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定皇帝挥了挥手,琥珀杜鹃两个美人儿心领神会,连忙抿嘴一笑退了出去,出门时,琥珀扭动水蛇腰顺带关上了房门。
于是,屋内只剩刘招孙陈圆圆两人。
刘招孙有些尴尬的从太师椅上站起,双手不知往哪里放。
美人含情脉脉朝他走过来,他喉头蠕动,口舌发干,只觉脚底一阵燥热席卷全身,那双足能一下扭断棕熊脖子的手,此刻青筋暴涨,只是局促在太师椅靠手上抓挠。千万只小虫在皇帝心头抓挠。
眼前这十五六岁的陈圆圆,美得摄人心魄不敢直视。和不幸罹难的张嫣相比,容貌身型并无二致,可说是一模一样。
更让武定皇帝瞠目结舌的是,她身上,竟还穿着张嫣生前一直舍不得穿的那件杏春斋袄裙!(后来,正是这件袄裙让东方祝丢了命根儿)
关于张嫣的点瞬记忆,瞬间便被这件袄裙唤醒。
武定皇帝甚至开始怀疑,眼前这女人便是张嫣本人!
人死如何又能复生······
皇帝揉了揉眼,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陈圆圆薄薄的袄裙若隐若现,映出少女才有的紧绷和有力,白皙的脸颊仿佛玉盘般晶莹剔透,她摘下发髻攥在手心,瀑布般的乌黑长发流淌下来,显出高贵威严的气质,然而美人嘴角却又挂着魅惑的笑·······
他吞了吞口水,强壮的身躯像被什么东西拖拽住,迎着陈圆圆过来的方向,向前挪动几步,口中喃喃道:
“你不好好留在药王庙,跑到这里作甚?”
刘招孙还是一头雾水,并不知道东方祝下药的事情,所以也不知道陈圆圆深夜来访,到底是何目的。
“中秋佳节,陛下一人在此,无以陪伴,小女受人委托,前来畅叙幽情。”
畅叙幽情是是什么鬼?
武定皇帝听她说话有些语无伦次,更加疑惑,要知道她的未婚夫吴三桂可是死在自己手里。
眼下这女人主动上门,是为何故?
皇帝与陈圆圆初次相见,是在一月之前城西药王庙前的左良玉大帐中。
当时皇帝正处于狂怒状态,恨不能杀死所有人,如一头狂暴巨兽,不像今晚这样懂得怜香惜玉,当时他挥舞铁锤,差点把这美人锤成肉饼。
从那晚之后,武定皇帝便再没有召见陈圆圆。
一则是因为陈圆圆矢志为未婚夫守节,有行刺武定皇帝之心;二则武定皇帝日理万机,比去年在京城时还要忙;三则因为吾皇刚与明贼血战一场,完成了他人生中第一次百人斩(以后还会有千人斩),虽说吾皇锐不可当,接近半神,然毕竟也是血肉之躯,连杀数百人,精气耗损过大,需要好好歇息一段时日——俗称“技能冷却”。
如今,经过一个月多的休息调养,武定皇帝终于恢复,不仅是体力还是心力,全都恢复如初。
需要补充说明的是,受大爆炸影响和吴又可汤药影响,从昨晚开始,吾皇对女色突然有了兴致。
话说回来,作为一名合格的暴君,嗜杀和好色不可偏废其一,古往今来,试问哪位身心健康的暴君,只杀人而不好色?
既然杀人已经成为吾皇的座右铭,好色这一项,也要跟上来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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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得美人走到近旁,武定皇帝目光如炬。
陈圆圆腰肢细细,如初春烟柳,勾勒出美妙弧线。
不等武定皇帝再问,陈圆圆便先开口,却是声若黄莺,酥麻入骨。
“外面守卫都出去了,小女今日来,是要和皇帝说说我夫君之死。”
陈圆圆边说,眼波流转,勾魂夺魄,刘招孙听了有些吃惊,明明是血海深仇,让眼前这女子说出来,却仿佛轻描淡写一般,他有些不悦道:
“你夫君之事,与朕无关,是他违背天道,是天要杀他。”
陈圆圆一双大眼睛直勾勾望向武定皇帝,眼波流转,勾魂夺魄。
“这些小女都知道,小女前些时日听人说了,当年吴三桂之父吴襄勾结建奴,罪大恶极,陛下没将吴家灭族,已是法外开恩了,奈何他不知进退,得寸进尺!”
武定皇帝更觉惊讶,没想到这种话还能从陈圆圆口中说出,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
“小女今晚来,是为求皇帝,能赏赐······”
陈圆圆婀娜身子已贴到皇帝身前,不知道是不是她故意,上身微微前倾时刚好露出袄裙下起伏的山峦,武定皇帝身材高大,不论是有心还是无意,山峦景色皆一览无余。
“难得你有这份心意,”刘招孙望向明眸皓齿的陈圆圆,心中乱跳,看着这魅惑姿态,恍惚之间,感觉张嫣已经复活,站在了自己面前。
“朕这几日军务繁忙,不曾去看望你,无论衣食住行,尽管开口,朕都会满足·····”
“小人今夜来,不为别的,只为,”陈圆圆边说,边将一条白藕玉臂搭在了武定皇帝腰际。
刘招孙被这撩汉技能折服,被这美少女撩得心火,只是眼前这幕似曾相似,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他想了一会儿,才想起当年在文登城外大明湖,张雨荷也是这般勾搭自己。
武定皇帝越来越怀疑,眼前这个叫陈圆圆的美人,或许就是死去的张皇后转世,来到人间和他重续前缘。
他也不再迟疑,伸手轻轻搂在美人蛮腰,正要发力,忽然,眼前寒光掠过,刘招孙急忙闪开。
再抬头时,不知什么时候,陈圆圆手中那根发簪变成一把锋利雪亮的匕首,正朝自己杀来。
“啊!”
