涓涓的流水从小石桥下流过,几尾鱼儿在其中活跃地穿梭着。城市此时正沐浴在太阳一天的余光之中,夕阳将交错的街道烧得通红,背着书包的放课后的孩子在其中嬉笑着奔跑,一切热闹而祥和。
我曾经想过,如果自己也能曾有这样的一段人生就好了。我羡慕鱼儿,可以在水里自由地游动;我羡慕候鸟,即便需要奔徙却有同伴支撑;我羡慕……我羡慕小草,羡慕它和大家一样,不会成为什么视线的焦点,只是存在于此就可以了。
让我被生下来却又赋予了我那样的诅咒,明明没什么不开心的,也没有什么烦恼,一切都没什么。
但是当我从艾阳父母那里看到我得不到的爱时,真的真的好冷啊……
但是当我被他人异样的视线排挤到边际时,真的真的好痛啊……
明明连存在的理由都没有,如果把音乐也从我这里夺走的话,我就没有资格呆在这里了。
那样的话……哪里都不会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姬月兰蜷着身子,在某个隐秘的地方抱着双腿,把头埋进那一抹黑色中。原本她十分喜爱的夕阳现在是多么刺眼,她甚至鼓不起勇气再去直视一眼。
啊,对了,说起来,很久以前,又或许并不是那么久远,当她想将内心所有的不愉快发泄出来时,常会到初中的天台上静静地看夕阳,直到太阳一边笑着挥手道别一边沉入地平线之下。那是个常年不见人的地方,尤其是在那个时候,但姬月兰发现那可真是个完美的瞭望台。站在那里贴着栏杆,能看到那一片被烧得通红的天,以及沐浴在祥和的赤红之下的城镇。
一切安静到仿佛时间都静止了,内心的所有不快也会随着干爽的晚风飘向远方。
那个时候虽然她与艾阳、罗青竹、罗芳梅和萧晓松幸运地到了同一间学校,但她却没有跟任何一个人分到同一个班。由于她不合群的白色刘海,她在班级里几乎呆不下去。
所以那个时候她经常逃课,逃到天台上,带着一个小本子,想将自己内心的所有委屈化作句子写下来。因为这个她没少被艾阳父母责骂,不是因为担心她的学业,而是怕丢了他们的面子。但这一切对她来说都无所谓。
开始时喜欢写诗,但后来慢慢地转变成写歌词了。虽然自己唱出来的旋律每次都不一样,但是她觉得那样能更好地表现出她心中的情感。
那时候她的内心第一次涌出了那样的一个愿望。
我想唱歌。
她就一直这样,当现实世界的重压让她喘不过气时,就一头扎到音乐的世界里。逃跑再怎么可耻都好,起码会有用。
直到那一天,她的行踪被艾阳发现了,当然还包括那个记满了充满自己感情的词句的小本子。
那时候的她害羞又恐惧,她害怕因为自己这样任性而古怪的举动,甚至会使她最亲的朋友都离她而去。
但是顺着夕照,她只看见艾阳脸上挂着动人的微笑:
“来一起组乐队吧,月兰。和青竹、芳梅还有晓松她们一起,我们五个人。”
“嗯……”
那命运的一天改变了她之后的生活。destiny与一个崭新的自己,就在那一天诞生了。
但是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还只是那么懦弱的人而已。哪怕只是被人质疑,都能够将她的防线摧毁。还有自己,一直都那么感性,我到底是发了什么疯把吉他扔在了地上啊,那明明是……支撑我一直活下去的动力。现在我连它都亲手毁掉了……
姬月兰擦了擦眼睛。自己不能再哭了。她摇晃着站了起来,太阳已经落了山,薄暮已经来临了,几颗隐蔽的星辰在光与暗的交界线边闪烁着。果然到最后也没有人找得到我啊……姬月兰想哭却哭不出来,她必须表现得坚强,不然她就什么都保护不了了。然而就在她叹着气准备迈开步子时,一股冰凉突然从右脸颊传来——
“抓~到~你~咯,月兰~”
姬月兰吓了一跳,转过头,却发现是熟悉的身影——那个棕色短发的少女,头发因汗水而粘在了一起,明显的黑眼圈顶在脸上,却依然露出温柔的笑容将一罐冰凉的饮料贴到了她的脸上。
“艾阳……”
“冰啡!我记得月兰你可喜欢喝这个了!”
