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秦鸢出现的时机太巧了。
恰好能救下秦鹤,恰好知道一个可以在废楼暂时避难的地方,恰好知道那么多消息,甚至恰好还拥有一个所谓能找到宋绵绵心灵的钥匙。
剖白来得太过于莫名其妙,只会惹人怀疑。
就像是刻意想把这些东西告诉席玉一样。
她没有去接这把钥匙,保持着双手插在宋绵绵校服口袋的姿势,侧身从窗户里瞥见自己顶着一张陌生的、属于宋绵绵的脸。
席玉不动声色地拉开了和两人的距离,展颜一笑。
“现在的我应该是宋绵绵没错吧,你们又是怎么认出我的呢?”
“非常遗憾,我和秦鹤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这种地步,他不可能为了我跑到废楼,我也没有鲁莽到会直接和身边莫名出现的东西跑到一起。”
她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的额头,语气倒是很平静:“你们在这具身体上做了什么手脚,对吧?”
方才还面前满目信任的秦鸢变得神色阴冷,只闻秦鸢阴测测地笑了一声,原本站在她身边的秦鹤便化作灰尘消散。
“所有妄图改变学校秩序的人都会被温昕带到这里,这是我们共同的决定,宋绵绵在这个地方受了那么多苦,现在她想主宰这里,让那些曾经在她面前肆无忌惮的东西都小心翼翼地缩在规则之下,这是她应有的权力。”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你们制定的新规则根本完全没有关于霸凌的部分,所以其实你们是乐于看见甚至在助长这种风气吧?”
席玉随意地坐在课桌上,她歪头一笑,眼里聚起冷色,却又很快融作一弯清泉。
“让我猜猜,宋绵绵控制学校的力量就来自于那些恶意怪物,一旦学校里没了恶意,你们就无法再控制学校,所以你们就通过王老师不断制造各种各样的霸凌事件,温昕看上去是全校师生都欺负的‘坏学生’,实际上这也是你们有意为之的吧。”
“不愧是席警官,猜得不错。”
秦鸢坦诚地点了点头:“你为了帮我找出张诚害我的线索,差点被他家里的势力沉江,你的爷爷又收留了我们,我们本来不想对你动手的,你接下了钥匙,就是成为我们中的一份子,可惜你不够聪明。”
席玉点开白事店面板,将一沓一沓金光闪闪的冥币叠在课桌上,聊到一半突然开始撒钱这种离谱的事让秦鸢愣在原地,甚至一时都忘了自己接下来该干什么,怔怔地看着席玉。
“你讲完了吗?虽然你们未必想听,但我还是姑且说一下,直到现在,不管是我还是爷爷,都没有后悔过帮你们这件事。”
席玉堆出了一棵高高的冥币圣诞树:“没有什么反应吗?好吧,那我继续说了。”
“我听说冥币能在怪谈里使用,想必你们应该也有自己的用法,你们有没有想过,不靠惩罚,不靠诱导,就像外面的那些学校一样,真正地管理好岳山中学?”
“监控我会另外帮你们买好,这些钱可以作为你们管理学校的初始资金,还有这套五三,可以给每个学生都配上。”
“岳山中学会继续收留那些和你一样的学生,他们走进学校时见到的应该是一个庇护所,而不是另一个地狱。”
秦鸢的目光还在那棵冥币圣诞树上没有挪开,她停顿了很久,才琢磨清楚席玉的意思,她忽然轻笑出声:“没有人有资格替她说原谅。席警官,温昕自己动不了手,就想让我杀了你,可我对你更下不了手呀。”
“刚才我说的话,麻烦席警官转告给哥哥吧,至于席警官的提议,就麻烦你今晚凌晨两点半再去一次废楼天台,当面听听她的决定啦。”
窗户外的血婴消弭,只留下一地人形的血迹,席玉推开门,临跨出教室前回头问道:“你自己不去见见秦鹤吗?”
“不见了。”
秦鸢坐在教室里,闻言望向席玉,摇着头笑道:“有些人是不敢说再见的。”
走出废楼,席玉立刻看见了等在门口的小月和温昕。
终于能从兜里掏出糖,席玉揽过小月:“咱们晚上就去找你的记忆,现在嘛,先去食堂和他们集合,看看能不能逮着杨天星。”
比起高高兴兴往席玉身上一赖的小月,温昕怯怯地站在一边,像是既担心席玉不和她说话,又怕席玉真的对她生气似得。
“温昕?”
席玉又一次对温昕伸出了手:“一起来啦,你应该也有话要和杨天星说吧。”
路上正巧撞上学生下课,关菲几人自发地跟到席玉身后,几人时不时窃窃私语几句,想鼓起勇气上前和席玉搭话,但总齐齐卸了气,直到席玉主动停下脚步,招呼他们走快一些时,关菲和陈妙雨几人才拉着手和席玉走到一起。
“有想过席玉会受欢迎,但真没想到这么受欢迎。”
席玉所在的食堂长桌坐满了学生,江梨尔几人来时差点都没挤进去,还以为席玉已经超级加速,在这种鬼地方拥兵自立为帝了。
被一群鬼学生围着,席玉却有种大家长的感觉,对每个学生都笑得温柔关切。
解决了人肉食堂问题的李殊一身又腥又臭的污血,脚边还有一个长得像鼠头的鸭脖,他低声啧道:“真是疯子。”
秦鹤身上倒干干净净,他似乎连十三层阶梯也没找着,茫然地在教学楼晃了一天,正憋着火,闻言扯出一个假笑:“李殊,咱们这个怪谈得靠谁,你自己心里有数,说话注意点。”
江梨尔也想说什么,可她忽得嗅到一股明晃晃的尸臭味,条件反射地抓住臭味的来源——
一个看着十分普通的男学生。
“杨天星!”
席玉立刻喊道:“抓住他!”
老实说,席玉这话针对的是柳婉和小月,谁想那些围着她的学生们竟然一个比一个反应快,一群人宛如丧尸一般扑向试图溜走的杨天星。
学生们有着同样的目标,却各有各的死法,混乱间,大家你拔我的头,我掏你的内脏,嘴里都嚷着:“杨天星!不许跑!”
杨天星:......
事已至此,说不定他现在跪下来老老实实把事情都说完的下场反而会更好。
前两天才遇见的、几乎没有反抗能力的活人,现在居然成了能对一群学生发号施令的领导者。
杨天星被无数双手抓着四肢端到席玉面前时,人是完全懵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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