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亲?原名叫牛谷丰,这名字我好像有点印象。”
牛里正家中,原先的里正牛虎低头思索。
“那个谁,就是你春婶子,她的大孙儿就叫牛谷丰,小名狗剩子,你还记得不。”
“狗剩子?我记得啊,小时候可皮了,长得虎头虎脑的。他大名我倒没听过。”牛山豹脑子里也有了丁点印象。
“应该错不了,狗剩子丢的时候好像是七岁,现在十多年过去了,跟那个年轻人年岁差不多。”
“你去把春婶子喊来,让她看看。”
“我马上去。”牛山豹快速的跑出去,过了一会儿就回来了,在他的身后,牛满园背着老泪纵横的春婶子。
“我的孙儿找到了是不是?我的狗剩啊。”春婶子头发已经全白了,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皮肤上全是老年斑。
“婶子,我把人喊过来,您看看是不是。”牛山豹看的也有些心酸,只希望这次不要认错了。
很快,谢谷丰就被请了过来,一袭白衣,长发飘飘,俊秀无比。
春婶子直直的看着这个靠近的年轻人,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大颗大颗的往下滴。
“狗剩子,是你吗,我的狗剩啊。”她年纪大了,视力模糊,又哭的太多,导致现在看人都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春婶子伸出如枯枝一般的手,向前伸去,摸向眼前年轻人的面部,轻轻的,缓缓的,一点一点的描绘他的眉眼。
“我的狗剩子像他阿娘,有一双大眼睛,鼻梁也是高高的,眉毛淡淡的。小时候村子孩子总是打趣他,说他长得像个女娃娃。”
屋里的人看向谢谷丰,确实,大眼睛双眼皮,眉毛淡淡的,鼻梁高挺,跟春婶子描述的差不多。
“对了,狗剩子他胸口有一颗红痣,我记得清楚的咧,就在左边。”
众人将目光又全部汇聚在谢谷丰的胸前。
“对,是我,是我,我是狗剩子啊。”一听到红痣,谢谷丰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
他历经十几年,终于是找到亲人了。
“阿奶。”
“我的孙儿啊~”
老天垂怜,他们分别了十多年,兜兜转转,今日终于重逢相聚。
祖孙俩抱在一起,呜咽声不止。
看的周围一大群人都情不自禁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过了一会儿,情绪渐渐稳定了,谢谷丰将春婶子背了起来,跟众人告辞,去往他小时候住的家方向。
“你们干什么,还聚在这里,还不给我铲雪去,外面路还没通呢!”牛里正擦干眼角的泪水,重新变得冷酷无情,环视周围偷懒的村民。
人家家人团聚,跟你们有啥关系,跑这里躲懒是吧!
大伙儿一见里正发表,缩了缩脖子,垂头丧气的回去铲雪。
诶,羡慕啊,又找到了亲人,又不用铲雪。
中午吃饭时,家家户户的话题中心都在今天回来的牛谷丰身上,更有八卦的,直接端着碗就蹲在春婶子家门口,想探听一二。
吃完饭,春婶子家门口就变成了热闹的菜市场,你抓着一把瓜子来了,我抓着一把花生来了,装作不经意的路过,眼神直勾勾的往门缝里钻。
只可惜,春婶子家大门紧闭,里面没有任何声响,让周围吃瓜群众遗憾不已。
一直到了第二天,春婶子家紧闭的大门终于打开,消息也传了出来。
原来这牛谷丰,啊不,现在叫谢谷丰,他当官了,这次回家探亲,一个月就要上任了。
他这次来是准备将家人全部接走的,带去任上的。
此消息一出,整个牛家村顿时炸开了锅,春婶子家门口的土都被踩得夯实了几分。
当官诶,那就是人上人了,跟他们这些土里刨食的不一样,人家吃的是皇粮了。
现在不去巴结,更待何时。
再一听说,谢谷丰还未婚,嚯,十里八村的媒婆都上门了。
天天有人打着亲戚的名号想将家中女娘送过来相看。
这些亲戚都是以前从未见过,从未听过的。
什么娘家的舅舅的表姐夫家。
什么姑婆的叔叔的三妹夫的侄子。
扰的春婶子一家人生活都有了极大的影响。
菜地里的菜都不知道被哪个三只手给薅走了。
谢谷丰见状,提议他们现在就搬走。
被春婶子拒绝了。
她年纪大了,活不了多久,跟在孙儿后面是个负担,再者自己在牛家村生活了一辈子,也不想老了还死在外头。
“这些亲戚你不想见把他们打发走就是,我也不认识他们,我啊,现在就想看着我的孙儿活得好,过得好就足够了。”春婶子吃着大孙儿喂到嘴里的饭,笑得眼睛弯弯。
另一边,牛大肚家,牛草花在收拾东西,她准备去青州,打探叶千里那边的情况。
这次的山匪绑架牛小地事件肯定跟叶千里脱不了干系,除了他们没有别人。
这一次山匪绑架失败,那边不一定会善罢甘休,很可能就下一步动作。
与其被动的接招,不如主动去探明情况。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牛大肚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他不想让女儿去,这路上多危险,并且人家是官,他们是民,民怎么能斗得过官。
可女儿脾气倔的像一头驴,怎么说都不听。
不只是女儿,儿子也收拾起了行囊。
“爹,您放心吧,我一路上装成男子的模样,不会出事的,小地你就不要去了,我不在家时就要靠你了。”牛草花皱眉看着牛小地忙前忙后收拾东西。
可牛小地更倔,一声不吭,只手上动作不停。
“春婶子刚找回来的孙子不是当官的吗?我去找他打探情况,或许他知道呢。”牛大肚灵光一闪。
或许就认识呢。
“倒也可以,小地你跟阿爹一起去,放机灵点。”这好像也是个办法,牛草花点点头,同意了。
父子俩没有停顿,直接赶去了春婶子家。
春婶子家大门紧闭,牛大肚敲了好半天门,才被一个陌生的小伙子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