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不合规矩!”
第二日早朝,听闻消息的臣子就在朝上抗议了。
“自古女子不为官,何况是后宫女子?”
“咱们景国没有这个先例!”
满朝文武,一些老迈、思想陈旧的读书人、将士都不能认可。
自古男主外,女主内!
“难不成,以后还让后宫女子,与我等一起上朝?”
就连定国公等武将都站出来反对!
本来这些武将,对之前皇帝立谁做太子的事情都不太吭声。
现在,萧云州要立女官,他们也炸了。
女子上朝,那他们男子站在哪里啊?
“柳嫔娘娘是为流民缝衣了,可皇上,贱内也曾协助柳嫔娘娘缝制冬衣。是不是贱内也能做官啊?!”
定国公七十岁了,依旧精神的很,是个日日早起练棍的糙人。
“不仅贱内,还有老臣的儿媳,孙媳,孙女都去帮忙了!”
“是不是老臣一家女眷都封女官啊?”
“皇帝,你别嫌老臣的话难听,要按皇上说的,那是不是参与制衣的,都要封官?”
“咱为百姓出生入死,脖子都碗大个窟窿时候,她们还在吃奶呢!”
不同意!
武将都坚决不同意。
缝个衣服就做官,那他们出生入死算什么?
皇帝萧云州深呼吸。
他还一句话没说呢!
这一群老家伙……
不用小格格出来心声提示,他这个皇帝都知道,这些家伙明显不对他死心塌地!
哒哒哒,皇帝说半句,他们能顶嘴一晌午!
萧云州的脑袋都疼了。
武将不同意,文官也都不赞成。
但文官阴险,让武将冲在前面。
“皇上三思,要考虑将士们的辛劳啊,毕竟他们往日在战场杀五人,才换一官阶。”
景国开国到现在,还是按照斩首敌军的人头,算战功。
有了战功才能从小兵步步升上去。
像庞如松这种,直接抓反贼万人的是例外。
更多的兵,都靠一次次浴血奋战,才能升一个百户、千户。
“柳大人,你说呢?”定国公转头怒视柳文昌,“你也觉得你小女应该封女官——”
“哎这不是瞎扯嘛!”
定国公点头,可不是嘛!
“皇上这是瞎扯淡啊!”
定国公点头点头,点到一半惊了,脸色僵硬。
他把肚子里的话说出来了?
他虽然七十多了,也算皇帝长辈,是他皇祖那代的将领了,但说皇帝瞎扯淡,这是大不敬啊!
定国公觉得自己轻狂了,自己不该如此狂妄,毕竟在早朝呢。
不给皇帝面子,国公也不会有好下场。
定国公想捂住自己的嘴,但一转身,就反应过来,艹,他没说话啊他嘴巴都没张!
刚那不是他说的——
谁特娘的比他还大胆?
定国公惊得转头,而后彻底呆滞。
“哎,我反对,我也觉得是瞎扯啊,定国公。”
就见这骂的,不是别人,就是柳文昌,柳嫔的亲爹!
定国公啊的张嘴,万万没想到柳文昌是这样的爹。
“我小女怎么能做女官啊?”
柳文昌哎的摇头。
“我刚正想站出来,说不行的。”
满朝文武,除了定国公年纪大了,不是日日来早朝的外,其他人都一怔。
柳文昌这话怎么有点耳熟?
满朝文武隐隐觉得不妙,果然下一刻柳文昌就开始眼熟地捶胸顿足了。
“我小女何德何能,不过就是普普通通带领京中女子,缝制了五千件冬衣。”
“不过就是筹办义卖,筹集百万两白银。”
“哎,她何德何能,咋就能做女官?”
柳文昌摇头,“臣第一个就不答应,这些事要没其他女子帮她,她一件都办不成!”
“要升官,每个参与缝衣、义卖的女子应都有份。”
定国公、满朝文武张嘴。
“定国公说的对,他一家女眷都参与了,每个都要论功行赏,不能缺!”柳文昌开口,把定国公惊呆了。
龙椅上的萧云州也是佩服,自己这个泰山。
原本他以为柳文昌是蠢,现在发现大错特错。
柳嫔善待身边人,收到身边人的衷心,多半都是从柳文昌这学到的!
