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颗从陈国公府的匣子里冒出来的珠子晶莹剔透,光华夺目,光芒万丈。一看就价值不菲,价值连城。
可是问题是,它是啥呀?
虽然大家一致认为这个就是“血岚珠”,然而它真的是吗?
他们这些人里,有一个算一个,谁见过“血岚珠”?
又有谁知道它是不是真的“血岚珠”?
换句话说,即便是“血岚珠”,可是怎么用呢?
还有,那张羊皮上的符号儿更是奇奇怪怪,潘婶看看说,里面有所古族的符号。但是其他的,也不知道写的是些啥。
冀鋆此刻好想唱歌:
我要这铁棒有何用?
我有这变化又如何!
还是不安,还是氐惆!
金箍当头,欲说还休!
众人正盯着这“宝贝珠子”一筹莫展之际,只见芍药“嗖”地将左手的食指割了一个小口。
冀鋆一见直咧嘴,这是要干啥!
芍药对众人道,
“有枣没枣先打一杆子!不如虎穴,焉得虎子!舍不着孩子套不住狼!用我的血试试!不过,要是把珠子毁了,你们也别怪我!”
众人愣怔之中,芍药指头上的血滴到了珠子上!
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珠子慢慢发出浅红色的光晕!
“啊!”周彪惊呼一声。
冀鋆和冀忞齐齐看向他,
“世子,难道你知道些什么?”
周彪一脸意犹未尽的震惊,
“太神奇了!太美了!”
一边去!
琉璃成亲后不久,淮安侯府传出来宝茳议亲的消息。
冀鋆和冀忞也没甚在意,也就是再准备两份添妆礼品。
不过,这一日卓姨娘有点心事重重地来到丹桂苑,拿出几条绣工精致的丝帕,请冀鋆帮忙卖掉,说是给宝茳做嫁妆。
宝茳虽然不是卓姨娘的骨肉,但是毕竟一起生活了好多年,而且,宝茳虽然势利,小气,但是对卓姨娘还不错。
至少,在苏瑾欺负卓姨娘的时候,宝茳有的时候选择了袖手旁观,明哲保身,但毕竟从未帮着苏瑾害过卓姨娘。
卓姨娘感念宝茳的这份心思,她和苏瑾彼此是不死不休的死敌,苏瑾当时风头正盛,宝茳能够不落井下石就已经很不容易。
宝茳寄居在侯府,犹如浮萍一般,自己尚且不能把握自己的命运,何谈替别人出头。
卓姨娘比较体谅宝茳,如今宝茳要出嫁,她也希望略表一下心意。
冀鋆想,可能卓姨娘觉得宝茳出嫁之后,就只剩她一人,难免感伤。想了想,便对冀忞道,
“稍晚些时候,咱们去给卓姨娘送去一千两银票,就是是咱们的铺子卖出去的。”
冀忞皱眉道,
“这样的帕子,虽然用的是上好的锦缎,卓姨娘绣工也好,可是,也很难卖出这个价钱,最多二百两。你以为卓姨娘能信?”
冀鋆眨眨眼,装出“赖”上冀忞的样子道,
“所以,咱们俩一起去啊!丫鬟去肯定不行,我去也够呛,有你在,就不怕了!用这个机会让卓姨娘有些银子傍身,也算踏实一点啊。”
冀忞无奈地笑笑应下。
晚些时候,避开众人,方便一些。
卓姨娘的芳华居在侯府的东北角,比较偏僻。
冀鋆和冀忞一路走来,基本没见到几个人。
芍药不由得奇怪道,
“小姐,怎么冷冷清清的,不象是要办喜事的样子呢?”
海棠对麦冬道,
“那边相林少爷要纳妾,可能都跑那边去了!”
也是,一个是侯府的少爷,一个是养女,孰轻孰重,很明显啊!
芳华居的门口也没有人守着,大门敞开,院子里也不见小厮和丫鬟的身影。
朝内看去,卓姨娘的房间黑着灯,难道卓姨娘出去串门子了?还是歇着了?
几个人不由自主地放缓了脚步。
是进去还是转身回去?
麦冬悄悄道,
“小姐,我去看看,要是有意外的情况,咱们就马上离开!”
冀鋆点头道,
“一定要小心!”
麦冬刚想进去查探一番,不料,卓姨娘从后面走近了几人。
“姨娘,你怎么?”冀忞见到从身后绕过来的卓姨娘大为不解。
卓姨娘忙摆手让冀忞低声,接着她小声道,
“侯爷有事情跟宝茳谈,让我和丫鬟们出去。我让丫鬟们去了孙姨娘的院子,我自己就在附近转悠,看你们来了,担心你们进去撞上,还不敢喊,赶忙过来告诉你们。”
冀鋆看向冀忞一眼,然后,笑咪咪地对卓姨娘道,
“姨娘,我们今晚根本没来过这里,对吧?”