“……”
姬月兰不敢相信地从艾阳手上颤抖着接过了易拉罐。望见她接受了,艾阳的神情又明亮了几分。
“呀~不过我还真没猜错呢,没想到月兰你真的在这里……”
“艾阳……是怎么知道的?”
“之前我们五个人啊,可是经常来这里看夕阳的!还记不记得?那时候月兰你还总跟芳梅比赛看谁发现今天的第一颗星呢~”
“……”
“还有啊,在那以后月兰就提议一起看夕阳吧,然后我们就买了饮料坐在那边的长椅上聊着每天发生的事情~”
“……”
“但是升上初中之后月兰就突然不来了咧……我还以为你不喜欢看夕阳了,不过看来还是我多虑了……”
“……”
“啊,对了对了!还记不记得?《destination》就是我们望着夕阳的时候写出来的哦——”
“不要再说了艾阳……”
“……诶?”
艾阳有点惊讶地望向姬月兰,只见后者正捧着那罐小小的饮料,双眼仿佛哭过一般红肿。
“夕阳什么的都好……我曾经以为,音乐善待了我,只要我是最强的,我就永远不会失去身边的一切。音乐……是我的全部啊!可是,原来我的觉悟也只是那样的不堪一击,我还兴致勃勃地说着要追求顶点的音乐……结果我的努力原来只是那么不堪一击……”
“……那个啊,月兰,那没什么关系的啦——”
“怎么就没有关系了!”姬月兰抓住了艾阳的肩膀,她看上去激动得要哭出来。“如果我不能变得更强的话……destiny就会不在了!我不能没有destiny啊!如果我不是那个会唱歌的姬月兰的话……艾阳……还有大家,就都要离我而去了啊……!”
“你在胡说什么啊月兰!”
连姬月兰都吃了一惊,只见艾阳发怒了,她拍开了姬月兰的手,然后按住了姬月兰的肩膀:
“你在胡说什么……凭什么月兰你不能唱歌了,我们就会离开你?你给我好好说清楚了!”
“难道不是吗……”
“开什么玩笑!月兰你……是我们重要的朋友,是挚友,是独一无二的!你给我振作一点!除了音乐就什么都没有了……那是什么傻话!”
“呜——”
姬月兰因惊异而睁大了双眼,她看见艾阳的眼睛,那双隐藏着疲惫的眼睛,仿佛有珍珠在闪耀。
“你给我好好想起来了!月兰!!一开始……destiny是为什么才成立的!”
“为了什么……?”
“那……那当然是……因为我们想更多地在一起!”
突然从一旁传来的声音。姬月兰和艾阳转过了头,只见罗青竹、罗芳梅和萧晓松正在一旁喘着粗气,她们还背着乐器,顺着路灯能看到她们的校服已经湿透了。尤其是罗青竹,她的体力本来就不好,刚才的那声呐喊居然是她竭尽全力喊出来的。
“我啊……最开始提议要组乐队,不就是希望我们五个人……可以平常地在一起演奏吗!”
“青竹……”
“就是啊月兰!我们玩乐队……从来不是因为想要出名或是拿奖什么的!那是因为我们在演奏的时候,月兰你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不是吗!”
“晓松……”
“月兰!还记不记得?destiny……这个名字是我们五个人共同取的啊!destiny……就应该像我们一样无惧命运却又因命运而相遇,正因为这样我们才联系在了一起啊——难道不是吗!”
