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张磊的怀疑人生不同,这种事件的反转带来的刺激感,让宋时琛这个亲手将一块儿满是裂隙与黑廯的废料,打磨成一块儿高冰种的翡翠玉石的人,充满了成就感。
就像自己养育的小马,被包括自己的所有人都不看好,觉着它一定会没有出息,只能在马群中碌碌无为地走过他的一生。
却有一天突然逆袭,变成了众人追捧,多少王孙贵族,万金难买的千里马。
虽然选择这匹千里马的人不是宋时琛,但这匹千里马之所以能被众人看到,也经过了他精心的雕琢培养。
宋炎均实在看不得自家侄子,对着一块玉石傻笑的样子。
虽然他对于这块“废料”能开出高冰种的翡翠也很惊讶,毕竟经过专家筛选出来的这些玉石,这几年也卖出去了上千块。
因为价格低廉,娱乐意义大于赌石意义。所以出绿率极低。
1000块毛料里,也就有三四十次能出点绿。而且基本上都是没有价值的玉石,糯种,细糯种已经算不错的了。即使最好的一次,也只是出了一块冰种。
冰种和高冰种别看只是一字之差,价格的差了100倍。
不过人到中年,宋炎均自诩也有些见识,虽然一开始有点惊诧,但也没大惊小怪。
赌石之所以叫赌石,就在一个赌字。没有解石之前。就算是赌石大拿也不能百分百的确定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这还只是小打小闹而已。真正的赌石场里。那才叫赌石,堪比赌命。
“女侠,跟你商量个事儿呗。”宋时琛乐呵呵地冲顾以安说道。
看顾以安反应不大,又再接再厉地问:“这块高冰种你有什么打算吗?如果你准备出售的话,能不能先考虑一下我?我肯定给你最公道的价格。五十万怎么样?”
“时琛,莫要为难顾丫头,一切看她自己的意思。”宋炎均冲宋时琛摇了摇头。
接着又对顾以安说:“你不必搭理这个臭小子,你的东西你做主。”
宋时琛委屈巴巴地说:“二叔,你又冤枉我,我就是问问女侠。毕竟这是我亲自打磨,亲自见证的高冰种。如果能用它掏两副镯子送给奶奶和我妈,他们一定很高兴。”
毕竟,这几年偶尔帮二叔店里的顾客进行解石。10次有9次解出来的是废料,还有一次,最多解出个糯种,感觉自己对玉石的热情快被消耗尽了。
宋炎均也知道自己侄子不是差钱的人,不说家里的产业,单单是他开的那家相思素菜馆一天的流水,就算整个“玩意里”的大小餐馆加起来的流水都未必有他多。
再说了,他为了解石随意摘下放在一边的手表,价值至少就是这块儿高冰种玉石的四五倍。
要是有人说宋时琛想贪图顾以安的这块高冰种,让认识他的人知道都得问一句:你脑壳坏掉了啊?
顾以安表面淡定,实则内心早就乐开了花,虽然知道会出绿,但没想到竟然是高冰种,虽然没有那些小说里女主角动不动几百块开出个帝王绿的运气,不过已经远超期待值了。
要是让顾以安说整块翡翠她都想留下,毕竟制作一些法器,布置一些高级阵法的时候是需要用到内含灵气的物件儿的。
奈何看了看自己的银行卡余额,自己这个所谓的豪门真千金,去除那1500的经费,银行卡里就剩不到100块。
这怎么能行?多没安全感。
而且吃糠咽菜的日子真的过够了,想起经历过的逃荒位面和末世位面,顾以安打了个寒颤。
那种日子谁爱过谁过吧。
“琛少,如果你想要两幅镯子的话我是同意的,不过我也有个附加的小小要求。
就是剩下的原料我需要你帮我一起做成平安无事牌,平安扣什么的。你看可以么?”
“可以可以,必须可以啊,女侠你这么信得过我,不怕我把东西昧下啊?”宋时琛感动地说。
“那必须的,琛少的人品我还是相信的。”顾以安假惺惺地说。
其实只是觉着没人能薅到她的羊毛而已,毕竟一个身负玄术的人,如果真的想找到自己丢失的某样东西还是很容易的。
更何况别以为她不知道,刚才吃茶点的时候从宋炎均的话里就能猜测出,宋时琛是相思菜馆的东家,怪不得手里经费有限还能大摇大摆地进去,合着是他自己开的啊。
那么大个饭店搁那呢,还能跑了不成。实在不行他二叔的揽月阁不也在么,里面随便几件加起来都比她的翡翠值钱。
不管是挟菜馆以令宋时琛,还是挟他二叔以令宋时琛,宋时琛这小子是跑不了了。
宋时琛也就是高兴过头了,不然也不会问出这么傻白甜的问题,不过听到顾以安的回答顿时感觉更感动了,拍着胸口说:
“女侠以后叫我琛哥就行,别太生分嘛。既然你叫我一声琛哥,必须不能让你吃亏啊,五十万这两幅镯子你觉着行么?”
