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让夜景湛跟着她离开京城,才能有永久的安宁。
“此事,你也不要说出去。”夜景湛看到她,还不忘嘱咐一句。
“阿湛放心,我不会说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永远都会向着你的。”
以往洛芷蕴说这话的时候,眼中闪烁着光芒,声音亦是饱含对他的爱意。
可方才她的声音里带了一丝颤抖不说,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走吧,该回去了。”
夜景湛回到王府的时候,并未见到洛璎。
问了徐绶,说是人没有回来。
夜景湛直觉她去了司尧臣那里,于是转身就往外走。
去镇国公府的路上,他与洛璎撞了个正着。
他抓着洛璎的手,眼角发红,“我不是已经答应你了,你为何还要去找他?”
洛璎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我只是答应了你不嫁给他,又不是说以后都不会和他往来了。”
她原本还有几分心虚的。
还好夜景湛以为他是从镇国公府出来的。
也省得她还得说谎解释。
其实她方才去的,并非是镇国公府。
而是淮王府。
她从那巷子出来之后,原本是想要回晋王府的。
却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那人往她的手里放了一样东西就走了。
洛璎将那东西打开,发现那里头放着的,竟是一条璎珞。
是当初她被诬陷到夜景湛书房放罪证的时候,留下的证据之一。
“真相在淮王府。”
包裹着簪子的布上,写了这样几个字。
洛璎一直以为她还没能跟淮王搭上关系。
没想到他竟然这就找来了。
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尽管心中清楚会有危险,但还是去了。
一如当年。
她是从淮王府后门进去的。
淮王似是猜到了她会走这里,特意让人在那儿等着。
她一进去,就被带到了书房。
书房里一片昏暗,只点了一盏灯。
周遭的窗户都被钉死,看起来格外压抑。
洛璎一进去,身后的门就被关上了。
她顿时觉得自己被这黑暗压得喘不过气来。
“还以为你有胆有谋,没想到这就被吓到了。”
不远处,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嘲讽地说了一句。
洛璎抬眼看过去,只看到了一张面具。
面具下有一双狭长冰冷的眸子,正打量着她。
洛璎的目光落在了他那双腿上。
传闻中,淮王是个废了腿,毁了容的残废。
他这样子,倒是与传闻之中一模一样。
洛璎往前走了两步。
淮王放在扶手上的双手蓦地收紧了几分。
尽管只是细微的动作,却被洛璎收在了眼底。
她笑了笑,说道:“你不也怕我?”
淮王闻言,也跟着笑出声来,“是啊,本王也怕你。本王一向不喜欢跟太聪明的人打交道,就是这个原因。”
洛璎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将璎珞拿了出来,“我到这里来,是来寻找答案的。”
“其实,我当初也没有想到,夜景湛竟然真的会不相信你。”淮王叹了口气,“如果他对你足够信任,你也就不会受这么多苦了。”
“所以,这构陷一事,当真是淮王让洛芷蕴所为?”洛璎语气平静,好似半点也不在意。
但淮王却能听出她声音里的颤抖。
她怎么可能不在意?
若非是那场蓄意陷害,她与夜景湛或许会是这天下最让人艳羡的夫妻。
“是。的确是我设计的。但你该恨的人,不是我。”
洛璎在心里冷笑了好几声。
这说辞听着真是耳熟。
不恨他,要恨谁?
难道恨她自己?
“若不是他先害本王,本王也不会用这样的方式复仇。他让本王变成了废人,还失去了此生挚爱,本王自然也要他付出更为惨痛的代价。”淮王语气阴鸷,眼中的冷意又深了几分。
“本王谋划好了一切,却没有料到你这个变数。即便他不信你,你依旧对他痴心不改,甚至不惜将他身上的剧毒引到自己身上来。这样的感情,着实令人动容。你爱的人若不是他就好了。”
洛璎听着他啰啰嗦嗦的一大堆废话,原本已经想要打哈欠让他别再说下去了。
可最后那一句,还是如刀一般狠狠扎在了她心上。
其实她也不止一次想过,如果她爱的人不是夜景湛就好了。
没有他,她会开心快乐许多。
“王爷就不怕会被我反咬一口吗?”洛璎想知道,他如何能肯定她会帮忙。
明知道她是个变数,却主动找上她,只怕没那么简单吧?
淮王似是没有想到她会说得这般直白,怔了一下,方才笑道:“有什么好怕的?只要你帮我对付夜景湛,那之后不管你怎么报复我,都没有关系。”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至少现在,他是你我共同的仇人。”
共同的仇人!
这说辞,原本是她要用的!
洛璎想要报仇雪恨,还有许多事要做。
但她并不想麻烦司尧臣,所以之前才会想要利用洛芷蕴搭上淮王。
无奈洛芷蕴并未怀疑她的身份。
思及此,洛璎蓦地想到——
“洛芷蕴并未怀疑我的身份,可是王爷与她说了什么?”
淮王点了点头:“她对夜景湛用情太深,迟早会坏事,所以我才会跟她说,你就是季赢,不是洛璎。”
“那我倒是要多谢王爷了。”洛璎也知道让洛芷蕴知道了她的身份会有多麻烦。
还好淮王考虑周到。
“你有什么打算?”淮王这语气,好像他们已经达成了一致一般。
洛璎倒也不吝啬,将自己原本的计划说了出来,“他手握兵权,在朝中又有不少党羽,想要击溃他并不是容易的事。我打算从他手底下的那些人入手。让他慢慢失去人心,失去一切。”
淮王点了点头,“若是有什么用得上的地方,尽管告知一声。本王必定会倾尽全力。”
“眼下正巧有一件事,需要王爷帮助。”
洛璎这几日正发愁呢,他就送到面前来了。
哪里有不利用的道理?
从淮王府离开的时候,她还是走的后门。
哪知道走出来没多久,就与夜景湛撞了个正着。
要说不心虚,是不可能的。
万一夜景湛对她起了疑心,那她后面的计划可就不好实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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