武定皇帝大吼一声,伸手抓住匕首,将刀刃夹在手指中间,轻轻一捏,匕首碎裂成片。
“狗皇帝,暴君!残害无辜百姓,还我丈夫性命!去死!”
谷痲
陈圆圆举着断成两截的匕首,手中握持一半匕首,兀自还要上前再刺。
即便是左良玉吴三桂刘泽清黄得功四人联手,手执利刃也不可能动武定皇皇帝一根毫毛。
何况陈圆圆只是女流之辈,哪里是吾皇对手。
“朕赦你无罪!你竟敢行刺朕,好大的胆子!你也是忘恩负义之人!该杀!”
刘招孙只愣了片刻,瞬间恢复嗜血残忍,大吼一声,一手掐住女刺客脖颈,将身材修长的陈圆圆举了起来。
可怜陈圆圆一条白皙秀颀被钢钳般的手指紧紧攥住,根本动弹不得,美人一双白皙玉族在半空乱蹬,罩紫衫小露出藏匿的凶器(一把蘸了毒的匕首)。
她挣扎片刻,便没了动静。
武定皇帝怒视半空这个恶毒女人,对方挣扎着也望向皇帝。
四目相对之间,那双美丽明眸开始充血,极度惶恐的眼神渐渐变得迷离起来。
忽然,刘招孙在这双垂死挣扎的眼睛中看到了死去张嫣的影子。
“嫣儿。”
皇帝喃喃自语,不觉松开了手指。
陈圆圆身子如一根松软的面条,软软的溜了下去。
刘招孙连忙伸手将她揽在怀中,仿佛捧着整个世界。
他轻轻拍打美人玉背,口中念念有词,陈圆圆已经涣散的瞳孔忽然恢复光泽,过了一会儿,婀娜凹凸的身子像深水中的水母那样抽搐起来。
又是一阵剧烈咳嗽之后,美人的神志这才终于渐渐苏醒。
见自己躺在武定皇帝怀中,她又急又怒,嘴唇微微蠕动,刘招孙看她神情,知道陈圆圆是要咬舌自尽,猛地掰开她的嘴,不让她再发力。
“暴君!你想干什么!”
陈圆圆努力挣扎,想要挣脱出去。
刘招孙望着眼前这娇弱刚烈的美人儿,不觉悲恨交加,又是可怜,又是愤怒。
心头燃起一道无明业火,轻轻揽住美人柳腰,踹开画着精美细致的韩熙载夜宴图的屏风,将女刺客扔到屏风后面那张东方祝赠送的拔步床上。
半睡半醒的陈圆圆躺在松软焚香的拔步床上,外面罩紫衫不见踪影,露出底下如雪肌色,
柔顺的青丝垂至纤细腰间,婀娜多姿的曲线在鲸鱼灯淡黄色光晕映照下,显得格外妩媚动人。
陈圆圆如一朵等待绽放的花儿,蜷着身子瑟瑟发抖,迎接武定皇帝的临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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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宋头背着那个万年不变的药箱,一瘸一拐走到钞关衙门(他在京城保卫战中腿部受伤),他在石狮子前站定,正要去敲打正厅房门,隐约听见正厅中传来异样的声音。
老宋头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今天是他照例来行宫给皇帝煎药。
皇帝现在龙体康健,旧疾全无,气脉沉稳有力,一拳下去可以打死一头老虎,老宋头行医三十年,从未见过这般雄壮威武之人。他到这里,只是为给皇帝治疗白发问题······
房门忽然从里面打开,满脸娇羞的琥珀收敛住水蛇腰,对着门槛前须发花白的老宋头解释道:
“陛下已经安寝,宋医官把药引子留下,我和杜鹃晚些给陛下煎熬,宋医官请回吧。”
“还请皇帝恕罪,今日城中伤兵多了些,臣刚忙完归来。”
老宋头清晰听见里面女人的叫声,两人强忍住尴尬,老宋头向武定皇帝卧榻方向恭敬行了一礼,将草药从药匣取出,仔细叮嘱皇帝贴身婢女如何煎熬,如何服饮。
这是非之地,不可停留,老宋头匆忙告退。
走出钞关衙门,仆人在外面等候多时(进入临清后,蓄养奴仆开始渐渐恢复)。
仆人连忙上前搀扶老御医。
“街上还在杀人,离远一点,那火铳也是不长眼睛的。”
仆人答应一声,两人避开街上正在抄略牙商的镇抚兵,脚不沾地朝自家衙门走。
太医院临时被改做为伤兵营,收治伤兵。
今日城中查抄商户,好多豪商家丁狗急跳墙,和赶来抄家的镇抚兵以死相搏,已经有五十名镇抚兵受伤。
所以老宋头忙碌到晚上才给皇帝送药。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闲聊,仆人是个话痨,聊着聊着就聊起皇帝龙体。
据这仆人回忆,皇帝在开原时龙体欠安,经常呕血,气色极差,现在却像换了个人,他刚要询问老宋头是怎么回事。
宋医官低声吼道:
“不得妄议龙体康健!你有几个脑袋可砍!”
老宋头警告以后不得议论皇帝,仆人连连答应,诚惶诚恐,不敢再出声。
老宋头抬头望着街道上一架架满载粮食的马车,若有所思道:
“是啊,如今吾皇威武雄壮,锐不可当,咱大齐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