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和我彻底解释了一下什么是共感。
每个人周身都自带气场。年老病弱的人气场弱,年轻力壮的人气场强。
整天唉声叹气的人,或者受到惊吓过度的时候,气场也会变弱。
气场弱的人容易被鬼上身,也就是所谓的中邪。
被鬼强行附身的人因为灵魂和鬼魂争夺同一个身体,展现出来的状态轻则疯疯癫癫一阵子,神志错乱,重则一病不起,一命呜呼。
通常来说,鬼物上身会影响正常人的生活,鬼携带的阴气又会影响正常人的寿命,这件事情会违背天地法则。
所以一旦被天道察觉,鬼物会被毫不客气地抹杀。
不过,地府有持证上岗的鬼在人间行走。
有像谢阎王那样用了正常人的肉身的,也有定制的肉身方便让鬼物活动的。
为了临时在人间执行某些任务之类。
等到任务完成之后,肉身就会化成泥土,不会在人间留下一丝痕迹。
共感,顾名思义,就是共同感受的意思,正常来说,就是通过某种方法,让人暂时能和鬼感同身受。
就像我在梦里经历的那样。
不过,共感是一件条件苛刻,而且很危险的事情。
这种探寻别人记忆的隐私行为,只有在人和鬼的气场差不多,且双方自愿的时候才能开始。
同样要在双方自愿的情况下才能结束。
且不说双方自愿,要让人气和鬼气相互兼容,就是一件几乎不可能达到的事情了。
在柳玉三万多年的人生里,见到过的能和鬼物产生共感的人两只手就可以数得过来。
这样的能力本来是成为“引渡者”最好的人选,地府也确实有阎王这样试过了,但是,在一次引渡的时候,就发生了意外。
这个人在一次引渡之后,说自己引渡的时候发生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不但失去了能力,连记忆也差不多丢失了。
一开始大家真的以为是出现了意外,但是后来发现,这个人的性格大变,行为举止和之前大不相同,直到后来才发现这个人换了芯子。
因为借助人的身体活过来的鬼去找它的仇家复仇去了。
他继承了这副身体主人之前的命数和阳寿。
地府的人没有办法越过天道直接干涉,等到这个鬼寿终正寝,这才将他擒住。
根据他的供述,原先这个身体的主人早就已经被他吞噬,成为他力量的一部分了。
……
鬼可以在共感的时候引导我沉浸在她们的情绪里,然后将我困在他们创造出来的世界里。
最后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用我的身体当做“保护伞”,隐藏在我的身体里,代替我生活。
听完她的讲述,我这才有些后怕起来,心有戚戚地看向坐在一旁的胡恬。
或许是我们三个人,三双眼睛齐齐看向了她,让她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你们都这样怀疑地看着我干嘛,好像我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样!”
胡恬有些急了。
柳玉眯了眯眼睛:“老实说,你有没有想过将灿灿的身体据为己有,自己重新活过来?”
胡恬老实巴交:“没有。”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我有些看不下去了,有点想替胡恬辩驳一句,毕竟她确实不是这样的人。
柳玉却已经不再追问了:“好吧,你也算是个可怜人。我们还是商量一下怎么解决李延的事情吧。”
我看着柳玉:“柳姐姐,你要不去迷惑一下那个李延,让他自己把证据交出来怎么样?要是成功了,我的一半积分也分给你。”
陈自元:“不可。”
我疑惑地看向他。
柳玉翻了一个白眼:“谢扒皮封了我的法力,怕我闯祸。”
此路不通。
我绞尽脑汁:“李延现在担任软件总工程师,汪立,也就是胡恬的丈夫,现在算是李延的领导。要是能让汪立知道这些事情就好了。
只要他知道了这些,那他一定不会放过李延的。可是,我总不能说是他已经去世了的老婆跟我说的吧。
说了人家估计会把我当成神经病,然后明天,我的老板估计就会开除我,我辛辛苦苦找的工作估计就要泡汤了。”
柳玉:“这还不简单,人家小夫妻两个肯定有什么隐私是大家不知道的,只要说出来不就行了。”
我觉得这个方法可行,期待地看向胡恬。
胡恬想了想:“汪立很喜欢吃我做的糕点,尤其是绿豆糕,他总说街上买不到我做的这个糕点的味道。”
柳玉:“那简单了,你待会教灿灿做个糕点,然后找个理由把汪立骗回来就行了。”
问题似乎迎刃而解了。
但是又好像没有解决。
柳玉说谢阎王找他有紧要的事情,还让陈道士跟她一起回去。
顺便,我能和鬼产生共感这件事情也要和谢阎王报备一下,于是两人就先离开了这里。
而我去超市买了食材,按照胡恬的教学一步一步做,但我好像天生没有点亮做饭的天赋。
“不不不,你和面水加多了……”
“不不不,火大了火大了,绿豆会糊的……”
……
我在厨房一阵手忙脚乱之后,看着面前一盘散架不成型的绿色糊状物,陷入了沉思。
连胡恬都面露苦色。
但是刚才柳姐姐说像她这样记忆有损,神志不清的鬼,已经属于中难度的鬼了,能得到的积分基本上在1000以上。
我重新拾起信心,不就是做饭嘛,1000个积分呢!
最后,我终于在做出了没蒸熟,蒸糊了等等一系列翻车之后,做出了一盘品相和味道都还算可以的绿豆糕。
我向老板要了汪先生的联系方式,在联系汪立之前,我问胡恬:“如果他不肯相信的话,必要的时候,我可以提起你那天晚上……的事情么?”
胡恬沉默了一会,还是幅度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我拨通了汪立的电话,骗他说他家里墙面被白蚁腐蚀了,请他回来看一下。
汪立不疑有他,匆匆忙忙赶了回来。
门被打开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身穿休闲服的男人。
虽然这个男人头上没有什么头发,但是剑眉星目,五官俊朗,和谢阎王那种上位者一副威严的气质不同,他看上去反而很随和,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
他看到我后问道:“请问哪里的墙面被损坏了?”
我硬着头皮开口:“其实没有墙面被损坏,只是我有些关于您夫人胡恬的事情要和你说。”
这时候,汪立已经走到了客厅餐桌边了。
他看到了桌上散发着微微甜味的绿豆糕,周身随和的气势一收,转而冷冷地看向我:
“从我家里滚出去!”
我扶额:哎,不愧是夫妻俩,连说的话都一模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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