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沉默了片刻,谢长渊打开折扇:“那现在是怎么个计划?”
“我来的这么迟,小妹和殿下想必已经商量了许久,决定好了吧。”
谢昭昭说:“暂时是要考虑兵分三路。”
谢长渊挑眉:“殿下一路,你一路,我一路么?”
“不错。”
云祁颔首淡道:“我马上要随中山王前往边防巡视,此为明路,冀州都护那里因为死了儿子之事,已经与中山王陈情。”
“他不会随之前往,会留在冀州城中,此人是变数,需要我们之中有一人和他周旋。”
“另有一路需要在暗处,掌玄甲军随时策应我们二人。”
谢长渊皱眉:“那我留在城里吧。”
城里要对付这个柳纯钧,可能会稍微有点难度。
而且他到冀州的时间长一点,对柳纯钧以及其余冀州府的官员了解也比谢昭昭要多一点,留在这里更有把握。
至于那条暗线,掌玄甲军的谢长渊觉得对谢昭昭来说可能更容易一点。
毕竟,玄甲军如果到了,那统帅也必定随行。
玄明的调度能力毋庸置疑,到时候见机行事不会出纰漏。
云祁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只是他在细节上想法和谢长渊不一样。
认为玄甲军那条暗线更重要,因为要随时策应他和谢长渊,也是保证他和谢长渊两人稳妥的关键。
他历经前世,知晓谢昭昭调兵遣将的能力,因而毫不怀疑。
云祁站起身来:“既然如此,那就说定了,我们就各归各位,各负其责……你要人手吗?”
这话是问谢长渊的。
谢长渊笑着说道:“你觉得我需要么?我这样一个废物,你留太多人给我的话,我还用不来呢。”
“没事没事,我不需要很多人的,留几个给我跑跑腿的就行。”
云祁挑眉:“你当真?”
“当真,比真金还真!”谢长渊扇子一摇一摆,“柳纯钧的兵不在城里,我料定他的目标在你身上,我这里不会太难的。”
云祁也知道,自己这个身份贵重,代表朝廷的皇长孙,这一回的确是关键。
他冷哼了一声,漫不经心扯了扯唇角:“既然不需要那就算了,留下一队人给你调度吧。”
几人又说了些要紧的细节,谢长渊便起身离开了。
刚走出厅堂不过几步,谢昭昭快步追上去,“五哥。”
“怎么了?”
谢长渊回眸笑看她,“还有什么要交代五哥的吗?”
不等谢昭昭开口,谢长渊便又说:“你出去可得小心些,别受伤了,不然的话云祁会疯的。”
“我知道。”
谢昭昭郑重道:“五哥,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认真些……城中虽然没有柳纯钧的兵,但冀州府衙官兵也不少。”
“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再有想法这也是旁人的地盘。”
谢长渊抿唇点头:“倒是不错。”
谢昭昭又说:“我有点什么云祁会疯,那你若有点什么,陈姑娘就要守寡了,以后谁照看她?这件事情了了我如果还好,那我只能把她带到京城。”
“然后重新给她找个婆家,能稳妥的过后半生了。”
“……”
谢长渊眯眼瞪了谢昭昭一眼,“臭丫头,叮嘱我小心说完便够了,还拉拉扯扯咒我早死呢?你放心,我这种祸害必定贻害千年,不可能那么容易出事的。”
谢昭昭笑:“那是最好。”
“都闭上嘴吧。”
云祁也从厅堂内走出来,沉着脸说:“事情还没办,倒是把死不死地挂在嘴上,是不是太不吉利了。”
谢昭昭和谢长渊同时闭嘴勾唇笑。.八一
片刻后,谢长渊摆手往外走:“都小心些,等事情处理了就能会京城去了。”
他走后,云祁转过身来抱住谢昭昭:“你也出发吧。”
按照计划,现在谢长渊是和陈书兰因为陈清辞的事情闹矛盾了,所以才把陈书兰送去苦渡寺。
而谢昭昭身为谢长渊的妹妹,担心兄嫂关系,所以要前去苦渡寺看望、劝解。
按照时间的确该出发了。
谢昭昭回抱云祁片刻,踮起脚尖在他唇角亲了亲,“一定要小心。”
“我知道。”
云祁认真回应,指尖抚过谢昭昭鬓发。
二人再未多说什么,所有的关怀和叮嘱都凝在了眼神交汇之中。
就这般眷恋片刻,谢昭昭从云祁怀中脱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云祁等她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慢慢闭上眼睛,“盼这次能顺利解决,不出变故。”
……
谢昭昭搭上马车出了城。
玄靖充当车夫坐在车辕上,一双虎目扫视左右,“去苦渡寺么?”
“对。”
谢昭昭淡声说道:“快些,显得紧迫些,路上不要停。”
“好!”
玄靖应下之后,一甩马鞭扯在拉车的马儿臀上,马车冲了出去。
红袖和红霞骑马跟在左右,这一次出城,只带了玄靖原本带的那一支二十人的队伍,行色很是匆匆,城门前多人目睹。
这则消息很快就送到了中山王府。
老中山王听闻消息,花白的眉毛紧皱:“才刚成婚不过三日,就闹出这样的矛盾?”
“谢长渊他好意思为兰儿以前的事情发作么?也不回头瞧瞧自己以前是什么样的——”
陈志冀劝道:“父亲也不必太生气,小夫妻闹闹脾气在所难免,谢长渊这般介意,也是心中有书兰才会如此,那谢七姑娘儿子瞧着很是聪慧有分寸。”
“她出面说和的话,这事情没准儿很快就解决了。”
中山王重重叹了口气:“希望吧。”
只不过他如今马上要去办正事,恐怕是看不到陈书兰和谢长渊重归于好。
只盼着自己回来的时候,一切解决。
中山王站起身来往外走:“柳纯钧这次不随着去,总感觉让人不太放心。”
“是有点儿……”
陈志冀皱眉跟上去,迟疑地说道:“他那个儿子的事情,和谢家两兄妹与书兰都脱不了干系,我也怕他悲伤过度做点什么……”
中山王冷哼一声,“他没有那个胆子,就算他有那个胆子,也没有那个本事。”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