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公子有何证据证明你是被陷害的?”林少安问。
“字迹是模仿的还不够?”
林少安不偏不倚,“纸条的笔迹和宁公子的一模一样,但目前无法证明纸条是你们所写,同样也无法证明是被人模仿,所以不算。”
宁正想了想,“我们被下药了,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多人发现,我们还……”
宁国公世子夫人附和道:“没错!实在是蹊跷。”
云朵孱弱的声音传来,“二位公子向来如此,一到床上就……格外癫狂,仿佛失智一般。”
“闭嘴!这里何时轮得到你说话!”
“世子夫人,她是受害人亦是证人,有权说话。”
宁国公世子夫人阴毒的眼神看着林少安,林少安恍若未觉。
“既然宁公子一口咬定被下药,那就烦请杜太医再度施以援手。”
“应该的,应该的。”
杜太医擦了擦不存在的汗,顶着宁国公世子夫人和孙大夫人灼热的目光,走上前给二位把脉。
不多时,有了结果。
“二位公子并无中药的痕迹,但……”
几人异口同声,“但是什么!”
“但二位公子纵欲过度,日后恐怕与子嗣无缘了。”
“不可能!”
“你胡说八道,你这个庸医!我哥整日清心寡欲,怎么会……”
“我儿子最是恪守礼教,他甚至连通房都不要。”
医术遭到质疑,杜太医也没有好脸色,“老夫若有诊错,愿辞去太医之位。”
“二位公子还有何话要说?”
倒是孙琪老神在在,不急不缓道:“听说在事发之前你们一直在这个院子,如果不是中药,我们怎么会一直躲着不出来,明知道你们在外面还做这等事?”
林少安照例询问云朵,“姑娘对此可有解释?”
“我被人带到这里便昏迷了,醒来时就发现宁公子在……然后我便大声呼救。他……他看我醒来,就赶紧捂住我的嘴,如果不是我用簪子刺痛他,我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宁公子,可否让我看看你的肩膀。”
“不必看了,肩膀确实有伤。但这恰恰证明,我们中药,不然怎么会被刺伤也不停下?”
“要不,问问另外一位?她总不至于说谎。”
姜余欢的话提醒了众人,大家这才想起姜丽也在其中。
姜丽想降低存在感躲过去,她可不同意。
姜丽猛地掀开床帐,转过头,双眼猩红地瞪着姜余欢。
“姜小姐,你是如何到这里的?”
姜丽咬紧后槽牙,“我走在路上被人打晕,醒来就在这里。”
“可有看到那人的面目?”
姜丽万念俱灰地看了一眼傅莳楦,摇头道:“没有。”
“方才那位姑娘的话你可能证实真假?”
“她说的……是真的,我比她先醒,那时候他们已经……”
“我想起来了!当时进到院子里,我是听到有声响。但当时大家都为甄大人的事着急,我也就没说。”
“你这么说,我好像也听到隐隐约约有声音。”
“这么说,在我们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
“那肯定是被下药了吧,不然怎么会这么猖狂?”
“可是那张字条和宁公子的字迹能对上。”
“不是说了字迹可以造假?”
“那姑娘还说他们就喜欢这种刺激的呢?”
“再喜欢刺激,也不至于嚣张到连自己的名声都不顾啊。”
“说的是,尤其他们还是京城出了名的君子,不至于自毁名声。”
一时议论声起,林少安静待片刻后才继续问。
“你可有察觉到他们有什么异样?比如眼神迷蒙?”
姜丽答:“没太注意。”
“大人,民女还有话要说。”云朵忽然想起什么。
“你说。”
“你们撞开门后有两个婢女过来想要拉开他们,当时有人说‘我好不容易睡到世家贵女’。请问大人,如果人中药,会说出这样的话吗?”
“忠义伯夫人,还请让那两个婢女出来对质。”
忠义伯夫人答应得爽快,她点出两个婢女,对着二人嘱咐道:“如实回答。”
她特意将重音放在“如实”二字上,婢女怔怔地点头。
林少安问:“方才你们也在,云朵姑娘所说是否属实?”
