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懿旨:文思侯嫡长女姜氏,年芳十八,贤德端良,娟好静秀……特封为端阳郡王正妃,钦此。”
“姜余欢接旨,谢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姜余欢这一声“谢”发自内心,这下小命可以保住了,劫后余生也不过如此。
她是侍妾可以随意打杀,身为郡王妃总不能说杀就杀吧。
她接过懿旨,格外珍惜地举着。
“郡王妃,明日可要记得去宫里谢恩。”来宣旨的是琴嬷嬷,她对姜余欢嘱咐道。
“我知道了。”
“六一,将懿旨供奉在祠堂。”
傅莳楦语气冰冷,恐怕不是想供奉,而是想将懿旨撕个粉碎。
六一看姜余欢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用力把她手中的懿旨一抽,连带着姜余欢都踉跄几步。
姜余欢使劲瞪了他一眼,六一熟视无睹转身离开。
琴嬷嬷离开后,姜余欢和傅莳楦再次回到景宣院。
“恭喜你,找到靠山了。进宫一趟,捞得一个郡王妃,有些本事。”
傅莳楦的嘲讽姜余欢没放在心上,她四两拨千斤,“太后娘娘只是不想自己的亲侄女太难堪罢了,是人都能踩一脚的侍妾,岂不是在打太后的脸?”
“姜余欢,你是不是以为自己不用死了很得意?本王奉劝你一句,别太天真。”
她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太后是为她好才封她为郡王妃的。
太后在打什么算盘,她大概清楚。
无非是想逼她站在太后那边,为太后办事。
太后从她那里知道姜丽想进郡王府,太妃找她麻烦太后也有预料。她可以大胆地猜测,在太后那里孙太妃的谋算是明牌。
太后封她为郡王妃,姜丽就没有借口打着帮她的名义进郡王府。
即便姜丽以后以侧妃的身份进来,也有她这个正妃在上面压制着。太妃想让姜丽做什么,始终有人掣肘。
如此一来,孙太妃必定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
她想要保命,要么抱紧太后的大腿,替她做事,要么寻求傅莳楦的保护。
但太后此举,已经是在离间她和傅莳楦的关系。
她被迫成为太后阵营的人,傅莳楦不会帮她。
她就只能选择太后。
太后一石二鸟把她逼得无路可走,她偏偏要不走寻常路。
“傅莳楦,我们之间没有必要针锋相对。字据消失,但该我履行的承诺我会履行。我们应该合力寻找破解之法,而不是内讧。”
傅莳楦一记冷笑,声音暗含警告,“内讧?本王跟你不是一路人。”
“是是是,不是一路人。”他是好人,她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再多吐槽的话也只能憋在心里,姜余欢温声和气地劝傅莳楦,“我是真心想让一切回归正轨,你想想宁素,想想素敏,别上了太后的当!杀我解决不了问题,只要我愿意努力一切都还有可能。”
傅莳楦没说话,低着头似乎在盘算什么。
沉默片刻后,他道:“立字据。”
立字据就是有转机,对她也是一种变相地保护。
姜余欢心下一松,吐出一口浊气。
“好,我立,但有条件,你派人贴身保护我的安全。”怕傅莳楦拒绝,姜余欢又迅速补充了一句,“如果我死了,宁素和素敏就真的没有机会过正常的生活了。”
“三七会保护你。”傅莳楦也顺势提出自己的要求,“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七天内,让傅令奕纳妃。”
“其实宁素不想侍寝有很多办法……”
“都试过,不然宁素不可能安然无恙到现在。没有什么是万无一失的,总有一天会被拆穿。最近傅令奕已经开始怀疑,必须尽快让他纳妃。”
姜余欢感到疑惑,“纳妃就能解决问题吗?”
“只要有足够貌美又有野心的人进宫,宁素就很安全。”
懂了,傅令奕好色。
只要纳妃,就势必有人为了争宠使手段,这对宁素来说是好事。
但七天,她没有把握……
“有没有办法拖一拖,给我半个月的时间?”
傅莳楦睨了她一眼,松口道:“最多十天。”
十天……也很紧。
但看傅莳楦不容拒绝的表情,显然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姜余欢无奈应下,“好。”
她立下字据,这次写得比上一次更严谨,直到控制完全解除才算完成承诺。
十天内让傅令奕纳妃以及三七贴身保护她的安全这两条也一并写了上去。
交易达成后,姜余欢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思考解决的办法。
其实现在的情况和现世的爱豆与粉丝之间的关系很像。
她笔下的人物就如同爱豆,有人设,且在粉丝面前伪装得滴水不漏。
只在少数人面前暴露自己的本性,而这少数人不会出卖他们,亦或者就算出卖,粉丝们也不信。
因为在她的加持下,粉丝都是十级“脑残粉”,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相信。
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这些人在粉丝面前崩人设,消耗“粉丝”的信任度,让他们真实的模样展现出来。
让傅令奕纳妃,他爱宁素,只娶一人的人设就必须崩塌。
傅令奕好色,可以从这里下手。
她找到傅莳楦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他,得到的却是傅莳楦的嘲笑和否定。
“捉奸?如果只是后宫的人看见,那我劝你趁早放弃打算,最后只会不了了之。”
姜余欢瞬间明白,他们也曾做过,但没有成功。
后宫本来就没有的多少主子,大多数都是宫婢内侍,自然不会把这些事往外传。
“如果被大臣们看见呢?”