芳华居的正屋是卓姨娘住,东厢房是宝茳住,而西厢房位置较偏,里面放着一些书籍。
算书房也行,算接待客人的客厅也行。
因为那里光线好,有时候,卓姨娘会在那里做些针线活,算绣房也行。
冀鋆和冀忞几人悄悄靠近窗子,窗子半掩着,正适合偷听。
只听宝江嘤嘤哭泣,
“叔父,您答应过我,您说过,我虽然是寄养在淮安侯府,可能在婚嫁的时候,不如庶女显贵,但是我认啊。您那个时候儿对我爹娘说,等着今年秋闱开科取士的时候,为我榜下捉婿。我也知道中榜的才子肯定会被很多人看好,我也说过,就是落第的举子我也愿意。只要是,家世清白,不愁温饱,我就愿意,我不要求,多么优秀的人物。”
宝茳跪在地上,抽抽搭搭地接着道,
“您还说,如果运气好,赶上那种贫寒子弟中了进士,以后两个人就算是白手起家,慢慢地过日子也是可以好起来。粗茶淡饭,侄女也没有怨言。可是如今您要把我嫁一个比您岁数还大的老头子,侄女实在是无法接受!”
冀鋆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看向卓姨娘,卓姨娘忧愁而无奈地点点头。
洪培菊假惺惺地叹口气道,
“宝茳侄女儿啊,虽然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可是这些年你养在我的名下,跟我的亲生女儿无疑。我确实,全府的女孩中,我对琉璃和玉颜稍微偏爱一些,但是你要想想,你可是和雨珗还有美琳有什么过分的差别?至少在我心里,你跟她们是一样的,只是现在形势比人强,焦贤妃压下来,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你就只当可怜叔叔!算叔叔求你了!”
宝茳止住哭声,
“叔父,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您说过的,要给我找个我满意的夫婿,这个老头子,我不满意,我不满意!您说过的!”
洪培菊冷冷且不屑地看着宝茳道,
“我说过吗?那好吧,那就是我说过,可是,我现在不认账了,那又怎么样?”
冀忞的手紧紧地攥成了一个拳头,听着洪培菊耍无赖的话语,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也能想象出多么无耻。
宝茳急得又大哭起来,
“叔父,您不能够不认账,您不能够不认账!您答应我的,您堂堂的侯爷,您怎么能够说话不算数?您当初说得好好的!如果您不是那样说,我不会跟您来到侯府!我在乡下的老家一样可以过得很好,跟我定亲的那个书生如今也中了举人,我们慢慢过普通日子,未见得起他就不中进士,即使他不中进士,我们也可以安安稳稳过平静的日子!是您答应的我,您答应的我!您说到了京城,您要给我找高门大户,您要让我进高门大户。呜呜呜!”
洪培菊道,
“对呀,我让你进了高门大户啊!这是妥妥的豪门,那是贤妃娘娘的叔叔!你嫁过去之后,就是当之无愧的皇亲国戚,你还想怎样,你一个小小的乡下土财主的女儿能够跟皇家结亲,能够成为皇亲国戚,你还不知足!你不想想你自己什么德行!你倾国倾城?你美貌无双?你金枝玉叶?你什么都没有,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在这里讨价还价?”
虽然宝茳素日不怎么讨喜,跟着玉颜,明里暗里也给冀家姐妹使过绊子。
不过,宝茳毕竟只是跟班,而且也没有造成太过恶劣的结果。冷言冷语,冷嘲热讽之类的,不足以伤到根本。
如今看到宝茳哭的凄惨,冀鋆也觉得恻然。
芍药也看不过去了,伸手想掏小药丸教训洪培菊,被冀鋆一个眼神制止!
戏还没看完呢!
芍药悻悻停手。
宝茳此刻已经泣不成声,她忽然猛地站起身,指着洪培菊道,
“你真是卑鄙无耻,你忘恩负义,你寡廉鲜耻!你当初因为欠了人家很多的钱,你们侯府入不敷出,你才相中了我,相中了我家的钱财!你花言巧语哄骗我的爹娘,我爹娘相信你这个同族同宗的侯爷弟弟,将他们的仅有的田产家财都托付给你,你说将来在你熬过这段日子之后,以你侯爷的身份定能帮我嫁入到豪门。让我不仅荣华富贵,而且地位尊贵。你说,到那时候,爹娘的钱,就留给我做嫁妆,因为嫁到豪门的话,没有足够的嫁妆傍身,对方也也不会看重我。”
冀忞听了直摇头,这种谎话,洪培菊玩起来驾轻就熟。宝茳的爹娘被骗,也情有可原。
有谁能想到,身居高位的侯爷能欺骗自己家的亲戚?
有谁能想到,同族同宗的兄弟会对亲人坑蒙拐骗?
有谁能想到,从遇见洪培菊那天起,他的话没有一句真话?
唉,就只当交了学费。
只是,自己的这份学费的代价太过昂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