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昭阳公主的一招错棋,不知道多少人受了牵连。京城里耳聪目明一些的人家,也不敢睡踏实了,这次明显是肃宗和邓太后对上了,谁是太后一31派的,谁是肃宗一派的,这会儿都要小心了。免得城门失火,遭了池鱼之殃。
所有相关的人,全都提心吊胆地等着天亮。只有徐婉如,跟着潘知远回了自己的郡主府,舒舒服服地躺床上休息了。
倒是不千山醉的后效有那么厉害,而是潘知远压根儿不愿意给解了药效。最近这些日子,徐婉如在朝天宫里住着,潘知远虽然见的不多,却也知道,她就在自己不远的地方。
可是就这么十来天,京城内外发生了多少事情。先是萧诚没了,再是忠顺府为了徐简为了利益,牺牲了徐婉如。
萧家竟然还闹出要活人去结冥亲的笑话出来,潘知远听了,可没把那事当个笑话,反而十分火大。若是这些人还敢再提萧诚,潘知远是不介意送几个亲人去跟萧诚团结的,一家子,总要和和美美整整齐齐才像样。
至于忠顺府,潘知远从朱自恒那里多少也知道一些,是个靠不住的。只是,他对忠顺府的认识,终究没有朱自恒来的深远。
听说徐家为了徐简,竟然答应萧家这么荒唐的事情,潘知远是又惊又怒。好在朱自恒早就把事情处理好了,若非如此,这次不止萧家要倒霉,说不定忠顺府也要跟着遭殃。
至于他们打的如意算盘,让徐婉如帮衬弟弟,先答应萧家亲事,以后再改的打算,潘知远是一个字都不会让他们有机会说出口的。无论徐婉如是否想帮家人,在潘知远看来,这些忠顺府的人,压根儿就和她没有一点儿关系。
徐婉如已经在床上休息了,潘知远坐了她的床边,半靠在躺椅上面,想着很多年前的旧事。那会儿,她也喜欢赖床,自己每天早起了,就这样静静地到她屋子里坐着。谁也不会说什么,谁也觉得这样理所当然,自然也包括他们两个当事人了。
这样片刻的宁静,已经多少年没有经历过了。潘知远半闭上眼睛,却想起刚才马车里的一幕。英王对她,始终还是动了真心。这一次,如意不会再上当了吧?
至于邓太后和昭阳公主,潘知远有的是法子,天家人身上宿怨都重,经常听说后宫那个妃子被魇着了,等昭阳公主出宫了,潘知远多的是法子对付她。不过,潘知远也自问,这次实在是他太过大意了,认识从他的朝天宫接走的。等陈云龙来告诉他的时候,潘知远才觉得有些异常,再接着,就收到消息,说英王带着徐婉如离开皇宫,往荣园郡主府的方向去了。潘知远马上知道,有英王搅和进去,必定没什么好事情发生。所以,他飞速找去,在荣园不远的地方,对上了英王。
潘知远一直以为,她以前喜欢的,是谢家那个没心没肺的负心人,谁知道,她喜欢的,一直是这一个。这会儿冥冥中,两人又碰到了一处,他又救了她。
冯绮雯当年错了,如意这一次,可不能再错了。不管是哪一个,两个都避开了,冯绮雯的磨难,总不会再发生到徐婉如的身上。
孙道隐很早以前就说过,天道不变,可是潘知远总是心存侥幸,天道虽然恒久,可是人心易变,说不定,一切都能改变呢。
徐婉如睡的深沉,潘知远坐了床边,想着如何隔开徐婉如跟这两人。眼下的谢石安不足为虑,倒是英王,他再这样一次两次的蹦出来,难免出事。这次虽然是英王救了徐婉如,潘知远却是一点儿也不开心的。
只有他们都不好了,他才能顺心,徐婉如才能如意。至于谢石安,潘知远很高兴他找了个正经事做,忙着造反跟肃宗对抗,这样的谢石安,怎么可能有空来沾花惹草,惹到徐婉如的头上来?
更何况,英王那一招借花献佛,也玩的颇是神来之笔,把苏落雪推给了谢石安,这会儿几个姬妾在谢家住着,一个两个都有了身孕,就算满京城的闺秀都喜欢谢石安,想到这一点,很多人家也会打退堂鼓。
而徐婉如本就心气极高,怎么看,都不会选中谢石安了。现在,潘知远对这一边,倒是没什么疑虑了。眼下最担心的,就是英王这个搅屎棍了。他若是再继续留在京城,恐怕要惹出些什么麻烦来。
看来,还是早点打发了英王出京才是。毕竟,男儿志在四方的,英王也该出去做点正经事了,不能老留在京城,一天接一天地扮演纨绔。
徐婉如睡的不踏实,伊呜了一声,似乎要醒过来了。潘知远有的是法子解了千山醉的药效,只是,他也想要一刻这样的时光。像是回到过去,毫无忧虑,毫无阴影,每日里只盼着去看花,去喝酒,去骑马的日子。
只是,她出嫁之后,她的世界,还有他的世界,一起都碎成了冰凌。
过去的事情想的越多,潘知远就越不愿意留了英王,继续住在京城。看来,得给三边和洛阳加点火了,否则英王再这样在京城太平富贵下去,实在是很扎眼睛啊。
至于洛阳那边倒是好办的很,洛阳王进京,给肃宗献了前朝的宝藏秘密。说是前朝有个豆娘令,得豆娘令者得天下。
只是这个豆娘令,却又绑定在七个卷轴上面。洛阳王进京献出的,就是其中的一副。这个秘密,别人或许不怎么清楚,潘知远却是知道的很多。他们潘家之所以被抄家灭族,就是因为这个卷轴的秘密。
对外,大梁一朝的皇帝只说,是他们潘家战事不利,损兵折将,连累了士卒,所以才被抄家灭族。而年幼的潘知远,却跟着冯家,安然长大了。
只是这个安然平静,却只在冯家里面,外面的世界,却充满了冷眼和指责。就连当年的潘家旧部,也是这么指责潘知远的。这么多年了,当年的人,现在都已经入了黄土,潘知远想起这些,仍旧心有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