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邵小友,想不到你年纪轻轻,手段竟如此了得。那封信明明是你们从傅佐良的府中盗出来的,可是昨日在平澜殿上你说是从刺客的身上搜出来的,那傅佐良明知道你在说假话却不敢反驳你,他总不能说这信是从他府中丢失的吧?你最高明之处还在于借题发挥,竟将搜到信的刺客说成是替傅佐良接信之人,那套说辞真的是堪称完美。邵小友,你这无中生有的本事老夫是自叹不如啊!”
说起昨日之事,此时韩增还甚感得意,在他的眼中这一切计划其实都是他自己一手策划的,邵曦只不过是被他利用的工具而已,此时说些恭维之辞是想让邵曦在今后更好地被自己利用。
可他不知道的是,邵曦跟他玩了一手借尸还魂,利用了他的计划来完成自己的计划,在邵曦的眼中他也不过是个工具而已,只不过邵曦知道韩增是在利用自己,而韩增却对邵曦的计划一无所知。
“相国大人过奖了,晚辈不过是依相国大人的计策行事,一切都是相国大人计划的好,晚辈依计而行,也只是尽力而为。昨日相国大人有意站出来替傅佐良辩解这一招的确高明,您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任谁都想不到真正让傅佐良走投无路之人正是相国大人您,相国大人果然手段老辣。”
邵曦对着韩增也是一番恭维,趁着他得意之际拍上一波马屁,使得他放松对自己的警惕,便更容易探听出自己想要的消息。
“欸!小友,你过谦了,我们彼此彼此!通过此次合作,老夫对小友你可说是刮目相看,将来你回了景元帝国后我们可以继续合作。那个人身份特殊,行事多有不便,小友你恰好可以利用自己在朝中的身份,行事起来会更加的游刃有余。我看不如这样,小友回去之后先找个机会与他接触一下,老夫再修书一封与其讲明其中关系,相信小友你必定会得到重用,将来成为从龙之臣也未可知啊!”
邵曦心中暗笑,还从龙之臣?小爷我是屠龙少年!你们这群人虽然不能说是臭鱼烂虾,但也都不是什么好饼,跟你们合作简直就是笑话,一群逆臣贼子如今却还做着谋权篡位的春秋大梦,却不知自己已经死期将近,真的是既可悲又可笑,更可恨!
“蒙相国大人看得起晚辈,能与相国大人合作是晚辈的荣幸,那么此事便有劳相国大人了。不过据我所知,那一位如今已是位高权重,而且平日里行事极其低调,真想不到竟所虑甚远。只是晚辈有一事不明,既然他已拥有了如今的地位,为何还要谋划这样的事情呢?一切都已摆在他的面前,他又何苦急于一时呢?”
韩增的眼中闪着贪婪的目光,故作高深地对邵曦说道:“小友你不明白?摆在面前和吃到嘴里是两回事,摆在你面前的东西随时都有可能被人端走,只有吃到了自己的嘴里才真的是自己的,就算现在手握重权,可这权力依然是别人赐予的,只有当自己成为了赐予他人权力的那个人,那才算是拥有了真正的权力。”
自古财帛动人心,利欲使人狂。
为了权力有些人还真的就是毫无底线,完全丧失了良知与道义。
他们这群人始终信奉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可事实就是事实,无论你如何去篡改也无法改变真正的事实。
正所谓人在做,天在看!
这个世界的确是残酷而现实的,很多人根本不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有道义的存在,从严格意义上说,道义的确是一个很抽象的东西。
思之为道,行之为义。
道是人思想方向的最高追求,而义是人行为方向的最高追求,所以道义并不是不存在,而是很多人放弃了对自己在思想和行为上的追求,过分地放纵私欲,信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歪理,将追求私利作为了自己的最高理想和目标,使自己的欲望不断地膨胀,最后吞噬别人,也吞噬自己。
韩增口中的这个道理就好似别人请你吃饭,将饭菜摆到了你的面前,而你怕这些已经摆在自己面前的饭菜会被人端走,所以想要提前将它吃到嘴里变成自己的,而在这个过程中为了防止别人将这些饭菜端走,所以就先将别人给弄死,这算什么道理呢?
