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我也要去!”
“大母,我也要去!”
王府大门前,两小儿死死拽住种氏的衣服,种氏拨都拨不开。
王智路过,蹲下,一手抱着一个,“要去可以,我在后院花园里藏了十包蜜饯果子,你们俩都找到就带你们去。”
“真的吗?”
两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呀眨,天真的看着他。
王智点头,很认真的回复,“时辰还没到,现在还不走,你们快去找,等时辰到了我们才走。”
“好,说话算话,来拉钩。”
小王玲显然是还有点怀疑,而小王沆已经翻过门槛跑进院子了。
王二郎与亲妹妹拉了拉钩,还盖了个章。
看着小王玲也跑进了屋,不见了踪影,王二郎起身抬头看了看太阳,很是无奈道,“时辰到了,看来他们是来不了啊,走吧。”
“你这小子。”
种氏笑骂一声,招呼着王婆一声,进了一个马车内。
王二郎翻身上马,与兄嫂道别,跟上前方已经上马的王禀。
两马开道,十三辆马车随后,十二个押箱贡礼官驾车,浩浩荡荡驶出儒林巷,引得路旁行人啧啧称豪。
曹府在北城,王家在东城,车队需驶到宣德大街,过旧曹门进内城,转入马行街,路过东华门,再出旧封丘门,跨过五丈河……
一路经过太庙、瓦子、白矾楼、宝龙寺、万岁山,铁塔、艮岳……可谓是风光无限好,人也精神爽。
王禀出征在外,两年多未曾回京,日常与穷山恶水为伴,忽而进到这个人间天堂,也是感慨万分。
当然,更感慨身边的这个小儿子,想当初这小子一出门,那街上行人都躲让的远远的,生恐触了霉头,再给来上一拳,如今再看呢……
沿途百姓纷纷迎上,有人高声恭贺,有人把自家摊位上的物件相送,还有小娘子偷偷垂泪,目送很远……
这小子呢,也不管认不认识,逢人就称兄道弟,与每个人都热情回应,一路都未曾停歇,与无人问津的自己,那真是对比的很鲜明。
看着身边这个鲜衣白马的少年郎,王禀老怀欣慰。
他是真的长大了啊,比自己更出色,得子如此,夫复何求。
曹家门前,曹继与一个年过二十,衣着华丽的青年早已在门前翘首以盼。
仔细瞧着,这青年也是生的一个好皮囊,与曹继有着五分相似,正是曹继与吴氏的亲生子,也是唯一的儿子,曹小娘子的亲哥哥-曹希。
日常未见着是因曹希与其妻成家一年未到就被曹继夫妇赶出去住了,按照曹继的话说就是‘眼不见心不烦‘。
“哎呀,爹,王家人也不知何时能到,咱先回屋等着吧,让下人在外盯着,来了再通知咱,也不迟的。”
曹希等的有些躁了,皱着眉头百无聊赖搓着手。
“我看你是一天没去赌钱,手痒了吧!”
曹继撇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的道:“若不是你妹妹今日定亲,你看这个家门给不给你进?”
“今日事了你就走,别在这碍眼,惹我和你娘生气。”
曹希陪笑一声,也未反驳,毕竟这位老爷子不仅是他的亲爹,更是他的财神爷,别说是骂一句,就是打他一顿那也是不敢还口的。
“哎,爹,您看,他们来了!”
曹希指着巷口大叫,曹继连忙看去,虽然相隔颇远,人影斑驳,但那一席鲜衣白马少年郎印入眼帘之时所有光彩都失去了颜色,画面中独剩一少年而。
“快,快去通知夫人准备,王家人来了!”
曹继吩咐身后一仆从之后,忙提着衣袍上前迎接。
王家父子看到曹家来人迎接也赶紧下马。
“哎呀,王兄,王亲家,小弟是盼你许久,可把你盼回来了。”
曹继上前紧紧握住王禀的手,满脸堆笑。
“怎敢劳烦亲家亲自前来迎接。”
王禀寒暄一句后呼道:“智儿。”
王智按照阿娘事先的吩咐从身后贡礼官手中接过两只笼子大雁躬身双手递上道:“见过岳父大人,见过大舅哥。”
“好好…”
曹继并未急着接过大雁,而是单手拉着亲家公,单手抚须问道:“贤婿提雁而来,可知这‘雁‘为何物啊?”
