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大帐外面,周勇跟那十几个人正木愣愣的站在外面。
刚才,罗云进去之后,他正想到处转转,结果刚拐个弯,就被两队巡逻的人马给叉着回来了。
周勇无可奈何,只能用尿遁解释。
结果被硬生生的押着来到一处茅房,在二十几个士兵的围观之下,好不容易挤出来一点,又被悻悻的押了回来。
想着跟旁边站岗的护卫聊聊天,结果这些护卫就跟聋子一样,根本就不搭理他。
周勇直接无语了。
之前以为,云州的兵营规矩最多,现在跟幽州大营比较起来,云州简直是游乐场。
正在周勇不知道干什么的时候,罗云从大帐里面走了出来。
“将军,这么快?”
“什么情况?”
周勇连忙问道。
“别说话,快走!”
“别等着小子反悔了,把我们都留下!”
“快跑!”
罗云出来之后,没有废话,当即带着周勇他们撒腿跑了出去。
这一次来幽州大营,带给罗云的震撼是无以复加的。
他对这天下局势,本以为自己能够了然于胸,但时至今日才知道,江山代有才人出,或许这未来的天下,是属于他们的。
想想自己最辉煌的时候,岂不也是跟郑泰如此年纪?
那个时候的年少轻狂,那个时候的无知无畏,那个时候的纵横天下,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快意恩仇,这越是到年纪大了,顾虑倒是越来越多。
罗云虽然起兵造反,但要让他亲手覆灭大乾,这是他做不到的。
就算被陷害,就算被欺辱,就算心爱之人因此而死,但对于罗云来说,大乾是他曾经守护过的地方。
他也不知道,当他攻破京城,杀掉赵广之后,该怎么面对赵家的人。
赵家对他是有无穷仇恨的,但赵家之前,却也对他有过大恩。
这种恩仇的矛盾,宛如一道道枷锁,把罗云捆绑。
罗云是个君子,有君子之志,行君子之事,纵然手下兵马磨刀霍霍,还是被罗云劝阻了下来。
他在等。
等到大乾被其余反王覆灭,到了那个时候,对于罗云来说,身上的枷锁才会彻底拿去。
那个时候,罗云才是真正的西北王。
郑泰,沈三,我也很是期待将来交手的时候。
你们也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
淮州南部。
这里与扬州接壤。
此时正值南方雨季,大雨漫天。
山路当中,一队人马正在泥泞当中厮杀。
中间被围困住的,是谢图南的人。
谢图南他们这一路,追踪韦应杰的行踪而来,从太州一路杀到了淮州。
这一路杀来,对于谢图南他们,如陷泥潭沼泽一般。
每行至一处,必然会遇到各种百姓的阻挠和攻击,谢图南一忍再忍,直到避无可避,眼看着韦应杰他们顺利南下,逃入了淮州。
谢图南这才杀出了一条血路,一路穷追猛打。
自从进入了淮州,他们又遇到了官兵的围追堵截。
童岩的天圣教,起源于扬州,兴盛于淮州一带,不仅仅是这淮州的普通百姓,就连淮州的一众官员,也已经被天圣教腐蚀的差不多了。
虽然他们在明面上不会承认,但这个时候,谢图南他们是大夏的人。
淮州官兵对于谢图南他们的围剿,名正言顺,这才有了现在的情况。
而谢图南知道,如果不能尽快的干掉韦应杰,越往南,他们这队孤兵面临的情况,就会更加复杂。
所以谢图南并没有跟官兵过多纠缠,留下一部分兵力对付官兵,自己则带着剩下的人马继续南下。
这一边打一边停,等追到了淮州南部的时候,谢图南身边只剩下了数百人。
而韦应杰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种情况,总算是不打算跑了。
连同淮州的官兵近两千人,把谢图南他们团团围住,准备一雪前耻。
“将军,我来掩护!”
“你想办法撤走!”
“这淮州山水颇多,此时又大雨滂沱,想要逃走不是什么难事!”
一名偏将对着谢图南说道。
“不!”
“上山!”
“守住,缺口!”
谢图南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指着一条山上的小路说道。
在谢图南看来,虽然他们目前寡不敌众,但他是奉沈三的军令而来,要诛杀韦应杰。
既然是军令,那韦应杰非死不可!
现在韦应杰因为他们人多势众,不逃反回,这正是他们的机会。
谢图南手下的人马边打边撤,来到了一座山上。
而那些官兵的马匹,则因为没有马蹄铁,加上雨天路滑,又有谢图南的人马拦阻,纷纷撤了下来。
“圣使大人,他们已经退到了山上,这座山上,另外一侧是悬崖绝壁,他们无处可去!”
“我们还是等着雨停之后,再行进攻吧?”
一个官兵来到韦应杰面前说道。
他们虽然是官兵,但之前收了天圣教的银子,自然对韦应杰这个圣使唯命是从。
“给我把下山的路全部堵死!”
“我要困死他们!”
“这些兵马不够,继续召集人马来!”
“还有周围的信徒,也都全部给我叫来!”
韦应杰气急败坏的吆喝道。
这一路走来,那叫一个狼狈。
他怎么也没想到,大夏的兵马竟然这么厉害。
简直是无敌的存在。
原本童岩手下留下的那只队伍,足足有两万人,在太州南部集结之后,想要一举吃掉大夏的人马,结果被一个照面给打的七零八落。
犹如土鸡瓦狗一般。
两万多人,被杀了七八千,俘虏了一万多。
说句不好听的,要不是被俘虏了这一万多人马,牵扯住了大夏人马的脚步,韦应杰说不定在太州的时候,就被抓住干掉了。
现在好不容易困住了大夏为首的那人,正是一雪前耻的好时候。
不然的话,自己这圣使,真就灰溜溜的回来了。
威严不再,地位也岌岌可危。
此时的山路上。
谢图南他们冷冷的看着山下聚拢起来的人马,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
此时他们已经是饥肠辘辘,浑身湿透。
不少人还受了伤,雨水混合着血水,从伤口上流下来。
但他们就好像没有察觉到一样。
这些人马,是最早被收编的那批官兵,这么长时间,在谢图南的训练之下,早已经脱胎换骨。
“一半人马守住这里,就地建造防御工事,一半人马四散侦查此处地形!”
谢图南慢慢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