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脸色阴冷,恶毒的瞪着朱治。
这个老臣,伤透了他的心!
“朱治,你还知道你自己服侍我多年啊!”
“这多年的情谊,都比不过权利带来的诱惑!”
“你是不是忘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朱治一个劲给孙权磕头赔罪。
“吴公,我一时糊涂,请吴公饶命啊!”
孙权走上前,一脚将朱治踹翻在地。
恰好,滚到了已经死透的朱然面前。
看着朱然的尸体,孙权极为感慨。
最让孙权无法释怀的,就是好友朱然的死亡。
如果朱然能够活着,事情该多么美好?
可惜,人死不能复生。
“哎,算了,给朱治一个痛快吧。”
看在朱然的面子上,孙权决定对朱治网开一面,给他一个痛快的死法。
“庞军师,念在朱然的面子上,将朱治与朱然一起厚葬吧。”
“也算,成全了他们的父子情谊!”
“吴公仁德,统敬佩!”
庞统自然没有意见。
像朱治这种蝼蚁,杀不杀根本不需要考虑。
是死是活,完全在一时的兴起。
就算孙权说放了朱治,庞统也没什么意见。
更何况杀了。
但朱治不同,这个噩耗让他无法接受。
“什么!吴公,饶命啊!”
“吴公,我可是自从老主公孙坚就跟随孙家了,为孙家立下了汗马功劳啊,吴公!”
“哼!”
朱治不说还好,越说孙权越气。
这种三世老臣,还如此对他,如何能够原谅?
“朱治,你还好意思求饶?若不是看在朱然的面子上,孤定然将你五马分尸,碎尸万段!”
“你若是还有些廉耻,就不该向孤求饶,而是自刎以谢天下!”
“什么!”
朱治满是不可置信的瞪着孙权。
“我朱治侍奉你们孙家三代,你竟然如此无情无义!”
“呸!”
见朱治还好意思提起父兄,孙权直接怒啐了一口。
“不要脸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说出这话?”
“若是再不知好歹,可就别怪孤无情无义了!”
“好你个孙仲谋!”
朱治自知必死无疑,也不再委曲求全了。
横竖是死,怎么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反正,不能白死了,一定得怒骂一番。
“碧眼小儿,无胆鼠辈!自己被吓得尿裤子,望风而降,还好意思在这骂我!”
“孙坚,孙策若是知道你是如此废物,怕是要跳出来掐死你呢!”
“混账!”
孙权勃然大怒,他发现自己对朱治实在是太客气了。
“背主小人,无耻畜生!”
“来人,将他拖下去,溺死!”
最后两个字,孙权是扯着嗓子怒喊出来的,已然愤怒到了极致。
庞统更是极为配合的呵斥两侧士兵。
“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吴公说什么吗?”
“遵命!”
士兵拖着朱治就往外走,准备随便找个水坑。
朱治拼死挣扎,并不断大喊辱骂。
“孙权,鼠辈!畜生!”
“你们孙氏合该有此下场,奸贼!”
“孙权,你一定不得好死,用不了多久你就得被别人溺死!”
“碧眼小儿,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
拖拽到远处后,朱治的辱骂才逐渐小了些。
片刻后,又被士兵拖了上来。
不过,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按照孙权的要求,完完全全是溺死,极为痛苦的死去!
“吴公,可否满意?”
庞统上前,征求着孙权的意见。
这让孙权极为惶恐。
“多谢庞军师!”
可孙权眼中,不禁有些哀伤。
或许是朱然父子的死去,或许是朱治的这些话,都深深触及到了他的心底。
不论如何,孙权终究是孙氏的罪人。
孙氏三代人努力的成果,被他一人断送了!
“吴公,这等小人,死了也就死了,没必要为他忧心。”
“呵呵,孤。。。并非为朱治,只是为自己罢了。”
孙权没有隐瞒,哀叹了一声。
“哎,庞军师说,孤算不算亡国之君?”
“这。。。”
庞统还真不好回答。
说不是吧,孙权的确是。
江东这么大的基业,足以称帝了。
若说是吧,孙权的确又不太够格。
“吴公,秦王曾经说过,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天下会分裂成无数块,但终究会合并成一块。”
“吴公天资卓越,是乱世雄主,可比起秦王终究是略逊一筹。”
“有如此结局,其实也是必然。不过,能够称孤道寡,富贵一生,也不错了。”
“还请吴公。。。好生思量。。。”
孙权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从最顶峰的时候说,这绝对是屁话,没办法认可。
孙权在强势时期,可是占据着扬州全境,徐州广陵郡,荆州江夏郡以及交州两郡之地。
带甲数十万,能征善战之将,足智多谋之士,数不胜数。
从如此强大的吴公,一转眼变成阶下之囚,看他人脸色,仰他人鼻息活着,实在是窝囊。
可若是从孙坚因生活所迫,不得不去亲自卖西瓜的时候,自然是天上地下。
当时若是有人告诉孙坚,给他称孤道寡富贵一生,孙坚怕是要活活美死了!
“哎。。。”
孙权轻叹着摇摇头,脸上多了一些释然。
回想自己的一生,实在太累了。
接过孙策的基业,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千疮百孔。
内外阻力之大,压得孙权喘不过气来。
好不容易抚平了一切,准备大展宏图,结果就遇到了刘璋。
孙权不得不承认,或许自己真的不是天命所归。
凡是涉及到刘璋,就从来没有一次胜利,哪怕优势都不存在。
有的人生来就是称霸乱世的王者,有的人生来就是为王者踏脚的顽石。
孙权觉得,自己大概是后者了。
或许,连顽石都算不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