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靖一见四姐出手,也提剑自隐身处现身,准备加入战圈,谢扬锋见两名不速之客武艺非凡,不远处似乎更有后援,已知今日讨不了好,大喊道:“先撤了!”
跟着五宿又放毒烟,四姐、陆长歌早已有备,见他们手一动便知毒烟要来,立即后退,然而五宿却趁这一瞬之机,逃之夭夭。
四姐看也没看卫靖一眼,话也没说,便即去追五宿,反倒是陆长歌笑着对卫靖拱了拱手,然后才跟着追去,卫靖虽然也想去追,但见一众僧人们狼狈不堪,倘若又遇外敌,后果不堪设想,只能暂且留下照看众人,榆琴、凤心遥此时也已来到,正欲协助众僧治伤祛毒。
那灰衣僧得四姐一刀救命,甚是感激,但却不知卫靖是何来意,尤其方才甫遭歹人袭击,对他竟有见疑之意,此时卫靖想起一件物事,道:“这位大师,在下是司马家二当家卫靖,曾与明相大师有数面之缘,这是他所交托之物。”
随即拿出那块木牌。
灰衣僧一见木牌,瞪大了眼睛,然后才道:“阿弥陀佛,原来莫施主是师叔信任之人,贫僧方寸大乱,竟一时不察,还请恕罪则个。”
言罢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卫靖忙道:“客气了,我们先看其他大师状况,有话晚些再说不迟。”
灰衣僧点头道:“正是。”
大伙一番整顿之后,卫靖见众僧外伤大多无碍,但中毒却无法根治,只能暂且压制住毒性,看来解铃还需系铃人,解药须得向“暮山五宿”索讨才行,不禁寻思:“不知四姐捉到他们没有?又为何四姐会与陆长歌一起行动?”
灰衣僧见众僧大致救治完毕,便单手对卫靖行礼道:“多谢三位施主相助,贫僧是少林寺慧心,他们都是我的师弟,此番恩情,少林寺来日再报。”
卫靖笑道:“其实有恩、无恩也没什么分别,大师何必执着?”
慧心先是一愣,然后才微笑道:“是,多谢莫施主指点!”
卫靖笑道:“不敢、不敢!几位大师莫非与『暮山五宿』曾有过节?否则他们何以光天下日之下,行此盗匪之事?”
慧心道:“非也,我们与『暮山五宿』确实素昧平生,也没听说少林寺与他们曾有结怨,如此想来,他们确有可能单纯是为刀谱而来。”
此时林间一阵脚步声往空地而来,原来是四姐与陆长歌回返,看两人双手空空,自是没逮到人了,卫靖见到四姐甚是开心,笑道:“四姐,好久不见啦!”
四姐却并未马上答话,反倒是先看了看榆琴,又看了看凤心遥,然后皱眉道:“小离,你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卫靖知她所指何事,不禁脸上发红,一旁凤心遥正吃吃窃笑,卫靖不干示弱,朝着陆长歌努一努嘴,回道:“那四姐又是怎么回事啊?”
四姐给卫靖说得哑口无言,轻轻叹了口气,冷冷道:“算了,这些晚点再说,先讲正事吧。”
跟着几人与少林僧各自介绍见礼了一番,四姐名唤凌雪衣,一手快刀与她的性格一样寒气逼人,因此江湖中人便赠她“十里冰封”的外号。
方才两人去追“暮山五宿”,可惜最终仍没能追上,凌雪衣道:“几位大师不妨与我们同去宜城,暂且在那儿疗伤,我与二弟会伺机入长寿县,去那儿把『暮山五宿』逮来,让他们交出解药。”
陆长歌拍拍胸脯,插嘴道:“陆某人当然也是义不容辞!”
慧心从前听过司马世家,却未听过陆长歌的名号,只觉此人嘻皮笑脸没个正经,当下只能唯唯称谢。凌雪衣则对陆长歌全不理睬,只是问道:“几位大师意下如何?”
