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儿,天生就这么胖!
朱高炽有些委屈的说道,这些年,孙儿也骑马射箭练习武艺,可是肉丝毫不见少!说着,再叩首道,孙儿没用,朱家子孙本该为国之栋梁,疆场效力永保边疆。可孙儿却这副摸样,上不了马也杀不了敌,有亏皇祖父生养之恩!
说哪去了!老爷子上前,虚扶一下,让兄弟三人起来,你是燕王世子,将来轮不到你上阵杀敌。男儿有没有雄心壮志,心中有没有丘壑,跟能不能打仗两回事!
你们这个年纪,把书读好,把人做好,知晓自己身上的责任,知道什么是真的为臣之道,才是对皇祖父最好的回报!
孙儿谨遵圣谕!
老爷子对他们兄弟三人还算慈眉善目,你是个聪明孩子,以后在宫中好好读书!说着,一指朱高炽身后的兄弟二人,这俩个,一看就鬼,眼珠子乱转,呵呵!在家,也是惹祸精吧!
二弟,三弟是有些调皮,他们喜爱武事,一刻都闲不得!
老爷子点点头,好了,咱还有事,先忙一阵子。你们去东宫,见过皇太孙,晚上在那边留饭。说着,老爷子招手,朴不成,把咱的三个孙子,安排妥当!
奴婢遵旨!
老爷子没有留饭,三人有些失望,但还是知礼的退下。
朝东宫去的路上,兄弟三人显然是各有心思。
老三朱高燧小声道,二哥,你往日不是自称天王老子不怕吗?刚才见了皇祖父,你怎么不说话!
朱高煦吧唧下嘴,皇祖父虽然在笑,可不知为何,我心里却怕的要死!说着,对朱高炽道,老大,皇爷爷的眼神,跟刀子似的!
知道怕就好,以后夹着尾巴做人!朱高炽告诫一声。
以前说这句话,兄弟二人多是不当回事。但现在听了,都不住点头。
走了一会,便到了东宫,养性斋。
是花园之中,一座二层小楼,环境格外幽静,前后都被包裹在花海之中。
几位爷,太孙殿下在这招待几位,给几位洗尘接风!朴无用笑道,殿下正在见诸位勋贵老爷们,几位爷跟奴婢先进来,稍作片刻!
你太客气了!有劳!朱高炽说道。
随后,提步缓缓而入,刚走上玉石台阶。养性斋的门自动开了,待看到开门的人,兄弟三人的脸色,顿时格外难看。
文弼!(张辅字)
朱高炽惊道,怎么是你!
臣,是东宫宿卫,自然在此!张辅低头,脸上有些许的尴尬。
本来皇太孙给了他假期,让他回家探亲。可恰赶上魏国公徐辉祖去北平,接三位皇孙来京城读书。他不是傻人,知道此时回家,可能两边都落不下好,所以便继续待在京师。
东宫宿卫!朱高煦的脸色有些阴沉,冷笑道,啧啧,看你的盔甲服饰,都是参将了!
朱高炽豁然回头,面色不善的瞪着二弟,郑重道,老二,有些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朱高煦冷哼,骄傲的仰头,大步进去。
殿中摆好了酒宴用的桌子,兄弟三人分别坐下,无声等待。
随后,殿里的宫人也都退下,只有门口张辅还有另一个魁梧的侍卫,守在那里。
气氛一时间有些压抑,张辅本是燕藩的臣子,现在却成了东宫的宿卫。见了他们哥三,言语间不但不亲近,甚至还有些疏远。
其实不是张辅疏远,而是东宫人多眼杂,他根本不能多说话。
朱高炽明白其中的关节,对他温和的笑笑,和朱高煦和朱高燧则是面色不善。张辅既是他们家的旧臣,也是他们姻亲。张家的女儿,就是燕王的侧妃。
再说,他们兄弟几人都是和张辅从小长到大,关系极好。此时见张辅疏远,心中失落之下,因爱生恨。
二哥,你看张文弼,啧啧,一身金甲,还挺气派的!朱高燧小声道,在咱家时,咱爹让他当统兵的好汉子。在这,他却给人守大门了!
