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曦答应做柳行斋的门生其实还有另外一种想法,如今自己掺和到皇家内部权力斗争当中,谁也不知道哪天会有个一差二错,到时候若想保命,手段不能只有一两种。
而作为景元帝国声望最高的两位学士,白鼎公与柳行斋二人若都成了自己的恩师,可以说在舆论这一块自己便占了绝对的优势。
这两位老先生的学子遍天下,倘若有一天需要他们保自己,发动起天下的门生恐怕没人能顶得住这舆论压力。
舆论造势也许在这个时代还并不盛行,但邵曦在现代世界可是深切体会到舆论会带给人多大的压力,那动不动就网暴逼人跳楼的事情可是没少发生。
掌握了舆论的导向便等于掌握了社会的话语权,自己作为景元帝国的臣子若是想帮着皇室管理天下便离不开舆论宣传。
同样,若是皇室想对自己下手,只要舆论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便可反过来将压力施加给皇室,让其对自己投鼠忌器。
邵曦没什么野心,但是自保的手段是必须要有的,除了自身的本事,在朝堂内外培养自己的势力,掌握舆论阵地也都是必不可少的。
这两老一少三人坐在书房中高谈阔论了好一阵子,白鼎公才转身从书架上取下一个木盒推到邵曦面前。
“你走的这半年,造纸坊和印刷间的收入日渐增多,造出来的纸张和印刷的书籍都供不应求,我与柳先生便自作主张在大梁城内又寻了几处便宜的地方扩建出了几间,用以保证纸张和书籍的供应。
“扩建之后我们才发现这收入居然在半个月之内就翻了几倍,因不知你未来有何打算,所以没敢继续扩建,这半年来所有的收入都在这里,其中也包括锦卿他们帮你所管理的书局收入,你且收好。
“这笔钱财你打算用在哪里由你自己做主,至于我与柳先生你不必考虑,我们两个合着的《治世论》所用的纸张和书籍的印刷都是现成的,没有花我们自己一两银子,这便算是我们二人这半年来的酬劳吧!”听到白鼎公这番话,邵曦内心十分感动,这两位老先生加起来年纪都有一百多岁了,还在日夜操劳帮自己操持着造纸坊和印刷间的运作。
如今赚了这许多银钱,此二老却分文不取,竟只将《治世论》的纸张和印刷费用算作自己的工钱,这让邵曦心中十分过意不去。
作为二老的门生,出资为二老刊印发行着作本就是自己分内之事,如今却让这两位老者成了给自己打工的人,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于是邵曦起身向两位老者深施一礼后,一本正经地说道:“二位虽是学生的恩师,可是为学生之事操劳这么久,若是就这么算了让学生将来走出去如何面对世人?
“这些产业虽然最初的银资是学生所出,但两位先生所付出的辛劳却是最多的。我看不如这样,这产业便算上二老一份,两位恩师各占一成,无论将来赚多少二老都可从中分得一成。
“另外,既然两位恩师打算共同招收学子门生对外授学,那么这个白鹭书院目前的规模看起来就不够了,不如学生拿出一笔钱将白鹭书院进行扩建。
“今后两位先生共为山长,共同管理此学院,大批招收各地的文人才子,推行两位先生的治世之论,学院中的一切开销都由学生承担,两位先生看这样可好?”两位老先生听邵曦这么说,顿时就乐了,他们的这个学生可真是事事都能想到他们的心坎里去。
两个人都一把年纪了,这半年来也确实是操劳得够呛,如今邵曦说让他们二人在产业中各占一成,而且这一成无论到什么时候,无论产业发展得多大他们都是按比例分成。
如此将来的收入必定是水涨船高,从此便免去了两位老先生在生活方面的后顾之忧,可以专心研究学问。
而将这白鹭书院扩建一事也正符合二人的心愿,将来白鹭书院加上邵曦的玉言堂,可说整个景元帝国的教育界算是被他们彻底垄断了。
两位老者互相看了一眼,都忍不住仰天哈哈大笑,想不到人到晚年竟然能实现毕生夙愿,也算是不枉此生。
邵曦见两位先生没有意见,便将木盒中的银票清点出来,将其中的两成分成两份,分别交到了白鼎公和柳行斋的手中,并承诺今后所有的收入都是如此的分法。
白鼎公与柳行斋分别看着手中那上千两的银票,不禁感叹邵曦的确是有着超出常人的头脑。
既帮天下读书人解决了读不起书的难题,也为自己赚取了大笔的财富,这才是真正利人利己的作为。
而且将来赚到的这些钱还可以再次用在这教育之上,如此便形成了良性循环,天下的读书人越多,他们便赚得越多,赚得越多便可以帮助更多的人读得起书。
