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需要这玩意吗?”
魏国忠虽然人出不去,但耳目也未尽失,想来也知晓了如今的平夏城是谁在当家做主。
王二郎接过腰牌掂了掂道:“我乃正经大宋臣子。”
正经大宋臣子能眼见着他这个平夏城守将被人软禁在府衙里而来来回回无动于衷吗?
你怕是正经的西夏臣子吧!
当然,这些话魏国忠是不敢当面说出来的,毕竟自己能否脱困可就是这个年轻人一言而定的事。
“行了,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王二郎说完就走,却被魏国忠拖住裤脚,苦求道:“能把这些女人先弄走吗,我实在是吃不消了啊。”
王二郎瞅了瞅内堂已经穿好衣服的莺莺燕燕心中好笑,这些番商还真舍得。
“行,阿贵。”
王二郎示意随来王贵处理,便转身走了,半路还扔出一句话来,“身在福中不知福。”
见那些红粉骷髅终于走了,魏国忠仰着身子躺在院中闭着眼晒着太阳,觉得这个天终于是晴了。
忽然间阴影遮住了阳光,魏国忠睁开眼就见着一只大手向他抓来。
“你干什么?”他惊的大叫。
“你不是要自由吗,走,我给你自由。”
这双大手的主人说着就把他拎了起来,一手夹着,出了府衙。
“会长…将军…指挥……”
“嗯……”
王二郎一路与各部兵卒打着招呼,上了城楼,着人搬了一个椅子过来,把手中烂泥给扔在椅子上。
终于是出了府衙的魏国忠贪婪的呼吸着府外的空气,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
“西夏五万兵马来攻,半日内可到,你安排守城,城破你死。”
魏国忠侧头瞅了一眼威胁他的少年郎,“那你要我的统兵令符何用?”
王二郎:“……”
他能讲他拿到了统兵令符后才想到自己也不懂怎么守城吗。
“废什么话,我自然有我的道理。”
王二郎训斥了一句后也搬了个椅子过来,就在这城楼上眺望西方。
随着魏国忠的一条条吩咐下去城墙上下一万多兵卒开始有条不紊的忙碌起来。
有磨刀擦枪的,有搬运石块滚木的,有炼火油的,还有生火烙饼的。
看到这里王二郎再也忍不住问道:“这烙饼是作何用啊?”
魏国忠仿佛是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五万人轮番攻城可以攻个三天三夜不带歇的,身上不揣两个饼你能撑得住?”
王二郎无话了,果然是术有专攻,自己是统帅,只要会用人就行了,不需要懂这些。
就这样,王二郎在城楼上一会站起来逛两圈,一会坐下来与魏国忠唠两句,从东日到夕阳也未等到西夏的五万大军。
“他们不会是要夜攻吧!”王智问向魏国忠。
魏国忠回道:“他们就算要夜攻此时也到了城下,五万大军夜里如何行军?”
王智点头,他明白了,五万大军夜里奔袭百里怕是还未到城下就自溃不成军了。
王二郎又问,“他们不会是故意耗费我们的精力,等我们都精疲力尽的时候才来攻城吧。”
魏国忠反问他,“你耗费很多精力了吗?”
王二郎:“……”
憋屈,太憋屈了,王二郎只想五万敌军赶紧过来,实实在在的打上一场,是生是死给个痛快,这裤子都脱了,人却不来了算咋回事。
对了,岳飞!
王二郎瞬间惊醒,昨日岳飞只说要主动进攻试试,然后等三千护卫进城后就领着走了……
他该不会莽到领着三千人直接怼到人家五万大营里了吧……
王智是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毕竟记忆中这个猛人可是有过五百大破十万金军的非人战绩,三千对五万…也不是不能接受吧。
就在此时,夕阳中有一轻骑奔城而来。
王智看到瞬间站起来走到城墙边细瞧,周围甲士立马把他护在中间。
是王家军!
王二郎自然是认得自己带出来的聚贤堂小子。
“报……”
王家军轻骑士卒还未奔到城下便大呼道:“报将军,敌军出击半路被我护卫队诱入天都山中伏击,敌军将领被岳队长一箭射于马下,身死不知,现已退回韦州。”
此言一出方才还喧吵闹闹的城楼上顿时鸦雀无声。
“哈哈哈哈……”
“好!”
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王二郎回过神来大笑回道:“告诉兄弟们,我在平夏城摆好酒肉,等兄弟们得胜归来,同饮!”
“哈哈…好,将军,吾去也!”
王家军轻骑调转马头扬鞭回程,只留下一串尘烟,在夕阳下纷乱飞舞。
“指挥,您去哪?”