“芳梅……”
“……月兰,记不记得?”艾阳轻轻摸了摸姬月兰的头,姬月兰没有反抗。“那时候,我跟你说了‘一起组乐队吧‘,结果巧合的是,我们刚回去见到青竹,她就十分兴奋地提议:来组乐队吧!”
“然后我们很快就分好了工,青竹是贝斯,芳梅是键盘,晓松是架子鼓,我是吉他,月兰你就是吉他兼主唱了!”
“最开始的时候,没有人看得起destiny,但是大家既然说了,那么就一定会做到底!月兰你的努力,即便在夏天没有空调你也要顶着汗流浃背去一步步地练习,在深夜你还躲在窗台小心翼翼地拨着弦——”
“艾阳你绝对偷看我了吧!”
明明自己眼角还有泪,却忍不住吐槽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句话时,她不禁笑出了声。
“还有夜晚顶着台灯斟酌着歌词,月兰你绝对不允许无意义的词出现在自己的歌里——”
“啊,啊……别说了啊艾阳!”姬月兰捂着脸转过了头。
“月兰你一直为着音乐付出所有,为此你甚至还把长指甲剪掉了。”
“啊……青竹你也!”
“还有还有,表演完之后的庆功会!月兰总是能不剩饭!”
“啊……”
“呵呵,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月兰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小兔子……即便不说出来,啊~还一直为着destiny着想——”
“够了啊啊啊!!”
像是被抄了老底似的,姬月兰羞怯地喊了出来。艾阳笑了笑,轻轻地擦去了姬月兰脸上的泪痕。
“所以说……月兰你不需要把自己绷得这么紧。我们不会在意月兰的歌声到底有多厉害,更加不会因为你放松一下就斤斤计较!destiny是一个团队,是永远不会分开的……月兰!悲伤的时候,不开心的时候,还有好多好多别的时候……我们一直都会陪在你身边!”
“我……”
“呵呵,真是不坦率的小兔子……”萧晓松走了上前,一把将姬月兰抱进了怀里。姬月兰想挣扎,但是萧晓松却在温柔地拍着她的肩。
“月兰……想哭就哭吧,我随时都在!”
“呜……呜啊啊啊——!!”
眼泪终于压抑不住如洪水般外泄,比刚才还要伤心,像是要把内心的所有委屈都哭出来。
“没事的,月兰……”萧晓松一边说着,一边闭上了眼睛温柔地摸了摸姬月兰的头。
“呜啊啊啊啊……”
好冷……但是又好暖啊,就连手里冰冻的饮料,此刻仿佛也有热量传来。
“我……我之所以一直想要极致的音乐……是因为我不想和你们分开……”
“嗯……全部坦率地说出来吧,月兰。”
“我……我想要我们的音乐,能够切实地将我们的感情传达出去……我想要演奏出和大家一起的最棒的音乐啊……!”
“嗯……你已经做到了哦,月兰……你的歌,确确实实已经将你的思念传达出去了。那是……月兰的最棒的歌啊!”
“呜啊啊啊啊——!!”
为什么要怀疑自己的存在?自己真正不愿放手的,就是与destiny的同伴的友情。
那就是……她存在于此的理由啊。
“没有事的,月兰……那个前辈不也是在担心你吗?只是可能有点不擅表达罢了。”
“呜啊啊啊啊……”
自己仍在哭,但是已经不用害怕了。想哭的时候……她可以尽情地宣泄。那样温暖的支撑……那就是她所拥有的最宝贵的事物啊。
不开心的时候,手臂可以借你搀扶。
想落泪的时候,胸膛可以借你哭泣。
已经没事了,月兰。我们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那就是……她最想听到的话。
那就是少女们,比世间一切事物都要宝贵的感情与联系。
……
任自己将心中的不满化作泪水全部发泄了出来后,姬月兰擦了擦眼睛,不好意思地从萧晓松的怀里钻了出来。
“……谢谢,晓松。”
“嘻嘻,小事一桩啦!”
