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珪,你可知罪?”
“启禀大人,小人不知何罪。”
“你还敢说?”
“大人,小的真的不知道大人这话从何说起——”
此时的段珪正身穿一身皂衣站在公堂前面,腰间还挎着一口腰刀,而他的面前则是一位头上戴着管帽,身穿官服的官员。
娘的,居然被罪贩伏击,穿越到了古代。
刚刚他醒过来的时候忽然被告知说县令大人让他过去一趟,跟着脑袋就是一阵眩晕,一股陌生的记忆涌入了脑海之中。
他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穿越了,而且穿越到了一个历史上并不存在的朝代,大康朝。
穿就穿吧,还穿到了一个穷三代的身上。
此人名叫段珪是大康朝万年县的一名不良人,也就是捕快,每个月拿着一两银子的薪俸,还有爷爷和老爹要养活。
此时只听那大人说道:“岂有此理,你还敢隐瞒,听说你最近天天去纠缠一名卖豆腐的女子,你被人家告了知道吗?”
“啊,这——”
段珪想起来了,路昭大人的话并不是空穴来风,他确实喜欢上了本县街市上的豆腐西施,此女名叫颜卿,是个很漂亮的女子。
可是自己也没对她做什么呀,不就是每天去买两块豆腐,顺便讨价还价,混个脸熟嘛。
这有什么问题吗?
当下段珪脸上一红,尴尬的说:“大,大人,这是小人的私事,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小人就算是喜欢颜卿姑娘也不是什么罪过,小,小人真的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你还好意思说,臭不要脸。”
路县令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本官都听说了,你看人家姑娘长的漂亮,每天都跑去骚扰人家,你简直把咱县衙的脸面都给丢尽了,你自己说本官对你们这些人怎么样,你说,本官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嘛?你都穷成那样了,居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连累的本官也成了本地的笑话。”
段珪的脸更红了,张口结舌:“大,大人,小人的确穷,可,可也没有哪条律法规定穷人不能娶妻呀。”
“那你也得照照镜子吧。”
路大人气的一口唾沫啐在了地上,捂着脑门说:“段珪呀段珪,不是本官要问你的私事,你还不明白嘛,是人家豆腐西施把你给告了,人家说你说话有失体统,我都替你臊得慌,就你这等穷鬼,那‘卿卿’也是你叫的——”
“啊,这——”
段珪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真没想到这颜卿居然这么瞧不起自己,把这种细节都跟县令大人说了。
自己不就是看上她想追求她嘛,这买卖不成仁义在,再怎么也不至于把自己说的这么不堪吧。
“听说你还给人家献花,我呸,你也配,你们家那家庭条件老爷我又不是不知道,你能吃饱饭就不错了。”
“你知道不知道那个豆腐西施要多少钱聘礼?五百两啊,别说是你,就算是老爷我都高攀不起,我真不知道你那脑袋里每天装的都是什么粪便。”
“大人,你,你有辱斯文——”
人要脸树要皮,段珪的脸上真挂不住了。
“呵呵。”
今年五十岁的路昭倒是满脸讥讽。
“侮辱你,我还告诉你,这话还真不是老爷我侮辱你,这是人家豆腐西施的原话,我只是转达给你罢了,之所以没明说那是给你留面子,你还非逼着老爷说实话,好,那咱就说说实话。”
那路昭平日里并不是一个有架子的官员,他个子不高,人很瘦,留着八字胡,平日里对衙门里面的人都是乐乐呵呵的。
有时候还会跟衙役们谈天说地。
只见他过来叹了口气:“段珪呀段珪,你的事儿我也是才知道,要不是豆腐西施告诉我,我也蒙在鼓里呢。”
“我听说你平日里下了班就去怡红院帮工打杂,唉呀娘啊,这就够丢人了,人家姑娘告诉我说,你居然还给那些青楼女子端尿盆,你这,你——”
路大人一脸的嫌弃。
“不是——”
段珪想起来了,他确实干过这样的事情,而且还没少干,但那是有原因的,因为端尿盆给两钱银子的跑腿费。
他这个人老实,家里又穷,青楼里面的人都瞧不起他。
起初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姑娘红姐想要羞辱他,就出价两钱银子让他端尿盆,可谁也没成想,段珪居然答应了。
原因是那天段珪的父亲正在生病,家里的钱也已经用光了,急等着用钱抓药,他虽然明知道红姐羞辱他,但一咬牙一跺脚一闭眼就干了。
可是没想到此后便一发不可收拾,那些姑娘没事儿就消遣他,让他去倒尿盆,他用这个办法已经赚了二两银子了。
昨天他给颜卿姑娘买的花就是用的这笔钱。
“不是什么,知不知道自己外号叫什么?”
“外号?”段珪愣了,他居然还有个外号吗?
这事儿他还真不知道。
“废物乌龟,现在满大街的人都知道你的事迹,大家都躲着你走,叫你做废物乌龟,明白了吗?”
“还不懂?”
路昭气道:“你去追求豆腐西施,豆腐西施觉得认识你这个废物丢尽了脸面,所以人家想要和你撇清界限,所以把你给告了,这样的话,就不会有人对她指指点点了,人家根本就瞧不起你!”
段珪的心砰的跳了一下。
一种极度的羞辱感,让他血液为之沸腾。
“段珪啊,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手下,老爷我也不会办你,只是提醒一下你,千万要摆正自己的身份,以后就不要和那个豆腐西施联系了,回去吧。”
路昭轰苍蝇一样的摆了摆衣服袖子。
“是。”
段珪的脸滚烫滚烫的,再也没有脸面留下来了,扭头就要离开。
“慢着——”路昭忽然说道:“以后千万不要再丢县衙的脸了,不然老爷我可就不让你干了,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