张文弼!朱高煦忽然开口道,乐不思蜀耶?
张辅顿时满头冷汗,想说话却不敢,只能站在那不动。
可他越是不动,朱高煦心中越气。
你现在攀上高枝了,看不起我们燕藩了是不是?朱高煦忽然大声道,想想以前,我父王,还有我们兄弟,是怎么对你的,拿你当自家大哥。你现在得意了,正眼都不瞧我们?
你在京城两年,忘了在北平的家吧?亏你父亲总是在父王面前念叨你,父王也总是说舍不得你,要想办法把你调回去!
可是现在看来,你是在京师待得舒坦了,根本不想着回去。不但不想回去,连我们这些旧人,你也不想搭理了!
臣绝无此意!张辅大惊失色,语气中都带上了哽咽,二爷,您别说这些气话!
气话?呵呵,公道自在人心。是咯,你在京师东宫宿卫,参将的身份,皇太孙身边的旧人。我们燕藩这边疆的粗野之地,你张将军看不上了!
你闭嘴!朱高炽忍无可忍,直接站起身,气得浑身的肥肉都在抖,文弼乃是你我兄弟三人从小的伴当,更是父王的爱将,他姐姐还是咱们的侧母妃。你们怎能如此无礼,如此对待文弼?
他在京师当差,也是大明的臣子,你们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
他张家两代人,为燕藩出生入死,便是父王也高看一眼。你们凭什么,挤兑他?
于公,他是朝廷官员。于私,他是我们的亲戚。
你们二人公私不分,恶语伤人,岂不让人寒心?朱高炽怒道,赶紧,给文弼赔礼!
不!朱高煦摇头道,他明明就是乐不思蜀,忘了咱们燕藩了!
啪地一声脆响,满殿震荡。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朱高炽。
他肥胖的手微抖,而他面前,朱高煦则是捂着脸,满是惊骇,脸上还有个大红的指印。
世子!张辅急道,不妨事的,不妨事。臣根本没往心里去,二爷还小,臣不当真!
你不当真,我当真!朱高炽冷着脸,我们燕藩,对臣子如手足,绝不轻辱!说着,指着朱高煦,去,给文弼赔礼。你忘记了,你小时候是他抱着你骑马射箭。你忘了吗,是他教你用刀用枪。你忘记了吗,他一直是我们的家人!
世子!张辅再也忍耐不住,跪下,轻轻抽泣。
燕藩威震辽东,靠的就是这些父王的手足之辈。你乃父王之子,寸功未有,就辱骂功臣。老二,你太让我失望了!
朱高煦捂着脸,眼中满是怒火。
二哥,说句软话吧!朱高燧小声道。
张辅缓缓开口,世子,二爷无心之过!说着,强笑笑,二爷,张辅还是当年的张辅。臣知道您心里不舒坦,可臣也有臣的苦衷!
朱高煦再看看他,居然罕见的服软,大哥说的对,是我错了!你别往心里去!
侧殿中,朱允熥偷偷看着这一幕,对身边人笑道,看着没,那小胖子生起气来,还真有些威势!
他身边的正是曹国公李景隆,低声笑道,臣看来,燕王家的老二混,犟,横。他们家的老三,却有点蔫坏!
呵呵!
朱允熥笑笑,努嘴示意。
皇太孙殿下到!
太监唱声,殿中人全部跪下。
臣等,参见皇太孙千岁千岁千千岁!
久等了吧,孤来迟了,该罚酒三杯!朱允熥大笑着进殿,直接扶起了打头的朱高炽,事太多,让你们久等了。一路赶来,路上可还顺利!
托殿下洪福,一切顺利!朱高炽回道。
朱允熥上下打量他,你好像比以前更胖了?
臣无用之人,心宽体胖!朱高炽憨厚的笑道。
坐,坐,别拘束,就当在家一样。都是自家人,今日没那么多规矩!朱允熥落座之后,眼神忽然落在张辅身上,咦,文弼,你脸色不对,大老爷们怎么眼圈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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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四号要回老家,给父亲烧周年。
所以这些天往死里工作,更新晚了,大家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