慧心道:“此刻众师弟伤毒交加,不宜再奔波,去宜城确是良策,但我们一再麻烦诸位,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凌雪衣道:“那五人我们本就要追,大师不必介怀,事不宜迟,我们边走边说吧。”
言罢一行人便往宜城而行。
此时少林僧众走在前头,卫靖五人在后头,凌雪衣正想找卫靖谈谈近况与“暮山五宿”之事,怎知陆长歌已抢先道:“莫老弟可否借一步说话,老哥哥有事想跟你请教请教!”
凌雪衣心头有气,更不想与陆长歌搭上话,因此也没加以拦阻,卫靖不明所以,只能道:“前辈有何垂询,晚辈自当奉告?”
陆长歌笑道:“老哥哥不过大你十来岁,叫我声陆兄得了,『前辈』两字怪别扭的,咱们到旁边说话。”
说完便把卫靖拉到一旁,剩三个姑娘走在一起。
这时凤心遥走在两人中间,往左瞄了下榆琴,只见她神色平和、云淡风轻,再往右瞄了下凌雪衣,只见她神色冷然、面如寒霜,三人默默无言,凤心遥内心不禁大喊:“莫大哥救救我!”
暗自委屈了一阵后,终于鼓起勇气,向凌雪衣问道:“凌四当家,你与莫大哥自小便认识啦?”
凌雪衣却先道:“你们都是小离的朋友,唤我姐姐便可。”
这话虽然将彼此距离拉近了些,但凤心遥见她仍是冷言冷语,还是不敢大意,只轻轻喊了声:“凌姐姐!”
榆琴亦微笑道:“凌姐姐!”
凌雪衣微微点头,然后才答方才疑问:“小离来司马家时我已二十来岁,那时我们并不亲近,他总是跟在大哥、三弟身旁。”
榆琴问道:“那千芸妹妹呢?”
凌雪衣双眼微瞇,似在回忆往事,道:“那年七妹还没来司马家,当时大家都很担心小离,因为百里家的事,我们都怕他想不开,冲动行事。”
凤心遥疑惑地看了看榆琴,凌雪衣见榆琴似有疑虑,道:“无妨,小离虽不会特别提起,但也不刻意隐瞒,这事在司马家也并非什么秘密。”
榆琴这才放心,对凤心遥道:“公子入司马家前,曾是百里世家之人,后来公子被送到司马家,百里家却同时遭袭覆灭,仇家却一直不知是谁。”
凤心遥这才恍然,明白方才凌雪衣所说。
凌雪衣续道:“他在众人面前总是开朗、懂事,但我们放心不下,暗自跟踪,才知道他一个人时总在发楞,郁郁寡欢。”
榆琴喃喃道:“公子......”凤心遥则忧心地问:“那莫大哥现在好些了吗?”
凌雪衣道:“如今事过境迁,小离在司马家已有新的责任,但他内心究竟如何,我也说不准。”
此时凌雪衣首次正眼看了榆琴与凤心遥,缓缓道:“你们既然与他为伴,也帮我多留意一下吧,他虽心思敏捷、才识俱佳,但有时候却不大会照顾自己。”
正当三女谈论卫靖之际,此时当事人却给陆长歌拉到一旁,陆长歌笑道:“莫老弟,老哥哥有件事想问你,不知成不成?”
卫靖奇道:“陆兄想问何事?”
陆长歌此时语气却略显犹豫,道:“就是......想问问你,你四姐平常都喜欢哪些物事,有什么兴趣啊?”
卫靖闻言不禁咋舌,他原本猜测陆长歌可能想问《万武归藏》,或者想与自己套近乎、攀交情,再不然也可能探问司马家之事,怎知他开口就问四姐,卫靖忍不住道:“陆兄......你......”陆长歌尴尬笑道:“嘿嘿,差不多就是你想的那样了,莫老弟可有什么好建议?”
卫靖皱了皱眉头,反而先问:“既是如此,有件事我想先问问陆兄,何以四姐会与陆兄一同行动,然后又在此处盯上了『暮山五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