“雁为挚者,不弃老弱病残是为忠,与伴侣永生相随不离不弃是为贞,秋去春来万年不移是为信,阳外阴内夫唱妇随是为合,夫妻相处之道莫过于这忠、贞、信、合四字而。”
王智事先早有准备,自然是回答的干脆利落。
曹继抚须含笑,眼中满意至极。
还未等他有所说法,就听着这个便宜女婿又缓缓唱道:“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此词一出,场中几人顿时呆住,曹继抚须的手停在半空,眼睛都直了。
王禀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家儿子的脸,早上演练的剧本里可没有这一出啊。
曹希则直勾勾的盯着面前一眼都不太好望到头的聘礼车队,不住的咽着口水。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曹继忍不住喃喃重复,眼中似已经映出大雁成双东南飞的画面。
沾沾自喜的王二郎听他这么一重复也有些愣住,好像自己确实是唱反了,不过也不重要,这首即兴而来的词作没记错应该是后元的作品,这时也没人听过,哪句先,哪句后那还不是由他王二郎说了算。
“好词,真是好词啊,此词一出自古情爱之事便有了归宿,半点也不输东坡、易安等一众大家,只是贤婿啊……”
曹继琢磨少许,还是忍不住询问,“此词何名,何人所作,怎只有半阙,为何我从未听闻?”
“这……”
王智哑然,咋这是半阙吗,那全阙是什么……
“贤婿?”
“哦,那个,岳父啊,此词无名,乃是小婿有感而发,剩下半阙小婿还未想好。”
王智说着把大雁举过头顶,挡在面前,只求赶紧把这茬过了,下次我再也不拿后辈诗词装笔了还不行吗。
曹继闻言更是震惊,如此神作竟然是自家女婿方才随口所作,可真是…羞煞古来今往漫漫读书人。
他与身边半知半解的糙汉子王禀不同,他虽也是恩荫入士的官,但乃是文官,还是整理归纳诏书、奏表的阁门通事舍人,与文字打交道几十年,什么好文章好诗词没见过,文学功底之深并不输进士朝官,若不是朝廷取缔了科举取士之法,他说不得拖着半老之身也去考一个出身来。
这半阙词一出他就知道绝了,可以封神了,青史留名是跑不了了,有此才婿,夫复何求。
“贤婿记得有暇一定要把此词完成,第一时间告知与我……”
曹继连亲家的手也不拉了,大雁也不看了,一个劲的盯着词作不放。
“小婿晓得,小婿晓得。”
王二郎连连点头,心中那个后悔啊,咋还过不去了,“那个岳父…这雁……”
“哦,对,曹希。”
曹继喊了一声,见身后没有反应,回头一看,这孽子还在盯着人家的聘礼不放呢,不由怒从心起,重哼一声。
曹希这才回过神来,迎着老爹喷火的眼神忙低下头上前收下大雁。
“大舅哥啊,有段时间未见了,最近可好啊。”
王智感觉气氛有些尴尬,笑着上前搂过曹希的肩膀,热情的寒暄着。
曹希:“妹夫……”
经过王智这么一热场,曹继也笑着招呼王禀与一众压箱供礼官入府。
着曹希领着王家父子入府后,曹继又等着种氏与王婆下车,互相寒暄了几句后一道入府。
入了府门后便见着吴氏早已领着曹家的一众至亲与仆从在院中相候。
王智与吴氏行礼,在吴氏的指引下对曹家的一众至亲长辈一一见礼,一众长辈看着‘人样子‘的王家二郎皆是赞不绝口,连称曹家找了个好女婿,直把吴氏开心的笑不拢口。
众人在吴氏的领首下进入大堂,把王禀与种氏请到上位坐下,奉上茶水,王智自然是在下首落座。
“小如,把粥儿也带过来吧。”
吴氏吩咐,小如点头退下。
堂内一众长辈互相谈笑,王家二郎坐立不安,他是喜欢热闹,可是不喜欢这种热闹啊,他是喜欢被人被人称赞,可这种如看猴一样的称赞,可着实有些让人尴尬。
终于,分担的人来了,小如扶着脸色还没缓过来几分的曹小娘子进入大堂。
虽然脸色还没缓过来,但妆扮是一个都没少,搭配略显苍白的脸色,更是我见犹怜,楚楚动人。
王智起身,想要相迎,但众目睽睽之下,又不太好意思,只能尬在原地。
曹家的一个长辈招呼曹小娘子在她身边坐下,正是王智对面。
幸好此时王智身边也有个曹家长辈招呼他坐下,才没有让他继续尬场。
曹小娘子从出现到坐下看都没看他一眼便以扇遮面,王二郎就是想眼神交流也只能抛给瞎子看。
王婆看着主角都到齐了,缓步走到堂中展开定亲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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