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首和鬼尊同骑一熊出行之事在鬼市掀起了轩然大波。
此事比起之前大玄使者团来临，以及诸葛正我之死所产生的影响要更大。
包括原本还在藏书阁研究《魔道随想录》的柳繇，都差点没忍住第一时间前去找夜帝算账，还好他被一旁的黄天鬼及时拦了下来。
“老黄！我就想不通了，为什么鬼尊大人要容忍夜帝这种野心勃勃之辈的存在！”
黄天鬼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就清楚一点，那就是之前秦凡将乱七八糟的锅都甩在夜帝这个马甲的身上，以此将自己的形象树立的格外光辉耀眼，这个计划无疑是已经成功了。
如今鬼市中人还有外来的吃瓜众，提到夜帝这个名字都是又惧又惊。
“老柳，鬼市需要这么一个人在，他是鬼市的一把刀，一把已经浸染了黑暗的刀。”
“可这把刀既会伤人也会伤己！”
“你要相信庄主。”
随即黄天鬼也对扮演成夜帝之人的身份很是好奇，对方能够名列潜龙榜，且还是排在第三位，已经说明其年纪也是在三十岁以下，实力也更为高深莫测。
这不由让其对秦凡也感到愈发敬畏，因为这么一位有着无限潜力的年轻高手能放弃一切，自愿背负上所有的黑暗，足以可见秦凡的个人魅力。
“老柳，别多想了，要不是因为天首，你和你女儿也不会迎来一次新生。”
“可是......”柳繇深深叹了口气，沉声道，“总之我会盯紧夜帝，如果发现他有出格的举动，希望老黄你到时候和我一起去找鬼尊大人揭发他！”
“嗯嗯，看书吧。”黄天鬼敷衍的答应了一声后，开始继续翻阅《魔道随想录》，他的境界如今是九州中第一梯队，但元神方面却成为了弱项，所以急于尽快补足。
柳繇见此也没多言，他同样知道只有自己变得更强，完成好秦凡安排的每一个任务，才能在秦凡心中的位置更重一些，这样也能找到机会帮助自己的女儿出这口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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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四人一娃正坐在胖大的背上。
因为每天的好吃好喝，加上阿大这个丧心病狂的驯兽师不在，胖大的体型是一天一涨，如今坐下五个人是绰绰有余。
见到都是自己人，羽苍渺也不再压抑本性，有些兴奋的埋在胖大那软软的皮毛中。
白绯生则是懵懵的盯着小风，他没想到几个月不见，自己的朋友就生娃了，这感觉挺突然的。
小风还在专心干饭，作为一个孩子，多吃亿点很正常。
风陌正细心的擦去小风嘴角沾上的点心碎粒。
而秦凡在默默的看着羽苍渺将整个身子陷进胖大的皮毛里。
“开心了吗？七宝禅院的珍藏呢？”
羽苍渺拿出腰间的一个小袋子，将其中二十几个空间戒指取出来。
“说好的，一成半归我。”
“秘籍要共享，我会给你折算成一部分贡献值，到时候你去藏书阁直接取副本。”
羽苍渺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核心功法拿不到，七宝禅院布置了一个挺麻烦的大阵，但其他的我保证已经搜干净了。”
秦凡没说什么，他正用精神力查看空间戒指中的秘籍，其中黄阶和玄阶占了九成，地阶功法大约不到一百本，天阶的不到三十本，荒阶的只有三本。
“你确定没私藏吗？”
羽苍渺看着那三本荒阶功法，神色略显不满道：
“你该不会以为荒阶功法是大白菜吧，况且我之前也说了，核心功法设了大阵，能薅到这三本已经很不错了。”