听听,老泰山柳文昌,多有格局。
一下子,就为所有缝衣、义卖的女子求赏。
要知道这里面,还有太后的份呢!
萧云州大开眼界,望向柳文昌,觉得自己这个皇帝也要和柳文昌好好学学。
狐假虎威,不是,把太后都拉进来……大家共赢!
萧云州目光闪烁,看向柳文昌,朝他伸手,按了按,“柳大人说的对,是朕疏忽了。”
满朝文武:“……”
“但朕要封柳嫔,不仅是因为柳大人说的这两件旧事,而是因为昨日,柳嫔又立了大功。”
满朝文武愣住。
柳文昌眉脚抽搐,他闺女又立功?别说了,肯定是外孙女帮的。
他立刻明白,脸上惭愧,“皇上谬赞,若非臣女在宫中,此生恐怕也无法立什么功。”
萧云州龙躯一震。
他才知道,柳文昌的技能点,还有拍龙屁这件事!
这屁拍的比满朝文武都要有水平。
听听,不进宫就立不了功劳。
这是在夸柳嫔的聪明都是他这个夫君教的啊!
“柳大人不用谦虚了,”萧云州强忍住嘴角的笑意,“柳嫔兰质蕙心,为万民又为边关军士操心谋福,乃是她本真纯善至美,与朕关系不大。”
“哈哈,”萧云州说到这儿终究没忍住,还是笑出了声,“朕顶多只是给柳嫔提供一点施展的条件。”
“朕不似其他男人那般小气,”萧云州扫射满朝文武,“不让妻女出头的事,朕是不屑做的。”
“其他的,朕没帮柳嫔什么。柳大人切勿再推脱柳嫔的功劳给朕了。”
柳老听得险些老脸抽筋。
天地良心,他没夸皇帝的意思,他是在夸自己宝贝外孙女呢。
皇帝咋这么厚脸皮呢?
“咳,”柳老怕自己再听皇帝胡说八道,他要大不敬了,赶紧打断皇帝的自谦,“皇上,您刚说,臣女还为军士谋福?”
“不敢当啊,她也就是用义卖所得,补足了军饷窟窿,但那还是靠富察阁老几个状元的笔墨砚台。”
“臣女也不是凭空造钱,还是靠大家。”
富察阁老听得老脸一僵。
这件事,凭他们几个状元,没一个做得成,根本没想到。
这么说,柳嫔确实不简单。
可是,就凭这一件事封女官,皇帝是疯了。
“不止这一件。”他刚这么想,萧云州就打断了他的嗤之以鼻。
富察阁老深吸一口气,站出来,“皇上,臣昨日也听蒋励说了,柳嫔研制出一种新款冬衣。”
“可冬衣到底是商人布坊之作,难道皇上还要封布坊老板做官吗?”
定国公闻言也是点头,“没错。”
但说完,萧云州就眯起眼。
“如果朕说,这不是普通冬衣呢?”
满朝文武一怔。
咋了?
能吃的冬衣?
“嗬,除非这冬衣堪比万石军饷,否则就算是金子做的,又如何?”定国公哼一声。
“棉衣、布衣有何区别?除非这冬衣能比做万千军饷之用,助我边关儿郎沙场点兵,那今日别说一个女官,皇帝今日就算封百个女官都无妨!”
站在后面、早就听儿子说过羽绒服的柳文昌,不忍地闭眼。
果然,下一刻萧云州目光闪烁,啪地拍桌。
“不愧是见多识广的定国公,一语中的。”
“!?”
“柳嫔新研制出来的绒服,乃是能让边关将士轻松上阵、杀敌不受阻、却又能御寒的轻薄冬衣!”
“它并非军饷,但风霜之时却不输军饷!腊月沙场能救将士的命!”
定国公猛然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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