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
“我,杨无敌,何人敢与我一战?”
背对莒州城门的杨丰,站在堆成微型金字塔的清军人头后面,拎着撬棍十分拉仇恨地吼道。
他对面当然是清军前锋。
至少三千骑兵正踏着漫天尘埃和大地的颤动,在他对面一百多米外迅速列阵,不过已经有人看见这边是什么,一个个怒不可遏地咒骂着。
杨丰淡定地笑着。
然后……
他将另一只手中火把扔在京观上。
已经浇了鱼油的京观,立刻化作燃烧的烈焰,紧接着他抡起撬棍,就像打高尔夫球般打出,那横钩拍在一颗人头上,那已经冻结实的人头,立刻带着火焰飞向了那些清军。借助他那强悍的力量,这东西在天空就像臼炮打出的开花弹般,拖着黑烟的小尾巴划着优雅的弧线,一直飞过双方中间一百多米距离然后落在清军中。正在列阵中的清军瞬间就炸了,暴怒地催动战马直冲向他,但就在距离他还有四五十米时候,城墙上早就等待的弓箭手利箭射出。
杨丰淡定地看着在箭雨中人仰马翻的清军骑兵。
然后淡定地再次挥杆。
又一颗人头带着火焰飞向清军,甚至正中一名骑兵。
这东西虽然已经在燃烧,但里面依然是冻着的,本身重量再加上杨丰打出的速度,不亚于拿大锤重击,那清军骑兵直接落马,然后被后面猝不及防的同伴践踏而过……
“我要的是单挑,一对一,你们要不要脸啊?这么多人一起上?还是你们连个敢和我单挑的都找不出来?大玉儿姐姐,这就是你们的八旗勇士吗?像这样的废物们如何能满足你啊,哪天小弟我去与你大战三百合,看我龙枪挑你于马下,也好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男人!”
杨丰继续拉仇恨地仰天长叹。
说完他又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地姿态,再次挥杆打出一击重球。
他也很无奈啊!
虽然景淑范和杜李等人的勇气的确可嘉,但问题是他们就是些乡勇,一没有铠甲二没有火器,明朝民间肯定也是不允许持有火器的,就是些拿着冷兵器穿着棉袄的。这些人就算守城,对上铠甲齐全的清军也没有任何优势,真正算军人的就他带来那两百,唯一还算让人欣慰的是那些乡勇里面有不少其实是猎户。
弓箭玩的不错。
甚至还有往箭上抹那些乱七八糟毒药的习惯。
毕竟靠着山区,猎户肯定少不了。
但无论如何,在他那些山寨版东京快乐弹造出前,对上清军的强攻,他们也会死伤惨重的。
守城的优势最多只是让野战肯定被一波推了的他们,能够和清军进行真正交战了,但改变不了他们的劣势,这个时代有甲打无甲本来就是碾压。
所以他只能出来硬拖。
他前方清军顶着城墙上射出的箭雨狂奔而至。
然后……
一片混乱。
“啊,忘了告诉你们,那里埋了很多铁蒺藜。”
杨丰得意地说道。
而此时清军骑兵已经在混乱中不得不停下,他们不断惊叫咒骂着,甚至还有战马的悲鸣,他们踏进了早就藏好的铁蒺藜阵,实际上杨丰前面还有不少拒马呢,他是站在拒马后面的,他是疯但不是傻。他一个人面对千军万马,人家不用打,直接冲都一样会把他冲倒然后践踏在马蹄下,所以他用大量拒马在前面布了至少二十米纵深的拒马带。至于铁蒺藜当然也是必须,而且铁蒺藜都是用枯草浮土半盖着,被他激怒的清军骑兵,在城墙上弓箭的攻击中根本没顾上看下面,结果直接冲进了铁蒺藜中。
在他们的混乱中,杨丰继续淡定地打着他的球,不断有清军被击中坠落马下,甚至还有人身上布面甲被引燃。
当然,这没什么用。
因为后面更多清军到达,他们已经开始下马直冲向他。
这些清军迅速结阵,以盾牌手阻挡城墙上的箭,然后小心扫开脚下隐藏的铁蒺藜,向着杨丰合围,而被逼停的那些则用箭与城墙上对射,不过更多还是射向杨丰……
“我刀枪不入。”
杨丰头也不抬的淡定说道。
他就像在高尔夫球场上一样,弯着腰优雅地挥杆击球,任凭清军的箭在自己身上弹开……
他身上的布面甲已经强化。
