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欲加之罪

    一片哗然声中,皇后跌跌撞撞地跑过来。

    看着呕血不止陷入昏迷的台子,险些昏厥过去。

    皇上震怒,立刻宣召御医救治太子。

    他看到太子呕出的血有些发黑,顿时就冒出了个念头。

    同时眸光森然地扫过离席跪地的百官和家眷,怒斥道:“居然有人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毒杀太子!”

    “所有人,没有朕的准许,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宫!违令者斩!”

    众人皆跪伏应命。

    陈氏为了行跪伏礼,只能暂时将乔宛姝放在地上。

    大理石的寒气透过衣物传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心里抱怨着:【什么中毒啊!明明是太子返程的路上遇刺,还没痊愈就全力赶回来。】

    【伤势复发,伤及肺腑,所以就吐黑血了呗。】

    乔璟旸诧异地微微转头,看着躺在地上,正无聊地玩手指头的乔宛姝。

    怎么会?太子什么时候遇刺了?

    他这一路上都跟在太子身边,怎么会不知道他曾经遇刺过?

    一道阴冷的目光扫过来,扎在乔宛姝身上,有微微的刺痛感。

    她顺着那目光看去,却发现茗莱公主正收回视线,唇畔显出一抹阴毒的笑。

    【要糟!】

    乔宛姝一个念头都没走完,就听到茗莱公主大声说:“启禀父皇,儿臣觉得太子哥哥不像是中毒,倒像是中了巫蛊之术。”

    “一派胡言!茗莱,事关太子,容不得你在这里胡言乱语。”

    皇上自然是不信的。

    他坚信太子是中毒了,更疑心是有人想要毒杀他,只是太子无意中代为受过了。

    “父皇,茗莱没有胡说!”

    茗莱公主转头看向乔家这边,激动地说:“儿臣听说,前不久乔相府上,请了不少神婆神棍,还有道士之类的。”

    “又是做法,又是跳大神。府上贴满了符咒不说,更到处都乌烟瘴气的。定然是在行巫蛊之术。”

    “乔相四子乔璟旸,乃是太子哥哥的伴读,几乎是每天都寸步不离。”

    “偏就这时太子哥哥出事了,怎么就这么巧?”

    一番话说得乔家众人面色剧变,乔璟寒更是悔恨不已。

    他恨自己当时怎么那么冲动,不问清楚就去大街上拉那些江湖术士回府。

    现在到底连累到了乔家。

    万一皇上因此而降罪乔家,那他岂不是就成了乔家的千古罪人!

    乔宛姝看到他这副模样,想吐槽也变得很无力。

    【看吧。那个茗莱公主就是想趁机报复!】

    【三哥哥啊,这场风波你躲不过,就算不是今天,也会是明天。】

    【那件事是个隐患,迟早都会爆发出来的。】

    乔璟寒咬紧牙关,又瞅了一眼茗莱公主得意的样子,忽地起身对皇上拱手道:“陛下,这件事因臣而起,请容臣解释!”

    “好,朕就给你机会解释。”

    皇上重新回到上首坐下,眸光晦暗不明地盯着乔璟寒。

    “启禀陛下,臣命格特殊,不仅刑妻,而且易招邪祟。”

    “臣怕说出来,会让爹娘担心,故从来爹娘问起,都只说是没有的事儿。”

    “那日是臣夜半惊厥而醒,神魂不定。无奈只能一早派人出府,请人来替微臣收惊静心,只是没想到那些都是些江湖术士,是骗子。”

    “搞出的阵仗不小,却没什么效果。还是祖母让臣不要相信那些骗子,去相国寺里借宿了两日。抄经念佛,静心养神,这才让臣重获安宁。”

    “绝对不是什么玩弄巫蛊,诅咒太子!请陛下明查!”

    皇上倒也干脆,一挥手,让之前去查乔仲天书房的内侍总管,又跑了一趟。

    这回他们回来得也挺快,回禀给皇上的结果,与乔璟寒说得一般无二。

    乔宛姝懒懒地想:【还是祖母想得周全!当时闹出这个笑话,就立刻打发三哥哥去了相国寺。还把全家上下都敲打了一番。】

    【果然!派上用场了!】

    “陛下,这都是乔府的一面之词,作证的也是他府上的下人,还不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柳湛立刻站出来反对。

    “是啊陛下,也不能只听乔相府的自证,那些神婆神棍也要找出来,问个清楚才是。”

    皇后居然也跟着应和了柳湛的说法。

    这让乔家人也十分惊讶。

    乔家势大,但从未在什么事上得罪过皇后。

    难道说仅凭一个无妄的猜测,皇后就想给乔家定罪?

    “父皇,儿臣相信乔相家不会以巫蛊之术诅咒皇兄。”

    九皇子也跟着站了出来。

    只不过他选择的,却是替乔家说话。

    “乔三公子还曾救过太子哥哥,父皇可是忘了?”

    九皇子这一提点,皇上倒想起来了。

    那时候太子跟他微服出行,被刺客盯上。

    恰好乔璟寒四处游玩赶个正着,替太子挡了一刀一箭,重伤卧床三个月才勉强能爬起来。

    皇上点头。

    让太子欠着这个救命之恩,可比诅咒他死掉,对乔家的利益更大。

    他瞥了乔璟寒一眼,意有所指地说:“巫蛊之术,乃是诓骗那些民间乡野村夫的骗术,你堂堂相府三公子,怎么也会被这种骗术蒙蔽?”

    “以致于闹出这种种事端,还险些连累了你全家。”

    乔璟寒嘴里连呼“臣愚钝”,眼看着这件事似乎要翻篇了。

    皇后却焦急地说:“陛下,那太子的事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算了吗?”

    “怎么会,皇后稍安勿躁。”

    皇上安抚道:“乔爱卿一家先留在宫中,等太子醒了后询问清楚,再做分晓。”

    他这么发了话,皇后也不好再挑什么理。

    乔宛姝却盯着茗莱公主,心里祝祷着:【狗皇帝快快把这个搅屎棍送去和亲吧,省得留在这儿继续祸害我家。】

    事已至此,寿宴是无法继续下去了。

    太后托词体乏,先回了慈安宫。

    乔家人则全部候在太子的东宫外,乔宛姝倒是被安置在偏殿中,由宫中女官暂时照顾。

    她也神经紧绷了一天,很快就昏昏欲睡起来。

    女官见她乖巧不闹人,又似乎是睡了,便悄无声息地退出去,预备冲些蜜糖水回来。

    乔宛姝半梦半醒间,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蹑手蹑脚地溜进屋,径直向床边快步走来。

    【方烟儿!】

    乔宛姝心中一凛,顿时吓得睡意全消。

    而方烟儿已经到了床边,伸手向她颈边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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