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谢长志断然拒绝:“我早说过,在我和你达成协作之前,她谁也不能动。”
楚南轩眯着眼睛转过头来:“哦?”
“你莫要怪我疑心病重。”谢长志面无表情地说道:“实在是你说的太过天花乱坠,那些什么铁甲兵人我未见过,你用之不尽的银钱我也不曾见过。”
“我就这么轻易相信了你,他日岂不是一点退路都没有?”
“谢昭昭在我的手上,我至少还能用她拿捏谢长清。”
楚南轩眸中闪过阴沉。
他这些年忍辱负重。
这一两年里,本该一帆风顺的事情频频出错,他在京中连番走下坡路。
被猜忌,被怀疑。
杨氏为掩护他离京丧命,京中楚家一门覆灭。
辛苦多年的筹谋也付诸东流。
这让他心中对谢昭昭原本那些复杂的情愫彻底消失无踪。
更因为听到她和云祁赐婚,外界赞颂他们天造地设,金童玉女而生出了极其浓厚的恨意。
如今这个女人就在自己的面前。
他脑海之中,不知已经想了多少折辱欺凌她的手段。
可是谢长志这么坚持不放人。
“你别急。”谢长志轻拍楚南轩的肩膀,“等我看到了,确信了你的实力,她便交给,随你处置。”
楚南轩眸中微光拨动,淡笑着说道:“长志兄这样坚持,倒叫我怀疑你并非真的与我合作。”
谢长志心中一惊,但面上却依然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
他淡漠说道:“你也可以选择不信我,都随你。”
谢昭昭曾说过,楚南轩必定会做出让步。
因为启州之事暴发之后,朝廷盯上儋州这里是迟早的事情,楚南轩他们准备还不够充分。
如果不能立即联合儋州和尧城兵马做好防御,别说是朝廷大兵压境了,便是百里之外的尧城兵马也能把儋州踏平。
楚南轩他们是吃不消的,因此他们要从内瓦解尧城威胁。
也得把尧城变成他们自己的战线。
因此谢长志这个人至关重要。
谢长志深受谢长清信任,一旦拉他反水,尧城的兵马尽入囊中。
所以谢长志可以猖狂一点,更得寸进尺一点,不要那么买他的帐。
先前和楚南轩对峙,谢长志便是以谢昭昭提点的法子,果然达到预期效果,这一次谢长志也依然觉得,不会出太大纰漏。
果然,楚南轩深深地看了谢长志一眼,“长志兄真的很谨慎,好吧,既然如此,那就明日出发,随我一起前往黑龙潭吧,等看过了你想看的,再将人交还我也不迟。”
“好!”
谢长志应下之后,便由楚南轩派人带下去休息,谢昭昭依旧被人拖着往外,随之到了给谢长志安顿的地方。
先前带路的农夫走进来说:“主子,这个谢长志非要去看兵人,还不许主子靠近谢昭昭,倒叫人有些不安。”
“他是假意投诚也不怕。”楚南轩淡淡说道:“黑龙潭寻常人是去不了的。”
黑龙潭那个地方,只有拥有专门的向导才可以到达。
如果谢长志是假意投诚,坚持去黑龙潭,那谢长清再带人跟上来,只要到了黑龙潭外便会迷失方向。
与楚南轩而言并不会造成任何损失,如此确定谢长志不能用,直接杀了,再用谢昭昭这个饵另想办法对付谢长清便是。
只是如果这样的话,对付谢长清自然是没有让谢长志直接动手来的快。
要花费更多的时间而且更难。
一不小心便要损失惨重。
这才是楚南轩让步的关键理由。
楚南轩下颌微扬,“不急,用一两日来验证一个人能不能用而已,若不行再杀了就是,废不了多少功夫。”
农夫不再多言。
楚南轩又问:“先生回来了吗?”
“没……”农夫摇头道:“也不曾传来消息,或许又去研究什么稀奇玩意儿,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过。”
楚南轩皱了皱眉,“先生的草庐那里你随时派人守着,他一回来便传话过来。”
“是!”
……
谢长志和谢昭昭被安顿到了翠苑。
这里一片绿意盎然,且并没有一盆山茶花。
谢昭昭沿路走来细细观察过,看来整个院子之后楚南轩在的那个院子里摆满了山茶。
那杨氏……大概率是死了?
就在这时,谢长志抬手示意,亲兵起身要去拿水给谢昭昭。
谢昭昭动作极其轻微的摇头制止。
谢长志默默片刻,朝亲兵打了个手势。
亲兵懂事地把茶水沏好送到了谢长志手中去。
这一日一夜,谢昭昭都被捆在院子里。
谢长志在屋内歇息,想着外面风冷,心中忧虑谢昭昭,可是没怎么睡好。
谢昭昭闭着眼睛靠着树干养神。
进了儋州之后便不比先前和谢长志在路上,这一日一夜水米未进,袖袋里面的牛肉干等物她也早早就丢弃了。
到第二日天亮的时候唇瓣干裂,看起来更加憔悴病态。
楚南轩派人来通知谢长志准备出发。
因为谢昭昭先前提醒过,所以谢长志对送来的早膳晚膳,屋中摆设等都十分仔细,深恐中了算计。
早膳之后,谢长志随着楚南轩派来的人一路到了这宅子门前。
楚南轩已经端坐马上,还另外备了两匹马:“我们要先过安青山,从山后水脉前往黑龙潭。”
“知道了。”
谢长志翻身上马,“谢昭昭我得带着,她怎么去。”
楚南轩笑道:“长志兄,你和这个谢昭昭还真是寸步不离,知道的以为你们是仇敌,你放她在此处恐有意外,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有什么暧昧首尾。”
谢长志冷笑道:“我若放她在此处,你的人岂不是随意打杀,到时候我拿什么和谢长清周旋?废话少说,她怎么去?”
楚南轩吩咐人又牵来一匹马。
自然不可能让谢昭昭坐在马上,而是直接拎起人丢了上去。
腹部卡到了硬邦邦的马鞍之上,谢昭昭一日一夜未曾吃喝,这一下当真是痛苦无比,连连咳嗽了好几声。
楚南轩冷漠地收回视线,“走吧。”
驮着谢昭昭的那匹马僵声拴在了谢长志的马鞍鞍环之上,一行人便往城外去了。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