顾以安看着‘傻白甜’一样的宋时琛,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开的相思菜馆的,不会被人坑死吧,自己虽然爱财,却也不想占这个便宜,思量了下说道:
“那既然你只要两幅镯子,肯定和整块价格不一样了,而且给我做的无事牌什么的工费应该也挺高的吧,你直接在镯子价格里扣就行了。给我20万吧”毕竟掏完镯子,剩下的余料还不少。
宋时琛笑容更真诚了些,一口应下。
顾以安:虽然是真心不想占便宜。但你就这么爽快地答应了吗?果然每一个霸总都不可小觑,‘傻白甜’只是他的伪装。
“若你们不介意,我可以帮你们找人加工。”
突然冒出的清冷男音让顾以安吓了一跳,嘴和瓢了一样脱口而出:“白影帝你还在啊。”
白宇皓:“我一直都在。”字面上的意思。
顾以安:“这是什么油腻发言。”
下一秒顾以安嘴里被宋时琛塞满了点心。
宋时琛一脸我救了你的表情:“姑奶奶耶,这直播镜头都在这个工作间呢,你是第一个说阿皓油腻的人,小心他的粉丝骂死你。”
顾以安努力咽下嘴里的点心,木木地说:“我不是第一个。”
白宇皓嘴角上扬,难得的笑了笑,冲散了面上一贯的清冷阴郁之气:“没关系,白家军都很佛系,不会因为你一句话就做什么过激的事情。”
“那麻烦了。”
“什么?”
“加工的事情麻烦你了,白影帝。”
“好。”
宋时琛围着二人转了转,故作上下打量的模样。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阿皓你什么时候这么热心了。还有女侠,你怎么突然好说话了?”
白宇皓和顾以安默契的同时将点心塞到宋时琛嘴里,噎得他直翻白眼。
最后还是他亲二叔喂了他口茶水。
宋时琛将头埋进他二叔怀里求安慰,被嫌弃地推开。
顾以安乐得哈哈直笑,在宋时琛怨念的眼神中解了他的好奇:“我说我算到的你信么?”
“信!”
顾以安:“???”
此刻的弹幕早就因为白宇皓刚才那一笑疯了——
[妈耶,你们看到没,少爷-少爷他笑了!]
[少爷他已经十年没笑过了。]
[刚才顾以安说影帝油腻的时候,我八十米的大刀都抽出来了,可是我们皓哥他夸我们耶,作为一个五讲四美三热爱的白家军,我默默地收起了长刀,把它捐给了更需要的人...]
[白家军你们笑死我的了,戏太多了。白影帝要是知道肯定会说:下部戏你来演?哈哈哈哈]
[顾以安的心机也太深了吧,她这是故意蹭影帝流量吧。我刚才发现她直播间自从影帝这组进来,观看人数一下子从几十人涨到了快两万人。]
[额,楼上的不是白家军吧,你没看见我们影帝直播间在线观看人数是几百万了么?这还时不时因为人数拥堵被挤出去,多亏了顾以安的直播间,让我能两个手机双开,不错过影帝的每一帧综艺。]
[你们去小柔直播间看看吧,天呐,太牛了,她简直就是华夏之光啊。]
网友顺着网线来到了曹婉柔的直播间,发现她已经离开了医院,正在打电话。
直播里的曹婉柔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意气风发,将手机开了免提,话筒那边传来中年男人带笑的声音:
“小柔啊,你画的那幅《凝视》获得了国内新锐青年画家决赛组的一等奖,今天晚上八点会有多家媒体和你进行线上连线采访你,你好好准备准备。这次做得很好,爸爸为你骄傲。”
曹婉柔显而易见地有些兴奋,毕竟,这次组委会成员,就有她一直想拜师的国内著名画家孙华。
孙老已经60,放话要收一名关门弟子。传言他和国际画协的人交情匪浅,如果能拜孙老为师,到时候有他的引荐,那加入国际画协的几率就会大大的提升。
国际画协可不仅仅是一群来自各个国家顶尖绘画水平的画家组成的协会这么简单,即使是勉强算作小豪门的曹家,也只能窥探到国际画协所掌握的巨大权势、金钱与人脉。
这些无一不让人疯狂,这也是曹传峰倾力打造并扶持曹婉柔在书画界打出名堂的原因。
曹婉柔小女儿姿态十足:“谢谢爸爸,我会好好准备的。你不用担心我和妹妹,我会照顾好妹妹的。”
“别提那个孽障。”
曹传峰声音突然冷冽,听筒里静默了片刻,声音转而又柔和起来,
“爸爸不是针对你,你照顾好自己就行,我又给你卡里转了100万,别委屈自己。好了,就这样吧。”
曹婉柔冲着直播镜头不好意思地撅了噘嘴,解释道:
“其实我爸就是嘴硬心软,对我和妹妹都是一样的,因为觉着亏欠妹妹,有时候对她更好一点,家里最好的房间都是妹妹住的。”
“哦?你是说堆满你的衣服杂物的那个大储物间么?”顾以安由远及近地走过来,语带嘲意,
“好巧啊,曹大姐,我们是有点孽缘在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