秦凡点了点头，其实他对这个结果还是比较满意的，因为在那不到三十本的天阶功法中，有天魔策十二分支之一的《剑罡同流》，这三本荒阶功法里还有列为完整一卷的《刑遁术》。
【刑遁术】
【品阶：荒阶中品】
【说明：天魔策十卷之一，其共分九章，内容只有两章专论「遁术」，其它章节讲的是各种酷刑和逼供的残忍手段，比起其它以论述武功心法为主的册卷，可算是异类。】
秦凡随便翻阅了一下，那两章遁术很精妙对得起荒阶的评价，后面的章节就很丧心病狂，他默默决定让夜府的审讯人员修炼这个。
然后这么算起来，距离凑齐完整的天魔策，就差《姹女大法》、《紫血大法》和《道心种魔大法》。
至于剩下的两本荒阶功法，一本是荒阶下品的拳术《刀山地狱破》，一本是荒阶上品的棍法《十字追魂棍》。
简单看了看，他大概也理解这三本秘籍为什么罗列在外，只因修炼起来与佛门真谛背道而驰，而且招式本身就很残忍，可能影响到心性。
所以就属于鸡肋一样的放在外面。
而在扫了一眼那些空间戒指里面盛放的资源，以及当下鬼市最缺少的各类强效药方和珍贵丹药后，秦凡的眼睛不由开心的眯了起来。
“师弟，做的不错。”
“我谢谢你夸我。”羽苍渺白了秦凡一眼，接着继续沉迷于陷在胖大那软绵绵的皮毛中无可自拔。
胖大的速度很快，虽然他胖了，但那四个小短腿扑棱的频率也加快了一倍。
对于凶兽的境界划分，秦凡不清楚，但感觉上现在的胖大应该能一巴掌湖死刚刚突破大宗师的林翼。
所以没过多久，众人已经来到瀑布下的寒潭。
此刻四周依旧飘零着雪花，但这潭水却未结冰，透过水面还能看到一些异色的锦鲤在肆意穿梭。
羽苍渺熟练的从空间装备中取出他最心爱的钓竿，找到一处不错的位置打窝、开饵、调漂后，便示意秦凡可以一起来这里垂钓。
至于抱娃风和白绯生则是守在不远处，胖大可能是跑累了，正在秦凡面前卖萌要吃的。
秦凡也是很大方，直接将一个空间戒指里的药材全都取了出来。
“都给你了，慢点吃，争取快快长大。”
在他的势力面板中显示，胖大可以加强整个势力一成的气运，这还是对方处于幼崽状态，所以他不介意将其喂得再胖一些。
至于打仗什么的就算了，有已经开始长出第五个头的相柳在，胖大只需要当吉祥物就好。
“咩咩~”胖大乖巧的蹭了蹭秦凡的手掌。
然后不客气的一头扎进药材堆里就开始狂啃。
而秦凡则是坐在羽苍渺身旁，在其肩头弹弹弹的小万变作一根青色的鱼竿，栓上羽苍渺特制的鱼饵后，两人就开始一边聊天一边垂钓。
“感觉有很多事情要跟你说，你应该也有很多事要问我，先从哪一件讲起比较好？”
刚刚开口的羽苍渺一个漂亮的甩杆，带起一道耀眼的光线，而一条金色的鲤鱼落在鱼篓中欢快的扑腾。
秦凡默默看了眼没动静的浮漂，说道：
“先从那个死神说起。”
“你是指小师妹啊。”
“小师妹？她排行第几？”
“第七，是老师的关门弟子，小师妹·冷寒衣。”
“能杀了她吗？”
“试过......杀不掉，或者说她是与天外来客相同的不死之身。”
秦凡微微皱眉，从之前羽苍渺讲述的情报中，他已经猜测这位师妹的能力跟死亡或是生命有关。（部分详情见第四百八十二章。）
至于这个不死之身是比玩家更加强大才对。
毕竟玩家是基于此方世界的天道才成就了这种特殊身躯，而那位小师妹应该是连天道都难以杀死。
因为通过之前搜集到的情报，从天道复苏，也就是自己获得权限者身份开始，外来者已经无法踏入此方世界，又是在人道锁链没有解封前，小师妹就已经出现在武威王府，对方无疑是因其学习到的能力才成为特例。
“这就是她的能力吗？”
“那其实挺可悲的。”
“哦？”
“通过我了解的情报，在她四周每天都会有人死亡，但这不是她能通过自主意识控制的，此外每一个对其动手的人，也会遭受意外而身死。”
秦凡没有问为什么尝试杀掉冷寒衣的羽苍渺还活着，他只知道在这件事情上，两人是同一个立场，既然对方得出了这个结论，他会付出百分百的信任。
羽苍渺突然叹了口气道：