姬月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能看到自己最好的四个朋友此时就在自己的身边,好温暖。
“但是……为什么你们觉得我会在这里啊……?”
姬月兰之所以如此发问,是因为这里并不是某栋楼房的天台,而是离华兴中学有一段距离的瞭望台公园。
“已经说过了啊月兰,这里可是对我们五个人来说都十分重要的地方……应该说是回忆之地吧?”
艾阳和萧晓松笑了笑,罗芳梅笑了笑,罗青竹不知道为什么也被带着笑了起来。望着她们,姬月兰也不禁露出了笑容。感觉自己的内心……就像是雨过天晴了一般。
是啊……自己正是为了这个……才去写歌,才去歌唱的。为什么连初衷都忘了呢?我啊……
“啊,对了,月兰!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只见萧晓松神秘地从袋子里掏出了一罐饮料——姬月兰认识。“惊喜吧,是冰啡哦!”
“啊,晓松你也是——?!月兰,我也给你带了冰啡!”
“搞什么……你们居然也带了吗……?”
“啊,哈哈,其实我带了两瓶的。”
由于机缘巧合,一瞬间饮料就变成了五瓶。虽然本来都是她们想为姬月兰带的,但姬月兰还是觉得大家一起会更好。
“……谢谢。不过,还是每人一瓶吧,我可喝不完那么多……”
带着一点腼腆,却又充满光彩的笑容。
“既然月兰都这么说了……干杯!”
“哦,我也来干杯!”
“怎么突然就搞得像是酒席一样了……”
一阵欢笑声。当少女们欢笑完后,即便仍意犹未尽,但是月亮已经出来了。
“啊!已经七点多了,得赶紧回家了!”
“月兰,艾阳,晓松~明天见!”
“明,明天见。”
“嗯~刚好能赶上,《超级飞天侠》的最新一集!”
“哈哈,大家明天见了哦~”
“……嗯。”
姬月兰发自内心地露出了微笑,但是又突然回过神来。
“那个……从瞭望台公园回家,好像还是要一起走一段距离的吧?”
“哦——啊呀,对耶……”
会有尴尬也会有欣喜。几个少女一起往瞭望台公园的出口走去,这个平静的夜晚就这样结束了——
本该如此。
“找到你了……”
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从某处传来,使五个少女突然都愣住了。回过神来,只见黑暗中走出来了一个中年男人,地中海发型,穿着简单的背心,手中持着钝器。他危险的外形一下子引起了萧晓松的警觉:
“你……是要找人吗?”
“诶~小姑娘,麻烦你退开,我要找的不是你。”
“什……”萧晓松吃了一惊,她发现男人正直勾勾地盯着姬月兰。她咽了口唾沫,下意识地伸出手拦在了姬月兰面前。
“月兰……是熟人吗?”
“……不,应该不是……”
“啧……”那个男人给萧晓松一种很不好的感觉。硬要说的话,那就是不祥。
“你……找她有什么事?”
“我的主人要找她。”
“什,主人……?!”
就在萧晓松疑惑的时候,男人突然举着钝器发疯似地冲了上来。萧晓松看准了机会,锁住了对方的手,将他的钝器打落,然后借力打力一个过肩摔把男人摔在了地上。
“喂,晓松——”
“当心一点!他看起来不是什么好人,我会好好看着力度的!”此时的萧晓松即便很紧张,但依然有着自信。她自小开始学习空手道,就是为了防身之用。
前提是……对方得是人类。
“呃啊啊啊!你们这些该死的家伙,我改主意了,再把那个人类献给主人之前,我要先吃了你们!”男人怒吼着,然后奇异的景象发生了——只见男人的肉体被撑裂,然后大量的黑色物质涌出。在月色之下,黑色的物质最终化为了一只巨大的木偶,就是木偶。只见他的脸庞苍白,眼球犹如劣质的珍珠,脸上还有着木偶的合模线。他的四肢僵硬而扭曲,就犹如被细线拴着一般。
那是……怪物!
