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都想不到,他深爱之人竟然恨他恨得这般刻骨!
“看在下官救了侯爷一命的份儿上,求侯爷为司大人作证。”洛璎跪在了地上。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镇安侯看到她这样子,急得坐了起来,咳嗽了好几声。
“下官知道侯爷对司大人从未有过疼爱,但这一次,还请救救他,不要让他蒙受这不白之冤!”洛璎怕他回顾念与亓氏之间的感情,不给司尧臣作证。
那样一来,即便镇安侯没死,这黑锅他依旧得背着。
他的前程,可就全毁了。
“他是我的儿子,我怎么可能不疼爱?你放心,既然我醒了,自然是会为他作证的。”镇安侯说着,又咳嗽了几声。
洛璎再一次将香薰浇灭。
“这府中可还有侯爷信得过的人?”
她知道,她单枪匹马想要带着镇安侯离开这里简直比登天还难,得找帮手才行。
“如今这情况,我也不知道谁值得我信任了。”镇安侯苦笑了一下。
“罢了。我去找人来。”洛璎转身往门口走去,还不忘说一句,“千万不要让人发现你已经醒了。”
侯府的人不值得信任,她只能去找夜景湛。
哪知道门才推开,她就看到了亓氏。
洛璎下意识地将门关上了,还上了锁。
她往后退了几步,站在了床前。
门被人从外头踢开,发出了一声巨响。
“我就说今日总觉得哪里不对,原来是你混了进来。”亓氏看着她,目光冷冽,“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这个秘密,那就只能死在这里了。等到出殡的时候,我将你们放在一个棺材里,也就不会有人发现了。”
亓氏说着,往旁边让了一步。
她身后的两个婆子往洛璎身边走来。
洛璎自然不会束手就擒,她用银针放倒了其中一个,就在她想要放倒另外一个的时候,一支箭破空而来,刺中了她的手腕。
她吃痛,失了手,被那婆子抓住,捆住了双手。
她只怪自己今日走得太急,忘了将她的宝贝虫子给带上。
所以才会处于这般被动的局面。
“你想要怎么死?”亓氏笑得阴恻恻的,在这夜色中格外瘆人。
“没想到,侯府主母竟会是这样的人。”洛璎手中还藏着一枚银针。
用银针割开绳索这事,她曾经做过,已经有了经验。
但她需要充足的时间。
所以必须得再与亓氏废话一番。
“难不成,以前在你眼里,我还是好人?”亓氏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
“那倒不是。我不觉得你是好人,只是没想到你竟会在自己的丈夫面前与别的男人亲热。”
亓氏听到这话,面上一僵,“你……你怎么会知道?当时你就在这里?”
“是啊,还好你们的好事被打断了。不然真的会污了我的耳朵。”洛璎察觉到床榻上的人动了动。
听到这般劲爆的消息,哪里能不气?
“夫人,她在解绳子!”
房间里昏暗,偏偏那婆子眼尖,发现了洛璎手上的动作。
“还不快拦着她!”亓氏让婆子钳制住洛璎,从腰间摸出了一把匕首来。
匕首上还染着血,她之前应该就是用这匕首对镇安侯下的手。
洛璎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其实她已经将绳索解开了,只要能让那婆子松手,她就能立刻重获自由。
银针还被她捏在指尖,再努力一点,她就能将银针刺入婆子的手心里!
“你说说你,为何非得要多管闲事?”亓氏狞笑着,正要将匕首送入她的心口。
忽然听到外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住手!”
趁着她分神的时候,洛璎抓住了她的手腕。
刀尖翻转。
亓氏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不由惊呼一声。
可洛璎却没有杀她亦或是伤她,只是将匕首从她手里夺过来,扔到了门外。
亓氏的目光顺着匕首看过去,也终于看到了门口那道身影。
来人竟是夜景湛!
“晋、晋王?”
亓氏知道他与洛璎关系匪浅,脑子里立刻就冒出了两个字:完了。
她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夜景湛快步走到洛璎面前,将她扶起,柔声问道:“没事吧?”
洛璎摇了摇头,却故意露出了手腕上的伤痕。
夜景湛的眸光瞬间变得冰冷,他看向亓氏,怒道:“你敢伤她?”
亓氏被吓得不轻,“不是我,是甄秉。弓弩是甄秉的,我没有伤她。”
“是啊,没有伤我,不过是想杀我而已。”洛璎摆弄着手中的匕首。
夜景湛从身上拿出一张手帕来,小心翼翼地系在了她的伤口处。
洛璎并不急着处理伤口,而是一心念着司尧臣,“镇安侯已经醒来,他告诉我,将他推下阁楼的是他的夫人亓氏,而非是司大人。”
“我这就差人到刑部去将他放出来,你手上的伤还得好生处理一下,我带你回王府。这里的事,我会让人解决,你不用担心。”
亓氏看着他这般温柔的态度,瞪大了一双眼睛。
她阴阳怪气道:“你还真有本事,勾了司尧臣不说,连晋王都能搭上。”
“若是不想死得太痛苦,就闭嘴。”夜景湛眯起眸子警告了一句。
亓氏瞬间闭了嘴,不敢再说话。
夜景湛将洛璎带上了马车。
他的心直到这时候才放了下来。
天知道他方才看到那一幕的时候有多紧张。
“你做事,从来不考虑后果吗?明知道侯府危险,却还要只身前往。”
“若不这样做,如何救他?再说,就算你没有出现,我也不会有事。”洛璎那时候已经挣开了婆子的束缚,即便匕首当真刺入心口,她也有能力避开要害,再挟持亓氏以自救。
“他在你心中,就那么重要?”夜景湛只觉得自己嫉妒得快要疯了。
他面色惨白,浑身发颤地捂着心口,冷汗涔涔而下。
洛璎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身上的毒发作了。
那毒药每隔一个时辰就会发作一次,四肢百骸痛苦难忍。
“你之前毒发的时候,也是这样痛吗?”夜景湛艰难地挤出了一句话。
“比你痛上十倍不止。”洛璎淡漠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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