从别人那里得到了权力,因为怕失去手中的权力,便将给自己权力的人除掉,使自己变成那个可以给别人权力的人,这不是混账吗?这种人骂他一句丧尽天良都算是含蓄的。
为了不失去你给我的好处,我便要让你万劫不复。
在邵曦的记忆里,这种人他曾经见过太多了。
老人摔倒了被人扶起来,一口咬定是扶他的那个人将自己撞倒的,他们信奉的不就是这个逻辑吗?
人可以自私,但若是自私到忘恩负义,恩将仇报,那便连禽兽都不如,而对于处理这样的东西,邵曦的心里是毫无负担的。
“相国大人此理果然精辟,晚辈今日受教了,今后诸事晚辈还要多多仰仗相国大人。晚辈自明日起要离开永川城一段时日,前往南海去办一些私事,此间两国盟约之事便有劳相国大人一手操办,此事还要麻烦相国大人向圣主禀报一声。”
“呵呵!小友此次出使之任务皆已达成,出去办一些私事也是理所当然,也正好趁此机会游览一下南赵的风光。尤其是你要去南海,那南海诸岛景色更是美不胜收,小友只管尽情游览,其他的事情交给老夫便是,等小友回来之时一切都会办妥。”
“相国大人既然如此说,晚辈在这里便先谢过相国大人了。天色不早,晚辈不再打扰,就此告辞了。”
“哈哈!好说好说!老夫亲自送小友出门。”
邵曦心里骂着你个臭不要脸的无耻下三滥,老不死的!脸上却是堆满了笑容,起身告辞。
心里一路骂着娘地回到了馆驿,邵曦通知老吴和乌球儿准备准备,明日三人便出发赶往南海。
从永川城到南海之滨只需大半日的路程,但如果要去盈月岛的话便要乘船行上一天,所以要提前准备些干粮与淡水,以备不时之需。
晚上收拾行装的时候,邵曦发现老吴有些心事重重的,心想这老家伙肯定是前两天被自己吓到了,怕到了盈月岛会被人家打断手脚,留在那里。
“我说老家伙,你不用那么紧张,到了那边咱们只要诚心认错便是,他们要什么补偿我们就尽力满足,但是真说要对我们怎样,大不了我们像在五龙山上一样大闹一场。能好好说话,咱们就好好说话,若是不能好好说话,了不起把人得罪死了,都已经得罪过那么多人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他们阁主要是个聪明人的话就交了我们这个朋友,真要有什么要求咱们也不会虚头巴脑的空口说白话,帮他们便是。”
老吴抬手挠了挠他那干巴巴的脸,有些心虚地说道:“少爷,恐怕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要知道我挖的不是别人的墓,那可是沈林月和关玉城的墓!那二位是什么人?那是当年江湖武林中名声赫赫之人,如今这江湖上很多功成名就之人当年也都是沈林月的爱慕者,关玉城也不用多说,当年一把烈阳刀纵横南北,难逢敌手,二人虽然最后结局不好,但终归在死后得以合葬,也算是江湖上的一桩美谈。可十年前我却将二人的墓穴挖开盗走秘籍和兵器,这件事的影响可不仅仅限于盈月岛内,而是整个江湖都知道了,那望书阁虽然这些年名气不如从前了,可这么丢人的事人家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这趟过去怕是凶多吉少啊!”
邵曦听老吴这么一说,也是一阵的头疼,这老家伙当年为了能让自己和牧仁与乌日娜学到这世上最好的武功也真是够拼的,把武林中最不能得罪的门派都给得罪了,如今虽然自己武功已有所成,可是此事后续带来的负面效果实在是太严重了。
这趟去盈月岛可不比之前去的五龙山!那五龙山好歹还能下山逃走,这盈月岛是海中的一座孤岛,登了岛再想走没船的话就难如登天了,虽然自己已经修炼了“青萍渡”的身法,可是在水面上跑一天那也是开玩笑,自己又没装涡轮增压发动机!
再说了,懂“青萍渡”身法的也只有自己,老吴和乌球儿总不能扔在岛上不管了吧?若真是不管了,老吴还真有可能被人家砍了手脚留在岛上守墓,乌球儿别说修炼流星赶月了,弄得不好又重新当回奴隶,那自己岂不是作孽?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一趟过去无论如何不能空手,既然是前去赔礼道歉便要拿出自己的诚意,哪怕是最后闹翻了也得是先礼后兵,先把礼数尽到了再说,对方是不是通情达理,那是对方的事。
邵曦摸了摸自己的挎包,感叹自己的这点家底越来越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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