城墙上此时刚回过神来的众兵卒一看他们的统帅竟然要下城墙,连忙问道。
王二郎头也没回的道:“我跟着去看看。”
魏国忠闻言浑身瞬间来劲,直接起身指着他道:“快拦住他!”
一众兵卒自然也知晓主帅不能以身犯险的道理,连忙追上围住王二郎,拦着不让他下楼。
魏国忠不顾身份的斥骂道:“你知道为何西夏大军有五万众也要败退吗?”
“就因为他们的主帅中箭身死不知,你想让这平夏城重蹈西夏军覆辙吗?”
王二郎本还想把他们拨开的,听到此话也是长叹一声,不再反抗,被众兵卒给推回了城楼。
生在这个时代不能同岳武穆一同驰骋沙场,共同杀敌,只能在后方听着毫无感情的战报,这…这也太无趣了。
等王智回来坐好,魏国忠又像是被抽走了全身力气一样的瘫坐在椅子上,“你这个护卫队都是从哪征募过来的兵崽子,怎滴如此生猛?”
王二郎颇为自豪道:“护卫队就是在这怀德军就地征募的,其中大小队长都是我从汴京带来的兄弟,是随着我一路来这边关博前程的生死兄弟。”
魏国忠闻言好好瞧了瞧这个好像啥啥都不懂的二世祖,看着看着又觉得好像啥啥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能在短短两个月内就掌握了自己只能做软禁傀儡的平夏城,令那些凶恶如虎的番族如小绵羊一般温顺屈服在他的脚下,还能令如此勇武的一群猛士死心塌地的跟着他,真的是啥啥也不懂吗?
谁若是如此看他,那就真的是啥啥都不懂了。
如此想着,魏国忠收起了全部的轻视之心,身体也放端正了些,与王二郎交流也不再用反问语气,而是有理有据的回答。
这般一认真对话下来,魏国忠就发现虽然这个少年还有很多军务上的事不懂,但偶尔提到的一两个见解却是令自己都耳目一新,细细想来受益匪浅。
这是个刚出世的大才!
一日的接触下来,魏国忠心里对他有了极高的评价。
而王二郎也越发觉得这个被酒色掏空身子的守将其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不仅在守城上面面俱到,还在军务政务上有着很深的功底,自己的所有问题他都能从多方面阐述解答。
想想也是,听舅父说平夏城四年换了五个守将,前四个都在第一年不是失踪了,就辞职归乡了,只有这一个坚守了三年多。
虽然没有改变多少现状,但最起码深谙保身之道,就是这一摊肉泥状,王二郎此时也看出来了,装的。
王二郎可是记得自己第一日来到平夏城时是个怎样的场景,若非自己当晚就表达了来意,怕是都活不过一夜。
能在这群敌环伺的平夏城安稳活了三年多,就不得不说是个人才了。
就这样,两个人才互相认可,大有相见恨晚之意,一直聊到深夜才结伴回府。
第二日,王二郎早早的被军报叫醒:昨夜岳飞率人夜袭敌军韦州大营,烧之,敌军退守韦州城内。
第三日:西夏主将重伤不治,卒。
第四日:护卫队散播消息称西夏此次用兵非是征讨大宋,而是打压给西夏人民带来富足生活的西夏商会。
第五日:敌军哗变,在韦州城里乱战,死伤惨重。
第六日:西夏朝廷发布退兵令。
第七日,消息传到平夏城中百姓再次沸腾了,一众番商赶紧表示愿意出资酬劳护卫队,
就这样,当晚王智便带着够分够量的酒肉与赏钱在天都营寨里见到了岳飞与一众护卫。
王二郎先是说了一通鼓励的话,然后让王富把赏钱先发下去,就拉着岳飞到一边问话,“师弟,此次我当损伤如何?”
岳飞回道:“死伤过百。”
王二郎接着紧张的问,“那王家军呢?”
“仅两人受伤,不过不重,已经安排大夫医治,其余人无碍。”
王二郎闻言这才长出一口气,这些王家军的小兵崽子都是他的心头肉,虽然知晓是战争就会有伤亡,但若真出现死伤,他还是真不知道如何面对。
没有死伤就好。
王二郎刚想着又是一愣,啥玩意?
大败西夏五万大军仅死伤过百?
王二郎上下左右转了一圈仔细瞧了瞧这个‘熟悉‘的师弟。
你这还是人吗?
古人诚不欺我,这世界上果真有‘战神‘这个玩意,才刚入战场就能打出如此战绩,不是战神在世是什么……
瞧了半晌,王二郎忽然想到了什么,面色有些为难,叹了一声道:“师弟,你不会怪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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