其实就是用泥头车工具箱里的手砂轮接上电瓶,然后切割几块车斗底板,做了些简单的插板,加强了一套布面甲的防护能力,三毫米的钢板已经不是清军弓箭能射穿。不过时间仓促,所以这些钢板不是替换了原本那些铆上的铁板,而是用哥俩好粘在原来的铁板上,这样实际还要加上原本铁板的防护,甚至就算鸟铳子弹也打不穿。而脑袋上就没什么好办法了,毕竟泥头车上那些工具和仓促的时间,也不足以让他用钢板敲出一顶真正的头盔,最终只能把一顶普通的头盔上额外粘了几块钢板,又用车上带着的小型焊机焊起来。
挡不住重击。
但挡箭是毫无悬念。
就是造型丑了些,仿佛倭国大名们那些造型独特的头盔的……
抽象版。
清军迅速开始在拒马中搬开通道。
杨丰无视他们,继续不断打球,用这些重球击中后面清军骑兵。
就在清军冲过拒马的同时,他打出了最后一击,然后直起腰,下一刻一名清军手中长矛直刺他面门,杨丰手中撬棍猛然砸开长矛,擦着矛杆瞬间到了那清军面前。
“啊……”
他仿佛伊莫顿般张开血盆大口咆哮着。
距离不足一尺的清军被震的本能后退。
杨丰一脑袋撞在他脸上。
哥俩好粘出棱角的钢板瞬间磕进了清军的眼睛,在他的惨叫中杨丰单手抓住他胸口,把他当盾牌猛然向外推,两名清军手中同时砸落的骨朵,全都落在这清军背上。在他吐血的惨叫中,杨丰继续拿他当工具人,顶着后面两名清军凶猛后推,后面清军密密麻麻汹涌向前顶着,被挤在中间的清军从昏迷中清醒紧接着又吐血了。他奄奄一息地伸着手无助的试图抓住什么,但后面清军各种武器向前,虽然都被杨丰身上强化版布面甲挡住,但其实绝大多数都落在他身上了。
一支长矛甚至穿透他的身体,然后刺在杨丰胸前。
只不过还是没刺穿钢板。
杨丰咆哮着。
然后就像脑抽般继续推着都咽气的清军向前顶。
后面通过搬开拒马的通道涌入的清军也在向前顶。
而他一个人居然短暂顶住了后面所有清军。
然后……
“轰!”
城墙上炮声响起。
密集的霰弹狂轰密密麻麻拥挤的清军。
“轰!”
“轰!”
……
同样的炮声不断响起。
那是他是钢管炮。
虽然时间短依然不足以让景淑范给他制造出炮架,但这东西其实也不一定非得要炮架,直接摆在城墙上,炮口从女墙射口伸出,然后炮身用几百斤沙袋压住,甚至后面也用沙袋顶住再开火就行。
本来也不是什么重炮,后坐力其实有限。
十门钢管炮狂轰。
几十米的距离而已,加起来近三百颗霰弹,几乎全打在清军身上。
“快,装弹!”
他大舅哥的吼声响起。
杨丰前面清军已经被打的死尸枕籍。
甚至就连他自己,其实也被霰弹误伤了,只不过这些霰弹根本不足以击穿他的铠甲,但清军身上只有普通的布面甲,根本抵挡不了这个距离的霰弹。而因为他的推挤,数以百计的清军,全都拥挤着向前,这样密集的程度让近距离轰击的霰弹几乎没有落空。可以说转眼间他前面清军死尸就成堆了,这时候后面清军才意识到,这其实是一个设计好的陷阱。
“来啊,快活啊!”
杨丰在尸山血海中嚣张地嚎叫着。
他手中撬棍不断刺穿脚下还没死的清军伤兵身体。
对面清军在后撤。
他们的进攻本身就是不理智的。
只不过是被杨丰的挑衅刺激,而他们没有任何攻城器械,本身是不可能进攻一座已经设防的城池,作为前锋就是来完成对莒州的封堵,防止城内的人逃跑而已,进攻是后续大军到达并准备好至少是梯子的。
然后被杨丰的挑衅刺激,最终白白搭上了近两百精锐骑兵的命。
“一群废物,单挑啊,有本事来单挑啊?大玉儿姐姐,多尔衮这种废物怎么能满足你,小弟等着哪天到沈阳,好好让姐姐快活一下。”
杨丰继续嚎着。
对面一名很显然是大将的,阴沉着脸站在后撤的阵型前,默默看着他的表演。
就在此时,城墙上钢管炮开火,一枚炮弹打在他不远,他随即调转马头后撤。
“玛的,没一个带种的!”
杨丰鄙视地喊着。
不过清军终究不会傻到再上他的当了。
他看着清军的后撤,最终也拎着都严重弯曲的撬棍,钩着一匹明显很好的战马缰绳向城门走去,而打开的城门处大批青壮涌出,用敬畏的目光看着他在中间走过,然后赶紧去扒清军铠甲,收集武器和战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