“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怪物啊!”罗青竹尖叫着捂住双眼,她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东西。罗芳梅即便也很害怕,但还是拉起了罗青竹的手。
“快跑……”
望着巨大的怪物接近,五个人就犹如世界观被击碎了似的愣在原地。
“大家——快跑啊!!”
“呜——”
姬月兰首先反应过来。即便依旧心有余悸,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这种东西了。她来不及细想就一把拉住了艾阳的手,往一边跑去。其他人也反应过来,向着不同的方向拼命逃离。怪物的庞大身躯挡住了通往入口的路,她们只得往公园里面跑——但是那很快就到尽头了。
“啊——怎么就没路了!?”
姬月兰和艾阳已经贴到了栏杆上。她不禁往下瞥去,那是极为陡峭的山坡,如果从这里跳下去的话不死恐怕也得全身骨折。回过神来,只见怪物正朝她们移动——
“嘿——!看这边!”
突然从一旁传来了声音,只见萧晓松奋力地将手里的易拉罐朝怪物扔了过去,正中他的脑门——
“吼啊——!”
就在怪物愤怒地转向萧晓松时,又从另一个方向抛来了易拉罐——那是正护着罗青竹的罗芳梅。
“别去那里!你过来啊!”
“呃啊——!”
被戏弄的怪物更加愤怒了,几乎是朝两人狂奔了过去。就在这时候,罗青竹突然将罗芳梅推开了,自己则暴露在了怪物的爪下——
“青竹姐——!!”
“呃——!”
罗青竹闭上了眼睛,像是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一击——然而就在那时,怪物的头突然又被一个易拉罐打中了。
“吼——?!!”
“怪物……你要找的是我,不要动她们!!”
当艾阳反应过来时,姬月兰已经从自己身边跑开了,跑到了一处空旷的地方,离其他人都有一定距离。
“……我就在这里,你有胆量就过来啊。”
就如同挑衅一般,姬月兰冷冷地直视着怪物。她的身体就仿佛是自己动起来的一般。
即便脆弱……但我也有想要保护的东西。
“月兰——!”
伙伴们撕心裂肺地喊着,但姬月兰就像是没听到一般。
我不会再逃了。
“过来啊,怪物!”
“吼啊啊啊!!”
怪物的情绪像是因姬月兰的挑衅而失控了。只见他怒吼着朝姬月兰冲了过去,惊人的速度如同闪电一般,姬月兰的身体根本来不及反应——
“啊——!”
“月兰——!!”
下意识地捂住眼睛,已经准备接受那无疑能将自己的骨头打散架的爪击了。我已经不会逃了……如果我的命,可以为她们逃走争取时间的话——
“铛!”的一声巨响,仿佛是在宣告永恒黑暗的来临。
又或许……并不是。
“诶……?”
痛楚并没有落到自己的身上,姬月兰惊讶地放下了遮着眼睛的手。只见她的面前是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棕发青年,他的手中像是正握着一柄剑——严格来说是套着剑鞘的剑,背上还背着一个吉他盒。
“是你——?!不,不是,不管怎样都好了,你快点逃——”
姬月兰刚想喊出来的时候愣住了。原因很简单,因为在棕发青年面前的不远处,怪物的爪子正燃烧着神圣的金色火焰,烧灼得他哀嚎连连。
“开什么玩笑……你是想就这样死了吗?”
“我——”
姬月兰发现自己回答不上来。她刚想说什么,却见青年,诺暝天已经举着剑鞘朝怪物缓缓走了过去。他的背影充满了无惧与从容,仿佛有他在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快点逃。”
留下这句话,他朝怒吼着的、重新站了起来的庞大怪物,摆出了一如既往的战斗起手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