并看到邵曦将手中的那封密信抬手交给了身边的老吴,那意思好像是让老吴今夜再走一趟大将军府将信还回原处。
正是这个举动,看得韩增有如百爪挠心,这么多年来唯一的一次最有可能击败傅佐良的机会就摆在自己面前,却眼看着要就此错过,韩增心中是一万个不甘。
其实,此时背对着韩增的邵曦心里面也是七上八下的。
假意离开只是想逼韩增做出最后的选择,但是韩增会如何选择,他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
若是韩曾没有挽留,放任他与老吴离开,那么计划就全盘落空了,可是既然想要逼韩增妥协便不能给他留任何转圜余地,否则以韩增这只老狐狸的狡诈必定会选择更稳妥的方式来得到自己手中的密信。
而如今韩增没得选了,要么是放弃这次机会,今后与傅佐良在朝堂之中接着斗,要么就是亮出自己的底牌,抓住这次机会。也正是因为邵曦抓住了韩增的这个心理,所以才敢冒险做出逼韩增一步的举动,成败也在此一举。
“小友请留步,老夫刚刚只是一时激动,言语上有些失当,还望小友不要放在心上。有什么事咱们坐下慢慢谈,小友又何必如此着急呢?”
听到韩增出言挽留自己,邵曦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却依然面不改色,转身笑着对韩增说道:“方才晚辈已与相国大人说得很清楚,这是你我二人之间的一场交易,既然是交易便是要等价而易,如今晚辈已经开出了价码,相国大人若是想继续这场交易便要拿出自己的价码来。这天底下没有白得的好处,晚辈也不是无偿为相国大人出力,晚辈此次前来只是希望知道我朝中是何人与相国大人联络,至于相国大人于南赵而言是忠是奸又与我何干?何去何从还请相国大人自行定夺。”
邵曦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拿着傅佐良的密信只是想从你韩增这里得知我景元朝中是何人在与外邦勾结,至于你韩增如何与我无关。想看我手中的密信,那你就要将你手中的密信也给我看,空手套白狼我不接受。
韩增犹豫了片刻,终于开口对邵曦说道:“小友既然已经这样说了,那么老夫也必定要拿出自己的诚意,请小友与这位老先生坐下稍等片刻,老夫去去便来。”
说着,韩增请邵曦二人再次落座,自己则是转身进入了后堂。
韩增离开正堂之后,老吴将手中的那封密信又递回给了邵曦,偷偷地对着邵曦竖了个大拇指,看来邵曦这招“逼狗入穷巷”连老吴也觉得高明。
邵曦此举虽然连他自己都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是有一点他是清楚的,那就是自己手里的东西对韩增来说诱惑力太大了。
只要自己的手中捏着筹码,对方终究是要低头的,而且他相信韩增的心里很清楚,若是不与自己合作就等于是将自己推向了傅佐良,今日让自己与老吴走出了相国府,整个南赵能与自己合作的也只剩下傅佐良了。
与其将一个手中捏着筹码的合作伙伴推向自己的敌人,还不如让这个伙伴看看自己的底牌。
没过多久,韩增手中拿着一封与傅佐良交给邵曦那封密信同样的折子走了出来,却并没有立刻交给邵曦,而是坐回自己的位置,看着邵曦手中的那封密信一言不发,只是用询问的目光看着邵曦,似乎是希望邵曦能先将自己手中的密信交给他来观看,然后他再将自己手中的密信给邵曦看。
邵曦心中暗笑,这个老狐狸真的是狡诈多端,这是怕自己看了他的那封密信后会反悔,不肯再给他看自己的这封密信。可是同样的道理,自己又凭什么让他先看呢?若是他看过之后也反悔不给自己看,自己岂不是吃了亏?
于是一只老狐狸和一只小狐狸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肯先将自己手中的密信交出。
而坐在一旁的那只更老一点的狐狸看着他们两个这样你瞪我,我瞪你的,顿时来了脾气。
“我说你们二位一个是堂堂的南赵相国,一个是景元国四品督检史,怎么像两个孩子一样?既然说是合作,便要彼此信任,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的有意思吗?干脆同时交换不是就省去了很多麻烦?谁也别占谁的便宜,看过之后再换回来。”
邵曦与韩增二人觉得老吴说得有道理,与其这样僵持下去还不如同时交换密信,看过内容之后二人再将密信交换回来。如此双方既掌握了对方手中的秘密,自己的秘密也被对方掌握了,彼此都没了什么秘密再合作起来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总好过像现在这样你防着我,我防着你的。
于是二人同时站起身来,都是左手接右手递,将彼此手中的密信交换了过来,各自打开细细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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