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局势陷入了僵滞。
本以为典韦脑子一热,顺势就会答应下来。
依照典韦的性格,绝对不会出尔反尔。
结果典韦沉默了,没有立刻答应。
张郃后背瞬间就被汗水所打湿。
激将就是如此,利用的就是脑子一热的瞬间。
越等下去,越冷静,越不容易上当。
尤其典韦那看似愚钝,但异常明亮的双眼,让张郃心中不断发紧。
他已经有预感,典韦不会让他得意了。
“典韦,你不敢吗!”
“难道你怕了我河间张郃吗!”
被逼到绝境的张郃没有办法,只能不断怒吼嘲讽,企图激怒。
尽管张郃深知自己在小丑的角色上越走越远!
“呵呵呵呵。。。。”
片刻后,典韦终于轻笑出声。
这个笑声,让张郃顿时心若死灰。
太冷静了。
这个笑声冷静到让张郃绝望!
似乎都听到了典韦拒绝他的话语。
“典韦,你不敢。。。?”
“行了,省省吧!”
典韦一句话,将张郃心中最后一块遮羞布扯断。
三个字,揭穿了一切阴谋诡计。
这份智谋,让张郃为之惊愕。
当典韦能够冷静识破计谋的时候,张郃就没有任何机会了。
“张郃匹夫,就你这些小心思能瞒过本将的眼睛吗?”
“你知不知道,本将跟随汉王多少年了!”
典韦嘴角上扬,笑容既阴冷,又得意,还有着浓浓的不屑。
“告诉你,将近三十年了!”
“三十年的时间,难道你还以为本将是三十年前的莽夫吗!”
“区区小虫小计,也敢在本将面前卖弄,真是贻笑大方!”
张郃精神一震,不禁惊得瞪大双眼。
同时,典韦鬓角的一抹斑白映入眼帘,让他更是哑口无言。
的确太小看他人了!
“典韦,看来你是不敢了!”
绝境之下,张郃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也罢,就算汉军赢了又能如何?你永远也得不到本将的信服!”
“啊哈哈哈哈!”
典韦听到这句话,顿时仰天大笑。
“你的信服?你算什么东西,都不配得到本将的视线!”
“像你这等毫无真本事,只会弄些雕虫小技的废物,本将都懒得与你废话!”
“你。。。!”
张郃怒不可遏,真想与典韦同归于尽。
等到汉军骑兵杀到,再没有任何退路的时候。
一定要冲过去和典韦拼命。
纵然杀不了他,也要给他身上留下印记!
拼死,也要让典韦终身难忘!
就在张郃心中做出决断之时,对面的典韦突然话风一变。
“算了,本将就成全你吧。”
张郃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什么意思?”
“哼!”
典韦嘴角一撇,极为不屑。
那副模样,似乎是懒得和张郃废话。
举起右手,轻轻甩了甩对陷阵营吩咐道,
“向后退十步,给对面的废物留出距离!”
“今日便让张郃匹夫和魏军的乌合之众看看,禁卫军的力量,比起中军,北军,更让他们绝望!”
陷阵营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对于主将的命令从不质疑。
更何况是禁卫军总统帅典韦!
命令一出,便开始有序后撤。
总共十步,不多不少!
精锐二字,再一次由实际所体现。
“怎么,还愣着干什么!”
典韦这句怒吼,将张郃从震惊中唤醒。
从陷阵营开始后退到现在,始终处于震惊之中。
张郃没想到,典韦识破他计策后,竟然还愿意中计。
这是什么?
这不是施舍,不是怜悯,而是无视,蔑视,鄙夷,不屑!
典韦根本没把张郃当人看!
这种赤裸裸的鄙夷,让张郃怒火冲天而起。
更不能轻易饶恕!
“典韦,你有种!本将一定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典韦依旧是不屑的笑着。
“呵呵,就凭你这个废物?”
“抓紧吧,一会北军杀到,你就彻底没有机会了!”
张郃紧握长枪挥动一周,一个健步窜到了尸体搭建的桥梁之上。
没有急于过桥,而是转过身面向了一众魏军。
过桥,自然不能他自己过,必须有士兵跟随。
同时,张郃也不是去寻死,而是去寻找胜机。
他要依靠暂时的绝对优势!
“将士们,看到了吧!汉军根本不将我们放在眼中,他们根本就没将我们当人看!”
“现在不当人看,知道一会意味着什么吗?没错!他们会肆无忌惮的屠杀我们!”
“你们是愿意在这等着被汉军屠杀,还是想要拿起武器反抗,征求最后求生,求胜,逆转战局的机会!”
士兵们交头接耳,左顾右盼,却没有一人出言表态。
没有人愿意被屠戮,可也没有人愿意用武器为自己争取生的机会。
原因很简单,一会死,总比立刻死要强。
能多活一刻钟,有什么理由立刻寻死呢?
况且一会一定会死吗?
巨大的不确定性,让士兵们没有办法在三言两语下,激发士气与张郃前去拼命。
好在张郃早就预料到了这群孬种的反应,并没有太过焦急和气馁。
“将士们,本将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不过本将要告诉你们,留下来必死无疑!”
“试想一下,汉军骑兵碾压后军,无数士兵都会被向前驱赶,你们觉得自己能够在驱赶中活下来吗?”
“不可能!或许你们都见不到汉军骑兵的影子,就会死在自己人的脚下!”
此话一出,士兵们终于有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