“奴婢……奴婢没……没听到说什么。”
“奴婢也没听到。”
大家七嘴八舌地都在说话,没人听见里面有人说话。
姜余欢当时捂着耳朵,也没有听见。但云朵是她安排的,不可能说谎。
她转头看向三七,三七冲她示意婢女在撒谎,她便知道方才忠义伯夫人是在威胁。
一想便知,忠义伯夫人不愿意得罪宁国公府和左相府。
姜余欢想着要不要站出来提醒他们宁正和孙琪纵欲过度的事,这件事被岔过去再无人提起,但这是证实宁正和孙琪表里不一最直接的证据。
她正犹豫,忽然听到林少安说:“方才杜太医说二位公子纵欲过度……”
“大人,她们撒谎!”云朵不知道是不是被林少安的话提醒,忽然义正言辞道,“宁正和孙琪平日要维持自己的君子之风,不敢对京城的贵女做什么,所以一直都是挑民女这样无权无势的人下手。方才他们分明说了这句话,民女不知道她们为何撒谎。而且他们向来喜欢用助兴的香,今日或许便是这样,所以才会当着宾客的面继续。”
说着,云朵摇摇晃晃地膝行到林少安面前,不住地磕头,“大人,求你给民女做主!求你给民女作主!”
云朵的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加上她凄楚的请求,仿佛警钟一下一下敲在众人心口。
杜太医的医术绝对是没问题,他若是胡言,那他的官也别想做了。
孙大夫人和宁国公世子夫人都说她们的儿子克己复礼,他们在大家所呈现的面貌也是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如何会纵欲过度?
他们之中没有一点风声传出,云朵说的话极有可能是真的。
一旦相信云朵的话,大家的心就开始偏移,开始怀疑他们说自己中药是为自己洗脱污名的借口。
众人的目光一下变得不同,有嫌恶、有幸灾乐祸,那些为宁正和孙琪说话的贵女也不再开口。
“胡说!胡说!”宁正突然变得癫狂,他冲到云朵面前,抓起她的头发,啪啪两巴掌扇过去,“贱人!住嘴!住嘴!”
所有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如今谁还能认出这是京城人尽皆知的君子宁正?
宁芷吓得紧紧攥住宁国公世子夫人的衣袖,“母亲,我怕。”
她的话将宁国公世子夫人唤醒,“正儿!”
宁正此刻哪里还有理智,离得最近的林少安急忙钳住他。
云朵捂着脸,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在地上。
她蜷缩着身体,怯怯地不敢反抗。
“杜太医,助兴药物可能检查出来?”林少安把宁正钳制住,继续回到案件上。
“有的能,有的不能。不过两位公子的身体亏空成这样,只怕是与助兴药有关。”
宁正一听,又冲到杜太医面前指着他骂,“你这个庸医!我怎么可能与子嗣无缘!”
“正儿!”宁国公世子夫人冲上去,和林少安合力才将将控制住他。
宁正感觉自己冲破某种桎梏一般,心中积攒的郁气全都释放出来。
他挣脱着,脸上哪里还有温润,整个脸扭曲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吓得外面的人忍不住后退。
“宁正!”
“放开我,一定是他诊错了!”
“啪!”宁国公世子夫人抬手一巴掌打在宁正脸上,脸黑得滴水,“闹够了没有!”
“母……母亲。”
宁国公世子夫人警告地瞪了他一眼,转头对着林少安道:“林大人,此事到此为止。”
“恕下官难以从命,这里有苦主,案件便不能不了了之。”
见林少安不答应,她又从云朵身上下手,“云朵,是吧?今日之事蹊跷,但你到底是受害人,我宁国公府愿意补偿。你可愿随我们回府?”
云朵不是傻子,她拆穿宁正的真面目,跟他们回去就是死。
她摇着头,佯装被吓得失神。
“你坚持要告我儿?”
她继续摇头,也不说是告还是不告。
宁国公世子夫人失去耐心,转头看向孙大夫人。
孙大夫人此刻也是焦头烂额,正想着怎么把事情糊弄过去。
只是还未有思绪,便有小厮探头探脑被忠义伯发现。
“鬼鬼祟祟做什么?”
“伯爷,刘捕快求见。”
“刘捕快?”
小厮让出身后的人,刘捕快冲着一个方向叫道:“大人!”
“刘捕快,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刘捕快抱拳,“顺天府有人击鼓鸣冤,属下特来请大人前去主持公道。”
“衙门不是有府丞?”就算有案件,在最初的阶段也不需要他亲自看。
刘捕快瞄了一眼宁正和孙琪,“事关宁国公府和左相府,必须大人去。”
“什么事?”周哲问。
“有人状告宁公子和孙公子奸污。大人,您快随属下回去吧!来的有十多户人家,有的还是大着肚子来的!”刘捕快神色焦急,显然衙门的人已经无法处理。
周哲一听,也不多问,急忙道:“好,本官这就随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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