此时二老才真正地感受到邵曦的不凡之处,仅凭他一人之力便将自己二人毕生所愿变成了现实。
如今在他二人心中邵曦就如同他们掌中的瑰宝,今后若是有人想要伤害邵曦,他们两个就算是拼尽全力也要以性命相护。
这正是邵曦想要的,两个门生遍布天下,掌握社会舆论的重量级人物若是与自己在某种程度上形成利益的绑定关系,那么将来自己需要之时,他们将成为自己一份强有力的助力。
邵曦非常清楚,再多的钱也买不来性命,将这些钱转化为社会人际资源才能真正地发挥出它应有的作用。
用钱来打开人脉之路,再通过人脉便可以赚到更多的钱,更重要的是人脉不仅仅可以用来赚钱,更是能替自己去办成很多事情。
如今自己无论是在朝堂,还是在皇室的权力斗争之中都已是越卷越深,若是一切都能按照自己的计划和意愿进行倒还好说,倘若有一天真的出现什么意外,也许自己之前所建立的人脉关系便会成为最后救自己命的那根稻草。
所以财富这个东西自己够用便好,多出来的财富一定要用来帮人,要用来为自己建立广泛的人脉关系,谁也不知道在哪一天哪一个人会成为自己生命中至关重要的存在。
邵曦一直以来从不吝啬钱财,无论是与人交往还是合伙做生意,都是让对方得到足够的好处。
他并不指望付出多少便得到多少回报,在最关键的时刻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回报都足以帮助自己渡过危机,这就是邵曦一直以来面对财富的态度。
三人各自将银票收好之后,白鼎公又颇为自豪地对邵曦说道:“你刚刚回到大梁城,应该还不知道吧?此次春闱会试锦卿有幸进入一甲,如今已在国子监任职,做了从六品的国子助教。
“那胡玉山进了二甲,因其在复考中成绩上佳,现今也是正七品的四门博士了,说起来他们从同窗如今已变成了同僚。
“只可惜韩绍光与郑元秀这两个孩子却只进了三甲,又因复考不佳已被外放出去做了地方官,听说就任的正是你此前提到过的青山郡万县,一个做了县令,另外一个做了县丞,好歹也算是有个伴了。
“只是这四个往日形影不离的孩子如今却不得不分属两地,日后再想相见恐怕已是难上加难,不过好在都有了自己的去处,也不枉这些年来寒窗苦读,倒也算是让人感到欣慰。”邵曦一听,好嘛!
这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想不到自己的两个同窗好友居然跑到了张冲的地盘上去做官。
看起来年底前自己前往青山郡之时可以顺路再前去一趟万县,一群故人扎堆相见倒也是一件人生乐事。
如今白锦卿与胡玉山都已在国子监做官,也算了却了白鼎公的一桩心事,而且他们所在任职之处也正是可以大量招揽人才的地方。
他们两个将来必定也能招收大量的门生学子,在朝堂之中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官员队伍,将来正可以与自己内外呼应,相互关照,成为景元朝堂中一股不可忽视的势力。
想到这里,邵曦忍不住对白鼎公问道:“不知何时可以见到景卿和玉山两人,学生这趟回来还未见到他们,分别半年有余实在是有些想念。
“如今他们也已在朝中为官,将来相聚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多,趁着我刚刚回来,圣上没有安排我其他的事情,正想与他们聚上一聚。”白鼎公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今时不同往日,这孩子现在我想见他一面都难,如今入朝为官已不是自由之身,待他返回书院之中我便让他去家中找你,你们分别这么久也的确是该聚聚,不过眼下实在是没有办法。”邵曦闻言也颇感无奈,有了官身便等于是将自己卖于帝王家,也只能是哪日得空了再与白锦卿与胡玉山相聚。
此次返回京都,自己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处理,于是邵曦也未多作停留,与白鼎公和柳行斋两位老先生打过招呼之后便离开了白鹭书院,直接奔着大理寺而去。
走了半年了,也不知大理寺那边如今可有什么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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