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璃眨了眨眼睛:“回来了。”
“嗯,大哥情况怎么样了?”
“算是稍微稳定下来了,能不能挺得过,就看大哥自己的造化。”
毕竟身上这么多伤,还伤到了肺腑和肠道,容易导致脏器衰竭,她做的都做了,接下来要靠孟武自己扛。
“我问到了那些人的一些特征,让我一些兄弟去查,我是孟家人,不方便出面。”陆慕说。
“有多少把握。”孟璃靠着墙,惫懒地看着虚空。
半天聚精会神的忙碌,让她心力交瘁,可她心中的愤恨却没有消。
大哥差点死在那些人的手里,她若知道是谁干的,一定要从对方身上狠狠扒下一层皮来。
“说不定,如果那些人住得近,就能尽快查到,如果住得远,还要扩大搜索范围。”
有一件事陆慕没有说,他已经让手下前往县城,跟守城门的官吏打了招呼,跛脚,身高六尺五的,都格外留意一下。
只要确定了一个,其他都是拔出萝卜带出泥。
时不时就有村民来门口问消息,二房的人都客气告诉大家,孟武第一关算是挺过来了,正在休养。
有好几家送来了鸡蛋,说是给孟武补身体,二房的人不要,他们放下就跑了。
大家只好捡起鸡蛋,想着村民的这一份心意永远不能忘。
孟璃对陆慕道:“这些帮过咱们家的村民,最近有犁地拉货需求的话,就不要钱了。”
“好。”陆慕应下来了。
一个男人大喇喇地走进院子,他留着络腮胡子,身高快八尺,双眼精光湛湛,气场很有威慑力。
一边进来一边说:“实在是对不住你们孟家二房,我昨天腿伤刚好,又有事去了隔壁媳妇娘家一趟,刚才才回来,就听说武伢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好在终于挺过来了,造孽呀,希望一切平安。”
来人正是西河村的赵里正,他手上还拎着一只仔鸡。
孟宁赶紧道:“赵叔你来就来了,还带鸡来做什么。”
“咳,这不是你大哥养伤要补身体,我家里鸡鸭多,仔鸡肉嫩,适合你大哥吃,别跟叔客气,咱们村说大了就是一大家子,我又是里正,算是个大家长,照顾一下你们也是应该的。”
赵里正一边说着,一边把仔鸡给放在院子里。
大家都知道赵里正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说一不二,心中都一片感动。
“唉,你们二房收回地的那一次,我的腿折了在家里养着,要不然一定来给你们主持公道。”赵里正抱歉地说。
好在那一次没有真出事,这次问题就严重了。
赵里正去孟武的房间看了一眼,虽然知道孟武挺过了一开始最难的时候,可是看到他全身缠满了缚布,脸上红肿一片,差点辨认不出来,也终究是不忍心看。
“是哪些狼心狗肺的干的,这就不是正常人干得出来的事情。”赵里正忍不住骂道:“天打雷劈都不过分。”
“报官了没有。”
“这些人伤了人就跑了,报官也没有什么用。”孟璃叹了一口气道。
“咳。”赵里正一听跺脚:“想想这些恶人逍遥法外,我就为你大哥不值当,恨不得亲手去捉了他们去,把他们翔都打出来。”
可是无踪无际的,也没处捉呀。
厨房里,孟瑶把饭菜做好了,都摆上了桌。
“赵叔,就留在这里吃饭吧。”孟璃诚心道。
孟宁也把赵里正拉去厨房。
“不去了不去了,我在家里已经吃过了,只是来看一眼你大哥,希望你大哥快点好起来,这件事我也叫些村里的兄弟给你们留意一下,能够找出来是哪些人更好,免得下一次还要害人。”
赵里正生怕他们偏要将他留下,说着加快脚步出去了,一边回头挥手。
“回去了,好好照看你们大哥,有啥情况立刻去告诉我一声。”
厨房里放着半个箩筐的鸡蛋,院子里跑着里正刚送来的仔鸡。
这些都是大家的真心实意,让二房灰暗的心感受到了温暖。
大家吃着饭,又是难受又是感动。
不过,孟武挺过来了,大房和三房都不高兴。
他们还盼着孟武死了,孟家二房少了一个能打的,这样对付起来就轻松不少了。
“都那个样子了还不死,二房那个穷窝子,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虽然知道二房手里有二十多三十两银子,可沈氏还是看不起。
因为盖他们家这样的房子就要一百多两,二房那点钱压根就不够。
“急啥,挨了那么多刀子,这才有了一点气儿,啥时候断气都不知道。”孟老大哼道。
往年的这个时候,他们家已经开始种二房的田了。
孟大旺扒拉了两口饭,又跑了出去。
“哎,这小子,咋又不吃饭了?”沈氏看到大旺碗里还有大半碗饭,她给夹进去的两片五花肉也没有吃。
“不吃了,吃饱了。”孟大旺不耐烦地说,又在院子里玩起泥巴来。
孟老大和沈氏就奇怪了,这段时间孟大旺天天是这个样子,不吃饭可是肚子却鼓鼓囊囊的。
可能去别家蹭饭了,或者说是逮到什么烤吃了,沈氏暗想这样才好呢,省了口粮她还能多吃肉。
“夫君,我还是觉得,二房少了孟武最好,陆慕是相公,沉默寡言的,没有孟武的带动,也不会多积极。”沈氏越想越觉得应该这样。
“那你说咋做?”
“孟武现在这个样子,经不得一点风吹雨打,他的房间又靠近咱们这一面——”
沈氏声音压低了下来。
“然后赶紧跑,他们都没有反应过来,事就成了。”
孟老大点头,脸上多了一丝阴恻,不过他说:“你去办。”
沈氏抓了抓肚子上的一大把肥肉,为难道:“我哪里跑得动啊,被抓到了还不是要连累你。”
“咱趁着所有人都睡熟了行动,我在门口给你放风。”
孟璃摸着大哥的额头有些烫,就给他服了退烧药,又喂服了其他药,林林总总的十几种。
夜深了,大家都回房间睡觉。
孟璃累昏了头,一沾到枕头,就睡了过去。
陆慕看了一眼,孟璃正好压在了三八线上,他靠着侧里躺了下来,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嘴角边微勾了一下。
半夜,好像听到窸窸窣窣的鬼祟声音,男人的眼睛突然睁开了,乍泄出一抹冷光。
他慢慢坐起身来,一边抓住了手边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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