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茶杯被摔落在地,碎成了数片,里面的茶水洒落一地。
“岂有此理!他们,他们怎么敢的!不过是一群泥腿子,谁给他们的胆子!”
“老子要弄死他们!”
平陵县县令叶长明砸碎了手里的茶杯,还不解气,嘴里不住的骂骂咧咧,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一个父母官,倒像是个市井流氓。
“就是,弄死他们,一个乡下贱民,还敢拒我们的求亲,简直是荒谬,阿父,找几个人把他们弄死。”坐在下首的明艳女子也是一脸怒容,说话间满头的珠钗乱摇,金光闪闪。
“好了,都给我闭嘴。”叶千里看着厅里的这群人,眉心直跳,忍不住厉声呵斥:“你们天天打打杀杀,哪里有一点当官的样子,都给我做好,重儿呢,怎么还没来?”
叶长明和女儿被这一吼,同时闭了嘴,只不过脸上依旧满是怒容。
“阿父,已经派人过去喊了,马上就来。”风氏连忙上前解释。
“哼,怕是又去了北院吧,不成器的东西。”叶千里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孙子去了哪里。
明明是休沐日,不来拜见父母,反而一回来就去了那女子的住处,没一点规矩。
“祖父,丽娘姐姐有什么不好,长得好看,还有学问,就算是家境败落,也比那乡野的泥腿子好过千百倍,您怎么就非得逼阿兄呢。”叶婵望着祖父,高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你懂什么,我这么做自有我的道理。还有你,天天不好好学习女红,跟着北院的女子厮混,都被带坏了,一点都不知道尊敬长辈,风氏,你是怎么管教的!”
“还有重儿,你们去街上打听打听,哪家不知道他做的那些事,整个平陵哪一个正经人家愿意把女娘嫁过来。”叶千里越说越气,一想到以前乖巧的孙儿变成如今的模样,就对风氏更加不满。
“祖父,孙儿来迟了,我刚刚怎么听到您在说我呢~我又怎么了?”说话间,叶重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
“你怎么了?你自己看!”叶千里将信递了过去。
叶重接过信,一目十行的看过去。
“岂有此理!退亲?他们凭什么开口!”叶重看完信里的内容,双目欲裂,脸被气得通红。
他不满这桩婚事是一回事,但那家贱民凭什么开口退亲!
要退亲也的是他叶重先开口!
信件被撕成碎片。
“我要去杀了他们,碎尸万端,以卸我心头之恨!”叶重转身就往外冲。
“把他给我拦下!”虽然儿子被退亲做父母的也对牛家人恨之入骨,但眼看着儿子真要出门杀人的模样,叶长明赶紧让人拦住他。
气话归气话,这要真的过去杀了人,这事可就麻烦大了。
“阿父,我忍不下这口气!”被拦了下来,叶重呼吸急促,身子紧绷,咬牙切齿。
“这还不是怪你自己,我花银子给你谋个官职,你倒好,天天办差不尽心,钻人家后院倒是得心应手,还有那个什么丽娘,整个平陵县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们就是整个平陵的笑话!因为你,婵儿到现在都没人上门提亲。”叶千里看着眼前人高马大,一表人才的孙儿,不明白他为何成为现在这副色中饿鬼的模样。
他只有一个儿子,儿子也只有一双子女,儿子虽行事鲁莽,可也不是什么好色之人,家中只有两个姨娘,可怎么到孙子这里,就长歪了呢,明明小时候看着还好啊。
当初他出事的时候,孙儿才十二岁,聪明伶俐,孝顺懂事。
可等他从扬州回来,孙儿就开始变了,自打头一次开了荤,日日与女子厮混。
在等儿子捐了官身,就更加肆无忌惮了,先是院子里的丫鬟各个都被近了身,再然后开始流连于妓馆,最后发展到祸害良家女子。
整个平陵县人人自危。
叶千里想着在牛家村看到的一切,在看孙子如此行径,就动了结亲的意思。
牛草花相貌不错,慧智兰心,小小年纪将家中事务打理的妥帖,性子刚强,嫁过来或许能让孙子收收心。
至于北院的那个丽娘,不足为惧,他孙子这些年带回了多少个女子,最后不都是破了身子被草草嫁人了嘛。
等孙子兴头过了就好了。
“好了,婚事退了就退了吧,他们大概也是知道你做的这些混账事了,别去打扰他们了,毕竟他们也是救过我的命。”牛千里长叹一口气,身子萎顿下来,转身离开。
“我告诉你啊,别再去找他们麻烦了,要是被你祖父知道,怕是要家法伺候了。”叶长明也知道儿子做的那些混账事,可他也没办法,毕竟就一个儿子,只希望他日后能慢慢改吧。
“知道了。”叶重随意的应了一声。
等所有人都走后,一脚将身边的凳子踹飞,由不解气,又过去将凳子踹的稀碎。
“长为,长为。”
“公子,有什么吩咐?”
“公子我咽不下这口气,你去找几个人,去扬州把那家的小子给我绑过来。”说着递过去一张银票。
一百两。
“既然祖父说不能打打杀杀,那我就饶他们一命,但是这口气我还是要出的,祖父不是经常说那个小子聪慧过人吗,那就打一顿吧,脑子坏了我看他还怎么聪慧过人。”叶重一想到那户贱民伤心的样子,内心不由感到一阵痛快。
“是,公子。”长为接过银票,内心笑开了花。
公子真大方,不就去扬州大山里抓一个人贱民,打一顿吗,丁点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