傅莳楦继续冷笑,“他们在朝堂提出选妃都被傅令奕拒绝,你觉得他们逼迫有用吗?”
“太后呢?太后可以直接下懿旨封妃。”
“太后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听到这个回答,姜余欢非但没有气馁,反而眼前一亮。
“没有这个打算,那我就逼她打算。”
姜余欢志在必得的模样,傅莳楦不由得侧目,“你有对策了?”
“我得先找个人试一下,看看能不能行。忠义伯府有给我下帖子吗?”
“嗯,后日巳时。”
那就从忠义伯府开始下手吧,人多,方便找试验对象。
“忠义伯府邀请哪些人你知道吗?”
“想知道什么问三七。”
说着,傅莳楦就起身要走。
“等等,明日你要进宫吗?”
“谢恩的是你。”
“哦。”
傅莳楦离开后,姜余欢也回到自己房间。
她问了三七关于忠义伯府的事,选中自己的试验对象。
永安宫。
正殿里地上满是狼藉,鸦雀无声,静谧得可怕。
婢女们跪了一地,低着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孙太妃手随意地搭在榻边,鲜血顺着手指流到地上。
陶嬷嬷端着纱布和药瓶出现,“娘娘,先止血吧。”
孙太妃一言不发,阴沉着脸把手递过去。
陶嬷嬷用纱布擦拭伤口周围的血迹,孙太妃仿佛察觉不到疼痛一般,眉头都不皱一下,目光在一众宫婢里流连。
“娘娘,莫气坏了身子。”陶嬷嬷看着长长的伤口,心疼不已,忍不住劝道。
孙太妃挑起唇角,露出一个妖冶的笑,“哀家不气,不过是一个郡王妃的位置,把人杀了位置自然就腾出来了。”
“那娘娘又为何如此……”
“吓吓她们罢了,瞧,左边第二个不就受不住了?”
陶嬷嬷顺着孙太妃手指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左边第二个婢女此刻抖得像筛子一般。
被孙太妃点名之后,抖得更凶。
“她叫什么名字?”
陶嬷嬷收回视线,继续包扎伤口,“她叫绿柳。”
“新来的?”
“来永安宫有四五年了。”
“四五年,藏得挺深啊。”孙太妃忽然“呵呵呵”地笑起来,随即轻飘飘地吐出一句话,“来人,拖出去杖毙。”
绿柳惊惧地抬起头,凄声哭喊道:“娘娘饶命啊!不是奴婢,不是奴婢呀!”
“什么不是你?”
绿柳抖着唇小声地辩解,“不……不是奴婢背叛了娘娘。”
孙太妃笑得更盛,连说话的语气都沾染着笑意,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说什么高兴的事。
“哀家何时说过是你背叛?”
绿柳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不打自招,以为孙太妃不是为了背叛的事,心中更加迷茫,“那……娘娘……为何?”
“你抖得厉害,晃到哀家眼睛了,拖出去。”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不抖了,再也不抖了……”
绿柳被人拖远,孙太妃的嘴角耷拉下来,低咒了一声,“蠢货!”
半晌后,年内侍进来禀告,“娘娘,绿柳死了。”
“嗯。就这水准,竟然在我永安宫潜藏这么久,给哀家查,有没有人掩护。”
“娘娘,绿柳死了还怎么查?”
“死了就不能查了?”
年内侍在永安宫也算孙太妃亲信,说话也不及其他人那般恭敬和害怕。
孙太妃对他也很包容,以至于年内侍以为自己在永安宫有什么特权。
孙太妃突然变脸,猛地让年内侍想起眼前这个不是一个正常人,而他也与其他人无异。
“能,能!”年内侍连滚带爬地退出大殿。
陶嬷嬷包扎好,抬头看见孙太妃已经闭上眼,轻手轻脚地将婢女们屏退。
几乎是婢女退出大殿的同时,孙太妃睁开眼。
“娘娘,去床上休息一下吧?”
“无事。后日是忠义伯的寿辰,让忠义伯夫人给姜余欢下帖子。”
陶嬷嬷是心腹,孙太妃一说便知道她在作何打算。
她踌躇道:“娘娘准备在后日……到底是忠义伯的寿宴,见血会不会不好?”
“哀家看得上祁小玉,愿意扶她坐上郡王妃的位置,沾染点晦气算什么?还有姜丽,给她送点金创药去,让她去参加忠义伯的寿宴。告诉她,机会就这一次,办不成就给哀家乖乖嫁去杨府。”
“是。”孙太妃说一不二,陶嬷嬷劝过一次就不再劝。
她想起按照规矩,明日姜余欢要进宫谢恩,遂问道:“明日姜余欢进宫可要给她个教训?”
“不必,人都要死了,让她过天好日子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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