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看着出神,忽然维纳森微皱起眉头,往旁边的告诫室看了一眼。
“什么声音?”
深棕色的木门微微颤抖起来,告诫室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从门后抵扣住了一样。
维纳森保持着谨慎,他没有直接拉开门,毕竟贝西克的悲惨遭遇,他是亲眼看见的。
这个世界充满不确定性的污染,万一里面的东西不是人,贸然打开很有可能会被直接污染……
“踏踏!踏踏!”
就在这时,高跟鞋踩踏地板的清脆声音从门外传来,与此同时拱形大门的门口,隐约有一道狭长影子出现。
“有人来了?”
他左右扫视一眼,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迅速用精神力包裹自身气息,然后一个箭步躲藏在了圣座祷告台的另外一边。
踏踏!踏踏!
高跟鞋踩踏声音越来越近,门外的人已经进入了教堂,正在一点一点拉近距离。
这下应该不会被发现了......欸,不对,我又不是贼,干嘛躲起来?
维纳森偷摸的侧头瞄了一眼,是位穿纯白蕾丝长裙的中年女性。
她颇有异域风情之感,深陷眼窝,俏嘴唇,小塌鼻,脸上隐约有着些许斑点。
她是......露卡希?
尤尔达住房登记处的那位女接待员?
她来北十字区的宁静教堂干什么?我记得她好像信仰的是沉睡与绯红之神才对。
蜷缩于祷告台下面的维纳森一愣,瞬间回忆起了之前的调换房屋时的场景,这位颇有势利眼的女士,给他留下了不小的印象。
她往这里过来了,是发现我了?被精神力包裹应该拥有一定的隐藏力量才对。
露卡希停在了告诫室门口,嘴角略略含笑,她轻轻地伸手,嘎吱一声拉开棕色木门,旋即告诫室内伸出一只长满黑毛的粗壮手臂,一把将她拽了进去。
“刚才是男人的手臂?”
思绪电转间,维纳森轻扣响指,蔓延出由精神力包裹的灵性,只见黑压压的告诫室中,两团由红色、橙色、浑浊的紫色所缠绕的气场贴得很近。
当初触摸超凡时,我的脑海中有勾勒过类似的神秘学知识。
记得红色气场好像代表着愤怒、热爱、憎恨以及无法预期的变化。
它主要影响循环系统和生殖系统,当人体出现它的时候,往往代表着气场主人神经过敏、有进攻性、冲动或过于兴奋?
橙色代表着温暖、创新和激情,它是勇气、快乐、乐于社交的象征。
紫色......浑浊的紫色,是代表着强烈的性幻想?
维纳森解读出了这两团气体的颜色代表后,表情变得有些古怪起来,他一边小心翼翼地靠近木门,一边腹诽道:
呃......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露卡希,我的宝贝,你可总算来了。”一道沉厚的男性嗓音在门后响起。
“今天原本是我值班,临时和小汤姆换了一下,对了,你不是说有礼物送给我吗?”
“可以猜一猜?绝对是你喜欢的东西。”
“我喜欢璀璨而又珍贵的东西,就像这间教堂里面到处镶嵌的宝石,可惜得不到?”露卡希略微失望地说道。
“宝贝,你知道的,光明十字军每周都会巡逻检查,这是光明教廷的神职者队伍,我也想把上面的宝石扣下来送给你,但如果染上亵渎神灵的罪名,我们的后果无法预料。”
这道沉厚的男性嗓音顿了顿,旋即话锋一转,有些炫耀地说道,“前两天我去了一趟赫顿玛尔,参加了一场聚会,从里面买了一张亵渎纸牌,价值1200镑的亵渎纸牌。”
“它真贵!”
呃,好贵!
露卡希和维纳森一个出声,一个暗叹,表达的是同样的意思。
艾琳、密斯、格罗佩斯他们工作了有好几年,一年的薪水全部加起来才堪堪200镑,也就是说他们需要连续工作6年,也仅仅相当于一张亵渎纸牌的价格?而事实上,1200镑足够单身汉能够很好地生活15年时间,想到这里维纳森不禁一阵咋舌。
“不,不贵,能够让人触摸超凡拥有非凡力量的亵渎纸牌,就值这个价钱,当然也仅仅只是初始序列,高序列的更加昂贵,几乎没办法用金镑衡量。”
这道浑厚男性说话的同时,本身浑浊紫色的气场颜色又鲜明了几分,往旁边那团红橙交织的气场颜色贴得更近了,维纳森猜测他已经开始了某些动作。
“你和我说的礼物,就是要把这张亵渎纸牌送给我?”露卡希试探性地问道。
“当然,我还从聚会中买了一瓶海龟汤药剂,今天保证让你满意。”男人带着沉重的喘息声,似乎已经快要忍不住了。
“讨厌,等我把丝袜脱掉再说,25法令一双,很贵的。”露卡希嗓音顿时柔媚了不少。
海龟汤......不会是那种东西吧?维纳森听得有点懵。
“……不用脱,你现在的样子更加迷人。”这道富有磁性的男性声音阻止了露卡希,过了七八秒后,两团颜色交织在了一起。
我靠,什么情况,为什么我突然有种看小黄片的感觉?
