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打开饭厅的门,外面的风呼啸着往里灌,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
不同于下午,此刻的风夹杂着丝丝凉意。
酷热的天气中,这抹清凉吹在脸上身上无比的舒适。
“这风也不算一无是处,还降温了咧,今晚能睡个好觉了。”胡文华大咧咧乐观笑道。
胡屠夫胡母心沉了下去。
无论如何,大热的天气降温都不是正常的事!
事出反常必有妖,别说睡个好觉了,怕是入睡都困难。
想到家里的屋子,两人眉头快能夹死蚊子。
“快回屋洗洗睡,晚上估计要下雨。”水清催促。
入了夜,果然下了雨。
只是这雨不是下,更像是天扯破了一个口子,雨水直接灌下来。
一夜未停。
早上醒来时,刚推开窗户,一阵阵浓郁的水汽迎面扑来!
水清连忙关上窗户。
下雨本就潮湿,要是水汽再进来了,待会屋子里哪哪都是水珠。
外面依然是瓢泼大雨,好在风比昨日小了许多,院子里盖了风雨连廊,从里面走,不会被雨淋湿。
水清先是去了厨房,发现娘已经做好了早饭。
她直接去了最前面的五间屋子。
原本江河湖三人住了三间,后来凌然和白子谦两人安排住了另外两间。
五个男孩子,倒也方便,来通知活计更方便。
“凌然子谦,这几日雨大,你们进叔去喂牲口,你俩就不用管了。
江河湖,你们三人每日每个房间放四份炭,第二日收回后放灶洞旁。”
范进蓑衣里面可以穿上她在商城买的雨衣,不会淋到雨,蓑衣大也能将雨衣遮挡的严严实实。
而炭能吸潮,每个房间放上四份,吸除水分,让房间保持干爽,在湿漉漉的雨季人居住里面舒适许多。
回收后烤烤又能用,一点不浪费。
凌然首先回:“我穿蓑衣去喂牲口。”
“雨太大,蓑衣怕是不管用,淋到雨生病就不好了。”
蓑衣是用蓑草或棕毛等编织而成,挡雨,但挡的大多是毛毛雨小雨中雨,这样的倾盆大雨还是得雨衣上场才成!
“可,进叔”
凌然想说进叔淋到雨不要紧吗?
他年纪轻,即使生病也能比进叔好的快些。
水清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咳了声,纠正道:“没事,他体质特殊,淋了雨也不会生病。”
江河湖:.....他们怎么不知道自家爹爹有这个体质?
凌然和白子谦沉默不语。
两人面前是昏暗天地间的雨幕,身后是干净清爽的宽敞屋子。
不愁吃食,甚至每顿都是花费心思用心做的。
这都是水清婶子和进叔的功劳.....
·
短短一夜,低矮处的良田早已被淹没。
湖泊河流水位直接和河岸齐平。
水清家的地势高,新屋子建造时花了半个月挖的明沟暗渠此刻更是派上了大用场!
不光院子里没有积水,连带的牲口那边也没有积水。
雨水顺着沟渠快速的排了下去。
没有积水,仓库和柴房也就不用担心。
尤其柴房,柴米油盐酱醋茶,没有柴,没法生火做饭,后面的都没法继续。
足够烧两三个月的柴火加上几千斤的炭,搭配着烧,用到冬季都不愁。
此刻的水清一家人,老老少少十三人,从风雨连廊中穿行,鞋袜沾不到雨水;
进入干爽的厨房,喝着热乎乎的小米枸杞粥,配上小咸菜,磅礴大雨中日子一如既往。
甚至平添了一份悠闲。
而山水村本村则没有这份悠闲。
范前家格外糟心!
范大木家的茅草屋第一晚就阵亡了!
大大小小近十口人,连夜全部搬进了他家。
昨晚闹腾了半宿,根本没睡好。
三间砖瓦房,四个房间,原本住着他和二弟两家人,拥挤不堪。
好不容易把二弟一家踢出去了,家里终于宽敞些,如今搬进来更多的堂哥一家人,堂屋厨房哪哪都是人,挤到转个身都困难。
范母孙金花一肚子怨气,脸拉的老长,不带正眼看范大木一家人。
范大木的老娘和婆娘陪着笑脸,但坚决不说搬走的话。
范大木面上则不是很好看。
明明前两日答应的好好的,怎么搬进来又给脸色看?这分明是说话不算话!
如今外面下着大暴雨,他也不可能再另寻住所,大家就挤着呗。
谁让之前范前说大话来着。
只是家里人势必要在范前这儿委屈一段时日了。
李文正在召集人手挖沟渠!
他穿着蓑衣,挨家挨户进屋子说道:“雨势太大,沿路已经有积水了,要是不挖沟渠将水排出去,怕过不了多久会淹到院子里。”
淹到院子里不可怕,可怕的是雨水会浸透柴火!
没了柴,或者柴湿了,在这暴雨肆虐的天气里,日子可就难熬了。
村子里其他人家也知道这个道理,按照自家的蓑衣数量派出家里最有力气的汉子。
没有蓑衣也不行,这个天要是淋了雨,回头生个病,洪水封路,人出不去大夫也进不来,好不了要遭老罪。
好在农户人家,谁不编织几套蓑衣?
没一会,村子主路上已经集齐了七八十个正值壮年的汉子。
李文几人最后来到村子口第一家的范前院子里。
听明来意,范前眉头不悦的皱起,挥手赶苍蝇似的说道:“我姑娘到现在还没找到,我哪有心情去挖沟渠!
要去你们去,别算我那一份。”
跟来的人不乐意了,“村子里挖的沟渠排水,对你家不也有好处?”
“你姑娘没找到,你赶快去找,怎么还能安心在家待着!”
“你不挖,但你也要用啊,真淋湿了柴火,你们不做饭么。”
范前梗着脖子不耐烦道:“你们看我柴房,就那点柴,湿不湿有啥要紧的?我反正不去!”
范前话音刚落,范大木冲了出来,嚷嚷道:“我也不去,别算我的份啊!
我屋子都倒了,更别提柴火了;呵,你们新房子要紧,可得把沟渠挖的又宽又深才行。”
李文等人听着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味。
但人家不愿意,又不能强绑着人去。
况且范大木说的对,他们确实没法不管房子。
屋子里可住着一家老小,全是自己最亲近最重要的人,哪怕自己淋雨,也不能让他们淋雨。
李文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勉强压住愤怒,朝着后面的人一挥手:“走,咱们去挖!”
转身离去的众多汉子,个个气的胸膛剧烈起伏。
范家这两兄弟,太不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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