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钧:“……”
他转过身,冲弟兄们摆摆手,“还骨归坟。”
他宁可去看那些“英雄们”的骸骨。
叶风则满心的莫名其妙。
平头哥吃辣条不是常规操作吗?这些人那满脸的震惊和惨不忍睹的样子是闹哪样?
搞不懂,不搞了,继续研究这“可爱”的缩骨功。
其实验明白了也就不觉得稀奇了。人体的骨骼有206块,所谓的缩骨功,就是把一些关节脱开,再交错或者是套筒。对肌肉的处理就是压缩或者堆积去不显眼处。
痛吗?生不如死。
但要从小练起,痛习惯就好了。全身骨骼和肌肉都会变得异常。不过缩起来后还是非常影响行动力的,难怪江俊复平日里跟个不存在的小透明儿似的。
当然了,这也相当违反人体学和自然规律学。
叶风要把其当成特殊的案例做个详细的记录。包括其体内的每一阶段可能会有的变化。
为着这,他今晚要住在山里。
肌肉那些越早研究越好。
戚钧听到他这么说,无语几息后,无奈地吩咐扎营。
也没追着他问正事了。戚钧估计现在叶风那脑子九头牛都拉不回到案子上来。
不,当晚,他就听到叶风忽然出声:“得抓紧追查官员连环失踪案。”
顺线捋一下。
已知阿三与大长公主杨金蓉的驸马有关。
何驸马与四皇子联手谋害了前太子杨嘉仁。
毛元威扛走阿三,说明其主子不是何驸马就是四皇子。
毛元威杀了戚正鹏。
那杀害戚正鹏的主谋也是杨金蓉、何驸马和四皇子。
戚正鹏当时查的就是官员连环失踪案。说明:那起案子就非常有可能也与这几人有关。
可几人如此做的动机又是什么呢?
“戚使,你说,会不会就因为那些失踪官员不肯站四皇子阵营?”
“不可能。”
戚钧断然否认:“满朝文武,站他的本就没多少。他人不行。”
“那你觉得谁行?”叶风好奇追问。
戚钧豹眼一瞪,切块烤肉递过来。
吃吧,堵住你的嘴。
这是能瞎问的吗?
话说,这晚就只有叶风还能吃肉,戚钧能啃干粮,别的人吃草都艰难……
戚钧把肉塞给叶风后,再压低声音道:“那些人的失踪,可能跟‘信王派’有关。”
他查了那些人在失踪前处理的一应事务,艰难地从其中发出了这一点。
当年。
“安王派”,是以六皇子杨嘉安、左相商华瀚为首的朝中一个派系,他们一直致力于反对向匠作人、商人、各矿藏,收取赋税。
他们认为:匠作人是应该鼓励和贴补的;商人本已交纳了商税,就不应再交纳其它的税赋。比如铺面税、运送税、人头税等等,其中包含最大的就是盐商的盐税。
毕竟商人对国朝经济的作用和贡献巨大。而各矿藏,本属于国朝公有,也分属当地管辖,所有出产一律都上交了国库,不应再加收各种赋税等等。
那有人反对,自然就有人支持。
“太子派”,是前太子杨嘉仁、前右相沈睿峰为首的派系,就不愿意取消那些赋税。
理由只有一个:国库来源最大的就是商税和矿税,一旦取消,所有的压力都将给到平民百姓。那支撑国脉运行的经济绝对就会崩塌。
百姓们的税赋已经够重了。
这就是:你不从有钱人的口袋里去拿,却专找贫苦百姓的米缸里去掏,像话吗?
两派因此争执不下。
之后,“太子派”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开始失踪,然后前太子也没了。现太子倒是和前太子的主张一样,还勉力支撑着。
“安王派”一时风头无两,占据上风,他们主张的那些税赋全部被取消。
“难怪国库穷得底儿掉。”
叶风咽下嘴里的肉,小小感慨了一下下。
其实他有猜测是与那些派系相争有关。毕竟恩师的资料里都记载的有。而且恩师深恨“安王派”的所作所为,只是一人之力终有限,其也阻拦不得。
提到这些破事儿,戚钧也烦得不行。
可想想……
“如果真的和‘安王派’有关,这案子我们破不了。”
“安王派”的崛起和兴盛,就因为他们的主张拉拢了工、商、矿三大势力,奉者如云,富可敌国,引从者云集。
这一杆子要是捅下去,比捅十个马蜂窝还糟糕。
“没有破不了的。”
叶风才不管什么王不王、派不派的。
从国律论,违律必究;从国运论,他也得把那些给拆了才行。
他可是清清楚楚:本朝的倒闭,就是被那些派系给玩完儿了的。
虽然,哪朝哪代都有各派系的势力划分。毕竟:有相同志向和目标的人会凑到一块儿,就成一方阵营了。
就像他和戚钧。
戚钧倒是没想到叶风能这么“勇”,他自己在知道此案关系到安王阵营的时候,都有些灰心丧气。
就算他锦衣卫有权捉拿和处理任何官员,但这么一杆子杵下去,将会引起朝野上下工商矿三方的势力反扑和攻诘,那别说他戚钧了,就是整个锦衣卫,也必会被扛不住压力的陛下给彻底消除。
“那你打算怎么做?大开杀戒可不行。”
戚钧有些纠结着提醒。
叶风看他那满脸络腮胡子快打结的样子,笑笑。
继续切肉继续吃,随意说了句:“太子要回来了。”
要破此案,就还是得遵照那个基本点来——给他们想要的。
戚钧听得有些懵。
“你要对付太子?”
“对啊。”
叶风笑眯眯点头。
戚钧:“……”
自己到底是招了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回来?还有这疯子不敢想、不敢做的事吗?
……
而不想碰现太子杨嘉礼的,还有郑连泽。
皇宫御书房内。
郑连泽站在御前,听到陛下吩咐他去亲迎太子,他就不想碰。
陛下的意思很明白:不能让太子回京。
郑连泽很清楚这事会被人骂后代没屁眼。
虽然他郑连泽也不可能有后代,也手黑心黑的干掉过不少好人,但太子,尤其还是挟民望回归的太子,他要是动了,西厂很快就会被陛下拉出去填黑锅。
没法存在了。
“臣遵旨。”
郑连泽还是乖乖领了圣旨。
他没得选。
退出大殿,走在幽暗冷清的长长宫道中,郑连泽知道这次肯定又是被秦浩贤给算计,他得想法算计回去,还得把戚钧一块儿拉下水。
想到戚钧,就想到了那个叶风……
郑连泽的白眉就下沉几分。
是夜。
三月雨霏霏,如烟似雾,飘渺无绝。没完没了间,将无月的夜色拉扯得更加厚重、朦胧。
西郊外十里处,“清明观”中清明塔外,来了位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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