而且还是在神圣的教堂里,这纯白无暇的,你们就真的不怕亵渎光明女神……维纳森嘴角微抽,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他看着红色在橙色一直往上游走,产生绿色和粉色,随后浑浊的紫色猛然爆发,吞噬了所有颜色后,双方的情绪瞬间变得一团烈火。
“嗯...轻点......”
露卡希呻吟一声,旋即又被猛烈的喘息声所覆盖,维纳森一边听着一边从气场颜色变化,判断两人的“交流情况”。
“神啊,忘记这件事......偷窥什么的实在是太猥琐了。”维纳森此刻已经羞耻到满脸绯红,他拎起手中的箱子,准备就此离开。
话音刚落,黑色皮箱突然咣当一声,撞上了棕色木门,把门板和门框之间弹开了一道缝隙。
随着缝隙越来越大,光线如洪水般涌进告解室内,照在了一张木床和一个赤裸着身体的中年男子身上。
那中年男子半弯曲身体,把衣裙半解的露卡希压在身下,动作相当激烈。
有那么一瞬间,这种刺眼的氛围陡然凝固,三个人都怔住了,特别是那中年男子和他身下的露卡希。
几秒后,那壮年男子瞪着红彤彤的眼眸,冲着站在门口的维纳森怒吼道:
“婊子养的杂碎,你破坏了光明教廷的神圣驱魔行动!”
回荡的吼声里,整间教堂瞬间被精神力所包裹,只见一道黑影快速逃离了现场。
高空洒落温暖的阳光,维纳森拎着黑色行李箱,迈着脚步走在宽广的道路上。
“没有想到有朝一日,我也碰到了偷情这种狗血的剧情。”
不过我当时用精神力包裹住了全身,拥有一定的规避性,露卡希女士应该没有认出我才对。
内心嘀咕间,维纳森已经走到了红灯区。
橘红色的屋顶和烟囱,是这片娱乐场所的主要标志,一方面方便被旅人看见,另外一方面,据说幕后老板喜欢橘红色。
突然,他看见了正前方的梧桐树下坐着一道身影,正抱着双膝,面前放置着木制画架。
这是一位异常美貌的女子,慵懒的金发,雪白的皮肤,窈窕的姿态。
此时,她目光专注地望着画架,手中拿着画笔,似乎在地描绘着什么。
维纳森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挪到那女子旁边,他微转脑袋,将目光投射过去。
画布上描绘出了一道又一道的色彩,它们重叠交错,像极了绚丽的彩虹。
不知多久过去,那女子抬起拿画笔的手臂,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很漂亮的油画,这是现代派?”维纳森发出了赞美的声音。
“谢谢!”女子侧过头,看着棕色长发男人,微笑致意。
“大画家艾尔登说过,色彩是世界上最难以琢磨的印象,不要试图驾驭它,只能去一点一点了解它。”
维纳森笑了笑:“没错,说得很对!”
“你也听过这句话?”女子笑出了声音,她旋即抽了抽鼻子,随后微皱眉头道:
“有酒精的味道!”
“刚才路过酒吧,喝了一杯啤酒。”维纳森自然的说道。
“没关系,我并不讨厌酒精,嗯......看你的打扮,是要去往赫顿玛尔?”女子十分自来熟的说道,这与她本身的气质并不相符。
“不,是读书。”
“大学生啊,法斯兰卡每年都会走出好几个大学生,曾经我的未婚夫也是,他之前对我说读完大学就回来,现在已经6年了,可惜现在再也没有回来过。”
“抱歉,让你回忆起不好的事情。”维纳森轻轻弯腰,致以歉意。
“我早已经习惯了,也释然了。”她把画笔一放,站了起来。
“我听说读大学,可以选择一门自己喜欢的学科,你可以告诉我吗?”
“美术,我曾经学习过美术。”
维纳森有些汗颜地说道,“可惜落榜了,现在是其他专业,我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喜欢。”。
“美术嘛,好棒!”
女子脸上露出了笑容:
“没关系,虽然美术落榜,但现在依旧考上了大学,对吧?那个......大学生,我突然想为你画一幅肖像画,可以吗?这不会占据你太多时间。”
“嗯,好吧。”维纳森原本想要拒绝,他思索片刻后,还是轻轻点头,表示可以。
女子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伸出纤细洁白的双臂,似乎要给对方一個拥抱,但旋即又把手立刻收了回来,并轻咳了一下:
“很高兴认识你,我叫菲·爱德华纳,你呢?”她一边说一边拿起画笔,飞快地在画架上换了一张新的素描纸。
“我叫维纳森·凡德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