“其实小师妹已经封闭自我意识，她的名字和排名还是我引用因果之力从中得到的碎片信息。”
说完这句话，羽苍渺摘下了天首面具，其原本英俊的面容有一半如老树般枯朽，一根根脆弱的筋脉似藤蔓覆盖其半张脸，看上去极为可怖。
“你的反噬？还是她的能力？”
“都有。”羽苍渺沉声道，“我能想到她为什么出现在这儿，因为有人在利用她的能力，至于她封闭自我意识，可能是从小受到的打击太大。
你想想自己的亲人每天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突然将另一个亲人杀死。
而她的存在，更是直接揭露了人性最丑恶的一面。
一直体验这黑暗般的人生，又无法结束自己的生命，她该怎么去直面这一切。
再加上有人发现她这个能力的价值，一定会将其作为一个工具束缚起来，之后扔到什么险境中探索，亦或是利用其不死之身做些试验，这就是她的一生。”
“所以你觉得她跟我们应该是一伙的？”
羽苍渺点了点头。
秦凡眉头微皱道：“为什么不将她带回来？”
“做不到，她的身上不知道被施以什么手段，只能一步一步的向北直行，此外每次她身死都会形成一种绝对死亡领域，方圆百米内的所有生命都会逝去。”
“一百米......确定吗？”秦凡清楚这个距离信息很重要。
羽苍渺却摇了摇头道：
“之前是一百米，但在我前往佛土前，去查看了一下，范围已经扩张到一百五十米，之后就不好说了，还好她的前进方向是北方。”
“北方......北疆......她出现在武威王府，也就代表武威王府身后的天外势力需要她去探索北边，可至北之地到底有什么？”
“不知道，但暂时来说，先放任小师妹继续向北前行吧，以你我当前的力量杀不掉她，也帮不了她。”
秦凡沉默片刻道：
“真的杀不掉吗？”
羽苍渺盯着摇晃的浮漂，迟迟没有拉杆。
“我可以借用其因果网，然后以老师与她之间的因果羁绊杀死小师妹，但这反噬我承受不来，结果我是一定会死的，或许师兄可以尝试从命运源头中将其抹杀。”
秦凡默默翻了个白眼。
“我也不想搭上自己的性命。”
“所以，就不管了？”
“没法管，除非她能恢复自我意识，至于那种每天都死一个人的能力，应该也是有范围限制才对。”
“即便恢复自我意识也够呛。”羽苍渺的声音低沉了很多，“我利用和她之间的因果得到的碎片信息中，看到其一直处于无尽的黑暗，她的心上早已被蒙上了一层黑纱。”
“你想说什么？”
“一个人走向绝望会如何？”
“会疯掉。”
“没错，她就算恢复自我意识也是疯的，我最后感触她开始享受绝望，为之疯狂，为之愉悦，为之不顾一切。”
“那她为什么会封住自我意识？”
羽苍渺指了指太阳穴的位置道：
“因为她有病，她察觉到了一个更疯狂的人格正在诞生，所以用这种方法遏制住自己。”
秦凡看着同样开始摇晃的浮漂，也是久久未动。
“是该说善良吗？毕竟她掌握的能力一旦疯起来，所造成的危害绝对是灭世级。”
“我不理解，也不认同，所以我认为她有病！”羽苍渺有些怒其不争，“不要再说她了，我们目前救不了她，况且即便救回来，她与我们也不一定是一路人。
毕竟从绝望中好不容易找到宣泄情绪的方法，她都能生生堵住，这份......用你的话说的善良，根本不会让其踏上弑师之路！”
“师弟，你的心乱了。”不知何时，秦凡握住鱼竿的手背绷起一根根青筋。
“没法不乱，毕竟是我们的小师妹，即便死，也应该死在我们手中，如今却被某个幕后势力当成工具一般肆意玩弄，我心里很不爽。”
“目前我们对她的情况知道的不多，所以也无法判断其立场。
或许她是要保留住最后一丝人性，才这么做的。
相信从她出生起，耳畔应该听到不少人称呼她为怪物吧。”
“所以师兄的意思是？”
“该加快进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