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昏迷时的呼吸频率相对平缓,但当他醒来,即便情绪控制得再稳定,也会有一两息是相对急促的。
所以,这人醒来时,陆离和王挺便察觉到了。
王挺将棕榈叶帘子掀了掀,朝庇护所内看去,“醒了?”
刚回忆起任务内容的杨子舟被突然出现的一张脸吓了一跳,迟疑片刻,又老实回答,“醒了。”
陆离刚才在处理之前收集的草药,从中找出可以治疗外伤的。
这里没有研钵,她选择借助万能的直刀,剁吧剁吧剁得稀巴烂,准备用来处理这人的外伤。
手里拿着草药的陆离听着两人如此生硬的“寒暄”。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你先别动,身上的针还得过一会儿才能取下来,现在处理下腿上的伤吧。”
杨子舟是新兵蛋子,还没见过多少军医,这下一次见了俩,又帅又美的。
似是意识到自己还没回答对方的话,便磕磕巴巴地,““谢、谢谢。”
陆离头也没抬,将草药敷在消毒后的伤口处,再用纱布包扎着,嘴里也没闲着,为杵在庇护所门口的师哥演示起什么才叫“有效”的寒暄。
“不客气,我们是在草丛里发现你的,你怎么去那了?”
“草丛?”
陆离给纱布打了个结,满意地看了眼从自己手里出来的完美蝴蝶结,抬头对上杨子舟的目光,面不改色地问道,“是啊,那还有好几条蛇呢,不过你运气好,没被咬到。”
嘶,杨子舟倒吸一口凉气,想象了一下蛇在自己身上爬走的画面,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身。
这一刻他也不知道是该怪蛇在他身边游蹿,还是该感谢蛇大仙放他一马了。
”我、我也不知道,就接了个任务。”
“哦。”,陆离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继续脸不红心不喘地忽悠,“那这任务倒是有些危险了,要是我们没及时发现你,你体内的毒素怕是要压抑不住了。”
杨子舟这次不迟疑了,肯定地冲陆离说,“没事的,如果你们没发现我,我就会被接回去的,放心吧。”
关于毒素的事情,他倒是知情的。
陆离跟王挺对视一眼,“不客气,我们先帮你取针。”
取下他身上的针灸针后,王挺嘱咐他躺着好好休息,便出了庇护所。
陆离敛眸跟在后头,之前被压下的疑惑再次出现。
所以,按照他所说的,如果师哥和她没有及时发现他,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他一定是会被接回去进行治疗的。
那相对应的,师哥和她的考核,也就会就此止步了。
只是,陆离开始环顾四周,试图找出蛛丝马迹。
她想知道,对方是如何监控他们的言行的。
生存包里的那枚控制器上,一定是带了定位装置,这是毋庸置疑的。
可,她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对方又是如何在偌大的一个海岛监控他们的言行的呢?
一定不是常规的监控。
现在才是第二天,病人已经出现,病症也已得到了控制,那么接下来的几天,又会有什么等着他们呢?
还是没有理清头绪头绪,陆离只好闭了闭眼,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快到饭点了,找食物先。
监控前的高志勇,眸带精光地看着陆离左右环视探查的模样。
暗自点头,这丫头,倒是聪明,三言两语就从病人身上套出了考核安排,又马上联想到自己的言行被监控着。
只不过,这次投放的是最新研究出来的监控器,微小、自主跟随、外型颜色采用了变色龙的体表变色科技,随着背景的变化融入其中,善于伪装。
这款监控器研发出来的第一批就被用于本次的选拔赛。
所以,是不会这么轻易就被发现的。
与此同时,另一场选拔赛的总教官头疼地通过监控与一个参加选拔的男兵隔着屏幕对视。
他就纳了闷儿了,不是说这玩意是最新型的吗?不是最善于隐藏吗?
还有,这一批不都是技术兵吗?怎么感知这么敏锐的!!
要不挖过去当侦察兵?
高教官暂时没有这个烦恼。
他毫不怀疑陆离与王挺这两个人的医术。
可以说,这次考核,中医要比西医有赢面。
倒不是说他们偏袒中医,故意而为,而是所有人都需要经历在极端情形下治疗病人的经历。
因为,如果最终他们能从这一百个人中脱颖而出,以后是会加入特殊作战小队的。
作战小队的组建,为的就是完成一些有挑战性任务。
那些任务,去哪儿的都有,遇见什么也不奇怪,哪有那么多的医疗设备等着你。
他们需要的是能够因地制宜,临危不乱,有一定判断力的随行军医。
高志勇将视线从陆离这边移开,接连看了十个组别的监控。
这次投放的病人,病症大致相同,截至目前,已经有八位被紧急召回救治。
其中,有四位是到了最后关头还没被人发现,另外四位,则是因接手军医在手里没药无法处理的情况下,按下了控制器。
能来这里的,其实都是各个地方相对优秀的年轻军医。
且看他们如何破局吧。
这头,陆离郑重其事地将早上的鱼叉和背篓递到师哥手里,语重心长,“师哥,我吃什么都行。”
王挺伸手接过,微微颔首,“好,我尽量抓鱼。”
陆离内心:yes!
就着火,陆离将用过的针灸针一一在火上过了一遍,又用酒精棉擦拭消毒。
针灸针的数量有限,该省还是得省啊。
这些针,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派上用场呢。
杨子舟躺在庇护所里,看着透过缝隙射进来的光束中,漂浮着的细细密密的尘埃。
他试图培养自己的境界,想从中观察出一些做人的道理,但,实在是太无聊了。
好像自己的身体也没那么不舒服,于是他试着坐起来,将脑袋探出帘外,看着蹲坐在石头上的陆离,试探开口,“那个,同志......”
陆离循声望过去,“怎么了?”
“我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吗?”
作为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杨子舟浑身的精力无处释放,让他就这么干躺着,着实有些煎熬。
陆离思索片刻,真诚发问,“那你会什么?”
“我、”扬子舟一时语塞,只好悻悻道,“我做什么都行。”
“那行,你来烤火吧。”
他的烧退下去了,照理说不能吹风的,但那个庇护所,也不能将风完全挡住,不如来火堆边烤烤火。
陆离从物资包里翻出了一瓶矿泉水,递给他,“多喝水,别浪费。”
杨子舟双手接过,“谢谢同志。"
或许是陆离经手过的军人也有好些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能很快地判断出对方是新兵还是老兵。
杨子舟当然是前者,初出茅庐。
“怎么接了这个任务,不怕危险吗?”陆离没看他,打理着贝壳,似是顺嘴一问。
一个搞不好,人可能就折在这里了,作为一个军人,死在战场上是一件光荣的事情,可怕的是死得悄无声息,毫无价值。
如果让陆离选,她或许不会接受这个任务。
虽然她也相信组织的安排,但就怕万一。
死是终将会来临的事,她不惧怕死亡,但有一个私心的愿望,想要死得轰轰烈烈,死得其所。
“不怕,你们都是优秀的军医,一定会治好我的!”
听着杨子舟掷地有声的话,陆离嘴角勾起一抹笑,“长点心吧你。”
少年热枕,满腔热情,陆离不愿意用自己的想法约束对方。
总归,现在的结果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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