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乔府上下几乎无人能安然入睡。
不,还有一个,乔宛姝。
她该吃吃该睡睡,恐怕是乔府唯一一个心大的人了。
第二天一早,睡了个好觉的乔宛姝幽幽醒来。
满足地打了个呵欠,一翻身,忽然对上一双布灵布灵的大眼睛!
【赫!吓死me了!】
乔宛姝张开嘴就准备哭。
大眼睛的主人正准备给亲爱的小妹一个熊抱,就被她眼里迅速滚落的金豆子给吓住了。
“啊啊!宝贝姝儿,怎么哭了?做噩梦了?还是谁欺负你了?三哥哥替你揍他去!”
【揍你妹啊!呸呸!揍你自己吧!一睁眼就看到你这么大个脸,差点儿被你吓死!】
乔璟寒这才知道小妹为什么哭。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暗恨自己没带些金银首饰过来,起码还能哄哄妹子。
不过他眼珠一转,开始拍起了彩虹屁。
“姝儿,你简直就是三哥哥的福星啊!要不是有你在,三哥哥可不止是屁股开花,恐怕连脑袋都保不住了!”
他夸张的语气和声音,果然吸引了乔宛姝的注意力。
她一时间忘了哭,只是怔怔地看着乔璟寒。
【三哥哥怕不是个傻子吧?就算这回他真被污蔑定罪,也只会是以牵制削弱乔家为主,根本不会杀头啊。】
乔璟寒听得也有些懵。
这怎么跟他昨晚经历过的不一样啊?
他试着假装吐槽,对乔宛姝说:“小姝儿,你不知道,昨晚有多惊险!”
“大哥抓到了那个谋划偷盗黄金的真凶,竟是户部侍郎付远声!”
“而且除了他,还牵连了不少官员,更牵涉到一桩涉及后宫的大案!”
“付远声为了自保,在皇上面前说九皇子的母亲并非自戕,而是被皇后所杀!”
“我的娘啊小姝儿,你不知道,皇上当时龙颜震怒!恨不得当场把皇后给抓来问罪!”
“要不怎么说,你三哥哥我差点儿被牵连得掉了脑袋呢!”
【哦哦,居然这么惊险啊,我都不知道呢!】
乔宛姝在心里嘟囔着。
她是真的不记得有这段剧情。
不过,或许是她看文时跳了这部分,或者没看出隐藏的线索的也说不定。
如果是这样,也就说得通为什么皇后突然会被软禁,甚至最后不顾皇后娘家势力,硬是将其后位给废了。
她原本以为只是如书中描写的,跟太子突然谋反有关。
皇后是被牵连其中,才会被废。
看来,还有这段隐秘啊。
【可是,那个什么狼的,他又是怎么知道这么隐秘的事的?】
【连我都不知道捏……】
乔宛姝虽然把这一段算是捋清了,但还有想不通的地方。
虽然距离皇后下线还有段时间,但她怎么想,都觉得这个软禁的时间似乎被提前了。
乔璟寒听到小妹说皇后会被废掉,太子也会谋反,心中的震惊几乎要溢于言表。
不过他还是把手挡在嘴边,故作小心翼翼地对乔宛姝说:“小姝儿,我偷偷告诉你哦,那个付远声啊,他当年在京城外的乱葬岗上,捡回来一个女人。”
“看着长得国色天香的,还有一口气儿,就给带回家救回来了。”
“怎么知道,那女人竟然是九皇子生母的贴身侍婢!你说怎么就这么巧呢?”
【所以就皇上震怒,软禁了皇后,然后就把你给放了?】
乔宛姝斜眼看着乔璟寒。
这回要不是爹和大哥聪明,一番推理下不仅把被藏匿的黄金找到了,还顺手把幕后真凶给逮住了。
三哥哥这个大冤种,这回可就不是受点儿皮肉之苦这么简单了。
这边,乔璟寒还在跟乔宛姝吹他脱困的过程。
另一边,被幽禁在宫中的皇后,还跪在一地狼藉中没有起身。
她朱钗凌乱,披头散发,脸上依旧是泪痕斑斑。
完全没有平日里一国之母的雍容威仪。
皇上才刚怒火冲天地离开,并下令皇后暂时禁足殿内思过,没有他的口谕,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入或离开。
皇后跪伏在地,浑身抖个不停。
刚才皇上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她心里很清楚,若不是皇上还忌惮着她娘家的势力,想要借此制衡乔仲天的势力。
只怕在那个婢女出现的时候,自己就已经是具尸体了!
“娘娘,地上寒气大,您快起身吧,别做下病了。”
老嬷嬷连忙过来搀扶。
皇后一把挥开她的手,自己踉跄着起身,满目怨毒地说:“凭什么!那个女人死了还要跟本宫作对!”
“还有那个小畜生,也敢肖想本宫儿子的皇位!”
“恨只恨,当年没能斩草除根,不仅没弄死那个小畜生,甚至还多了一条漏网之鱼!”
她心中五内俱焚,浑身忽冷忽热。
只觉满腔怨气淤堵在胸,却无论如何都发泄不出来。
“娘娘,您要保重凤体啊!陛下有意给九皇子与乔家结亲,太子现在又与乔家四公子离心。”
“若您再被困宫中,一病不起,那太子就真的是四面楚歌了!”
老嬷嬷跪伏在地,哀哀乞求着。
皇后浑身一震,用力将脸上残余的泪水抹去,狠狠地说:“对,为了我皇儿的千秋大业,本宫不能倒!”
“一个小小的婢女就想扳倒我?休想!”
“可是现在本宫被软禁,宫中人也同样被禁足,这外面的消息……”
她正迟疑,那老嬷嬷却凑过来说:“娘娘,您忘了?还有个方烟儿啊!”
“她蒙您恩典,赐了‘安胎药’,还有御医诊治,坐实了有孕的事实。”
“也安了那柳湛的心。现在正是该她向娘娘报恩的时候了。”
皇后眼睛一亮。
“对啊,本宫怎么把她给忘了!”
“只是,你可有把握能出得了这寝宫,跟她联系上?”
老嬷嬷微微一笑:“娘娘放心,老奴还是有几分手段的。”
当晚,一道人影混入执灯巡夜的宫婢内侍队伍中。
几番辗转混出了宫去。
而方烟儿正在她的屋子里,对着烛火出神,忽然见一戴着兜帽的人闪进门。
她警惕地喝问道:“你是谁!怎么敢擅闯柳府!”
那人一掀兜帽,冷声说:“方烟儿,你现在地位还不算稳呢,就开始摆诰命夫人的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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