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再不下令就来不及了!”
成公英连忙对着韩遂大喊,根本没有心思欣赏韩遂的苦笑。
溃败的羌兵近在眼前,用不了多久就会对本阵造成冲击!
如果是超过二十万人的动乱,谁都无法独善其身。
韩遂,成公英同样如此,完全可能泯灭在动乱之中!
韩遂呆呆的看着前方,精神极度微眯。
片刻过后,终于轻轻的吐出了一个字。
“撤。。。”
得到韩遂的首肯,成公英立刻四处发令,安排全军撤退。
可是韩遂身后不是几千,几万人,大军人数超过二十万!
如何能够做到是想进就进,想退得就退?
命令下达了许久,后方依旧毫无动静,整个军队完全没有后撤的迹象。
坏了!
成公英暗自惊呼一声,他忘记了自己所处的环境。
大军人数过多并不是最坏的情况,士兵派系最多才是。
二十多万大军组成太过杂乱,包含了诸多势力,命令传达必定十分缓慢!
按照成公英的推断,恐怕溃逃的羌兵冲撞过来,后方的撤退都还没有开始。
“主公,来不及了!我们快走!”
成公英已是顾不了那么多了,眼下只能尽力保下他的主公韩遂。
“走。。。?往哪走!”
韩遂不为所动,仍旧呆滞的目视前方。
这些不断逼近的己方溃兵,也只能用心灰意冷来形容韩遂当下的心情。
这一退,必定是全军溃败!
益州军甚至都不需要亲自厮杀,只需要在后方驱赶羌兵,就可以造成联军大规模的死伤。
“主公,暂时先退往安全之处收拢兵士。咱们三十万大军,就算死伤一些也能够接受。”
“如果任由大军崩溃,恐怕我们以后只能望城兴叹了!”
“主公,你一定要振作!”
在成公英看来,即便这次败了也没有关系,三十万大军哪怕损失一半,仍有十五万之数,依旧是刘璋的两倍有余。
“对,咱们三十万人,损失的起!”
韩遂终于从萎靡中振作,不过由于浪费了太多的时间,溃逃的羌兵已经近在咫尺。
“军师,咱们走!”
留住有用之身才能复仇,韩遂本质上仍旧是杀伐果断之人。
之前心灰意冷是对击败刘璋无望的悲哀,如今重新振作也是对击败刘璋重新燃起了希望。
至于心痛麾下士兵的伤亡,不能说完全没有,最多是寥寥无几。
毕竟三十万大军中,韩遂的直系兵马连十分之一都没有。
若不是需要依靠这些人击败刘璋,即便羌兵死伤殆尽韩遂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清醒过后的韩遂动作十分迅速,直接带着成公英和麾下亲卫向后逃窜。
韩遂在无数羌兵疑惑的眼神中不断向后逃窜,可作为主帅,甚至都没有看这些羌人一眼。
韩遂逃亡后没过多久,奉命进攻的四万羌族溃兵逃回了本阵。
溃兵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逃命!
不顾一切的向后逃亡,用其他人的身躯替自己挡住夺命的战刀!
原本奉命进攻的羌兵只是撤退,结果在益州军骑兵出现的一瞬间,剩余的三万多人直接演变成了溃逃。
在数万骑兵的驱赶下,溃败的羌兵开始疯狂撞击联军本阵。
驻守在阵前的联军士兵在韩遂逃亡的之时就产生了慌乱,如今被己方大军冲击,整个阵型彻底大乱。
前排士兵不断被溃兵冲击,面对同伴,没有主帅的命令他们不能刀枪相向,只能用身躯尽力抵挡。
一个站在原地的士兵如何挡得住疯狂逃窜士兵的撞击!
前排士兵被不断撞倒在地,随后被后方赶来的溃败无情踩踏。
这一幕深深刺激了整个前军士兵的视觉神经。
轰隆隆。。。
战马疾驰轰鸣声的不断震慑,大地震颤的不断刺激,己方溃逃士兵的不断冲击,主帅韩遂贪生怕死的舍弃大军。
种种的一切叠加在一起,早已让整个羌汉联军处于崩溃的边缘。
“逃啊!”
己方士兵凄惨的喊叫声,终于击毁了联军的最后一丝意志!
再没有士兵愿意坚守阵地,纷纷加入了溃逃的行列。
士气瓦解,军心崩塌一旦开始,完全就是不可逆的发展。
溃逃如同风驰电掣一般席卷着剩余的二十多万大军,更犹如蝗虫过境一般,没有任何人能够幸免于难!
整个战场乱作一团,每次呼吸的时间,就有数人死亡!
或者踩死,或被砍死,或者挤死!
混乱才刚刚开始,随着时间的继续,越来越多的联军士兵死于非命,有的甚至还没有见到益州军的身影,就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中!
自相残杀一旦上演,在不同势力阵营的军队中,立刻就会演变成大规模的冲突。
先零羌,巩唐羌与烧当羌,罕羌敌对许久,如今岂能没有暗中报复的心思?
四方势力麾下的羌兵羌将见到昔日的敌人根本不会心慈手软,稍有阻碍,便是拔刀相向!
随着羌人的不断溃逃,战场之上一片狼藉,横七竖八各自惨死的尸体布满战场,稍有侥幸留下一命的也是行将就木。
战马声,厮杀时,吼叫声全部被惨叫声盖过,大地上之上哀嚎一片!
作为一切策划者,设计将羌人赶尽杀绝的刘璋,荀攸,庞统三人,此时正在城楼上静静的欣赏这惨绝人寰的屠杀。
不过三人神情各异,表现的完全不同。
荀攸神色平淡,好似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庞统嘴角微微上翘,始终带着笑意,眼中还有抑制不住的兴奋。
只有刘璋,表示十分复杂,有凝重,有不忍,有兴奋,也有忧郁。。。
这次的场面对刘璋来说实在太大了!
将近三十万人被驱赶,逃亡才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战场上至少就留下了上万具尸体!
不论面对的是什么人,面对这样的杀戮,刘璋终究是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