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银发警官,目光锐利到仿佛可以洞穿人内心一般,在上下打量维纳森两眼之后,沉声开口问道!
“维纳森·凡德洛,这是你的名字吧?”
“我是…维纳森·凡德洛,怎么了?”
听到这种确定性的问话方式,维纳森心头一颤,在上辈子他经常看警匪片,诸如此类的问话方式并不算太陌生,一般来说都是实锤问题的时候才会用到。
“你不用这么紧张,他只是在惯例询问。”
为首的中年警官审视着有些紧张的维纳森,他温和开口说道,语速不快不慢。
“凡德洛先生,你能告诉我们,三天前的那个晚上,你在聚会上遭遇到了什么吗?”
“遭遇到了什么?”
维纳森暗自吸了口气,他努力翻找原主记忆碎片,但却并未找到任何关于“聚会遭遇”的记忆。
“抱歉警官,我记不清了。”
记不清了?
听到维纳森的回答,中年警官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他思索片刻又继续问道。
“关于克莱斯·汀和凡爾奇诺,你还有记忆吗?”
这两个人的名字很熟悉,似乎是原主的同学兼好友,维纳森努力回忆了许久,但是他的记忆碎片好像被蒙上了一层灰雾,无法想起其中的缘由。
“并没有,警官,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三天前晚上在莱茵河畔的丰收教堂,以克莱斯·汀和凡爾奇诺为首,举办了神秘仪式聚会,在此过程中,有人诵念起了未知隐秘的尊讳,企图通过仪式让某种邪恶降临。”
仪式?
邪恶降临?
维纳森忽然想起在根特王国,除了可以向对人类保持善意的四位神灵祈祷之外,其它的隐秘祈祷仪式,是明令禁止的,因为这极有可能引来某种邪神的注视,甚至是降临。
在亘古的时间长河中,邪神降临大陆的情况并不少见,尤其是通过邪恶仪式获得回应启示的,这种情况往往代表着灾难与毁灭。
想到这里,维纳森瞬间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看了眼中年警官的眼睛,考虑了一秒钟后,试探性地问道。
“他们成功了吗?”
“算是成功了一半,他们得到了邪恶的回应,成为了魔鬼的奴仆,当然也为此付出了代价,血的代价。”
站在一旁的年轻警官“嘿”了一声,然后用淡蓝色的眼眸看向维纳森。
“凡德洛先生,不得不说你很幸运,因为你是他们中间唯一一个,没有变成魔鬼奴仆的人,为此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解释?我解释你妹啊!
我一个刚刚穿越过来的穿越者,毛都不懂,给你解释个啥?
维纳森无声吐槽了两句,当然他并不敢把自己的声音真实说出来,只能轻微摇头的回答。
“很抱歉,我真的什么都忘记了。”
维纳森捕捉着支离破碎的记忆,想从中找寻到了关于祈祷的片段,他再一次庆幸原主熟读并且了解古典文献。
“关于聚会的隐秘仪式我真的不清楚,而且这段记忆也确实已经遗忘,或许我的幸运是来自于沉睡与绯红之神的庇佑。”
维纳森说完立即伸出左手,依靠着记忆中的片段,他在胸口处轻点了四次,画了一个象征着沉睡与绯红的图案。
“愿神庇佑,赞美绯红!”
“愿神庇佑,赞美绯红!”
中年警官与银发年轻警官,同时认真回应了一句之后,转而继续问道。
“下一个问题,我们有听说,凡德洛先生是一位即将考取大学的美术生?”
“是的,考取美术大学是我的梦想,我想成为非凡的美术大师,但是第一年我出现了一点意外,嗯,我的意思是......我落榜了。”
维纳森表面上流露出淡淡的忧伤,但实际灵魂的陈修远却不以为然,毕竟自己当年也是复读第二年才考上大学的。
“抱歉,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年轻的警官转头望了一眼身旁中年警官,在得到对方轻轻颔首之后,他调整了一下身体站姿,将手中泛黄的素描纸徐徐展开,并跟着解释道。
“破坏了邪恶仪式之后,我们在莱茵河畔的丰收教堂中,找到了一幅素描图,希望能解读一下其中的创作思路。”
“放轻松,这是例行检查的一部分,也是确定你没有问题的重要一部分。”
“没问题,我一切都配合,只要是我知道的,绝对不会隐瞒。”
他刚说完,几乎是下意识般,将视线投向了年轻警察手中展开的素描手稿。
小巧精致的铜质马灯靠近,灯罩中簇拥的火苗微微跳动,仿佛有了生命一样,明亮的光线穿过透明的玻璃,黑暗骤然缩离。
泛黄的素描纸上画着一只章鱼与巨龙的结合体,头部生有无数的触须,两侧各有三只眼睛,四肢生有巨大的利爪,背后有一对破破烂烂、似乎没有长成形的翅膀。
这......图案有点眼熟啊。
维纳森目光下移,直到视线落在了食指上戴着的那枚青铜戒指时,脑海中一团深红火光猛然升起。
是戒指!戒指上的图案!
“你怎么了?”
为首的中年警官看着脸色不太自然的维纳森,他将左手默默的插进了黑色风衣口袋,并开口询问道。
“凡德洛先生,你...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啊?有吗?”
维纳森恍然意识到刚才没有管理好自己的表情,这在守夜人的眼中,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情。
“是的,你刚才在想什么?或者说是有听见什么?”
中年警官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说出来,或许我们可以帮助到你。”
“抱歉,我刚在有些惊讶,因为画的实在是太棒了,比我画的厉害多了。”
“这幅画不是你画的?”
“当然,原画作的主人很有艺术天赋,坦白的说,如果我当初可以画成这样,或许就不会落榜了。”
维纳森瞬间转变话术,现在就是傻子也能看得出来,从一开始守夜人的重点就放在这幅素描图上,一旦承认了是自己画的,那很有可能直接被他们监管收容,像这种明显的坑,肯定不会往里跳。
“你确定?”
“我确定,警官!”
维纳森一口咬定,有的时候死不承认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当然,这需要技巧与运气,就比如现在。
“喂,你当我们是白痴吗?”
留着两撇小胡子的霍林顿,忍不住接过话语,然后插嘴说道。
“警官们已经调查清楚了,这次参加聚会的所有人,只有你维纳森·凡德洛是美术生,哼,如此拙劣的谎言,甚至不经过大脑思考,你可真行啊!”
“我没有撒谎,我真的没有画这幅素描。”
维纳森坦然回应着霍林顿警察的话语以及目光,关于这幅素描,他确实记不清是不是自己画的。
“或许另有其人。”
这时为首的中年警官微笑摇了摇头,随后温和开口说道:“很多时候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只需要通过一点特殊的方法,我们就能知道了,在真理面前,一切谎言都是无法躲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