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高宠的神谕</p>
高家村,锣鼓喧天,鞭炮齐鸣。</p>
高二郎要被朝廷拜将的消息,不胫而走。</p>
高老夫人大摆宴席,宴请全村。</p>
高二郎志得意满,好不风光。</p>
心想比起那个王八蛋郓王来村里转一圈,眼下的这个排面才叫排面。</p>
官家手谕拜将,朝廷宰相亲临,知府通判这等人,也就是个作陪。</p>
“我高二郎也有今天?哈哈哈!”</p>
到了晚上,高老夫人邀请李邦彦一同前往高家祖祠,焚香告祖之后,从一个牌位后拿出一个木匣,里面是一张发黄的纸张。</p>
高老夫人捧着纸张,看着跪倒在祖祠中的高二郎说道:“为娘生你那天,眼见一身高八尺,身材伟岸的神将进入屋内,对为娘说让你习武报国,终成大器。你外祖父后来又梦得此神将,得了神谕,留此一纸。”</p>
这等事情,高老夫人从未与高二郎谈起过。</p>
这是第一次。</p>
高二郎笑嘻嘻地问道:“俺不会是那神将投胎转世吧?”</p>
高老夫人没有接他的话,而是继续说道:“那神将对外祖父说,不能为你取正名,你的正名自有天赐。为娘一直没想明白,上天以什么样的方式给你赐名,待到今日方知,这个天,乃是我大宋天子。”</p>
“所以……老夫人就唤他二郎?莫非老夫人还有一子?”李邦彦好奇问道。</p>
高老夫人摇摇头笑道:“并非如此,原本是唤他大郎的。满月之时,得了风寒,喂他吃药时,又见那神将,似有不悦,质问老身吾儿为大,他排何位?见神将不悦,老身才为他改名二郎。”</p>
李邦彦哦了一声,扭头看向跪倒在地的高二郎:“原来如此。”</p>
高老夫人也看向高二郎说道:“官家既为你赐名,从今往后,你便叫高宠,世间再无高二郎了。”</p>
高宠嘀咕道:“这名字听起来怎么像个太监。”</p>
高老夫人瞪了他一眼叹道:“明日进京之后,你便不再是山野村夫,而是我大宋将军,日后说话可莫要再如此放浪,官家赐名,岂能置喙?”</p>
高宠撇了撇嘴:“哦,知道了。”</p>
高老夫人说罢,这才将手中的家训递给了高二郎:“那神将说你得名之日,便将此物交于你。”</p>
高宠接过,仰头问道:“神物?”</p>
高老夫人笑道:“你外祖父手记。”</p>
李邦彦好奇,凑了上去,催促高宠展开,纸张一展,有打油诗一首曰:忠勇无双天赐将,赵家江山永流长,福禄本是囊中物,金甲百战世无双。</p>
高宠心情大好,朝着祖祠磕了三个响头,起身笑道:“这神谕,俺是喜欢的紧。”</p>
李邦彦在一旁提醒道:“真看懂了?”</p>
高宠一愣,自己即便没读过多少书,比不得那些文人,但是这打油诗,如此浅显,都是在夸自己,自己岂能看不懂。</p>
李邦彦作势思索:“怎么看起来,有点像藏头诗呢?”</p>
“藏头诗?”高二郎又把纸张展开,看着每一句开头念道:“忠、赵、富、金?啥意思?”</p>
李邦彦非常夸张的一惊:“啊?让本相看看。”</p>
接过纸张,李邦彦端详良久,突然哈哈笑道:“赵福金,你可知是何人?”</p>
高宠挠了挠头:“不认识,这仨字原来是人名啊?那我懂了,神谕的意思是,让我要忠于此人?”</p>try{ggauto();} catch(ex){}
李邦彦点头道:“应该的,应该的,当今官家的名讳,便是赵福金。”</p>
高老夫人一听,赶紧拉着高宠说道:“宠儿啊,这是神谕,这是天意啊……”</p>
一般百姓,只知官家年号或是封号,很少知道官家的名讳,高宠不知更是</p>
离开高家祖祠,高宠大步在前,乐乐呵呵地想着,自己原来是天降的神将啊,难怪自己如此之猛。</p>
李邦彦参扶着高老夫人,远远地跟在身后,悄声说道:“谢老夫人做戏。”</p>
高老夫人笑道:“本该如此,我那儿从小散漫,不服管教,得此神谕,他定会当真,只是这打油诗……”高老夫人笑着摇摇头:“都传李相诗画双绝……”</p>
李邦彦连忙解释:“不是本相做的。”</p>
“哦?那是何人?”</p>
李邦彦笑道:“官家亲笔。”</p>
高老夫人一怔,尴尬地咳了两声:“官家有心了,应是知道我儿读书不多,才写的如此浅显易懂,官家思虑周全啊。”</p>
……</p>
……</p>
龙德宫,午后。</p>
刚打坐完的道君皇帝一睁眼,就看见郓王赵楷跪在殿内。</p>
激动的从榻上翻滚了下来,鞋都没穿就大步奔向赵楷,一把将赵楷搂在怀中:“我的儿,我的儿啊,你可算是活着回来了!”</p>
赵楷眼泪鼻涕抹了道君皇帝一身:“爹,儿臣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p>
道君皇帝把赵楷扶起,抹着眼泪叹道:“都怪爹,都怪爹让你随那司马朴一起赴金,可恨那司马朴,竟然将我儿留在会宁府为质,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为父道心崩碎啊。”</p>
赵楷起身,咬牙切齿地说道:“不干司马朴的事,是赵福金……”</p>
“嘘!”道君皇帝一把捂住赵楷的嘴,将他拉入了寝殿。</p>
关上屋门后,贴在门框上听了半晌,这才拉着赵楷说道:“以后说话务必要小心,隔墙有耳。”</p>
赵楷更是不忿:“她竟如此对爹爹?”</p>
道君皇帝摇头:“倒也没有,但还是小心为妙。”</p>
父子俩人互诉苦衷,等赵楷得知自己已经被立为储君,人傻了:“啊?不是……不是立了一条狗吗?”</p>
道君皇帝轻叹:“那都是小报上的玩笑话。”</p>
赵楷呆愣了片刻,喃喃道:“我既已被立了储君,那我这次逃回来……岂不是……岂不是……”</p>
赵楷之前觉得,自己以亲王之身逃回来,还能以赵福金立了一条狗为太子,自己是赶回来救大宋国祚为理由,定能获得不少支持者,可现在……理由没了,还有可能惹起两国战事……</p>
道君皇帝也是头疼:“你回来也就罢了,只要把答应金国的盟约履行,也不会有什么战事,为父也能替你向福金求情,看在兄妹之情上,她也不会把你如何,但你千不该万不该拐了完颜宗望的夫人啊,那女人现在何处?”</p>
赵楷悔恨难当:“藏在内城别院里。”</p>
道君皇帝长叹一声:“为今之计,得先把那女人送回去,你便还有救。”</p>
“可是儿臣在会宁府,多亏她的照料……”</p>
“没有可是,为父知道你的心性,做不出这等忘恩负义之事,但这女人若在,战事不可避免,你便是引起战事的罪人,到时候别说储君之位了,能保住一条命就不错了。儿啊,女人是祸水,你要像为父一般,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呐。”</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