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至于。
这位号称是大明第一名君的仁宗皇帝,每年向兀良哈赏赐财货的行为,到底算不算岁贡。
那就……
要看读书人想怎么写了。
反正。
这位仁宗皇帝的这种行为,把他的儿子大明宣宗给坑惨了,因为朱高炽才刚死,被他的仁慈所感化的兀良哈便又又。
又一次造反了。
又又开始频繁袭扰大明边境。
可即便如此,朝中竟然还有人姑息养奸,面对大明边民百姓的惨重损失,上上下下开始装聋作哑。
甚至还有人,替兀良哈开脱!
大明宣宗也是尿性,面对满朝文官主和派,他那个仁宗老爹给他留下的辅政大臣们,异口同声的反对下。
出了个奇招。
你们这些读书人不让朕出兵,保护我大明子民是吧?
那朕就在喜峰口驻军。
等着。
果然。
到了打秋风的季节,兀良哈人的几万骑兵就冲着喜峰口来了。
大明宣宗朱瞻基眼睛一瞪。
看吧!
这可不是朕主动招惹他们!
是他们来袭击朕的御营,难不成,你们这些狗官还能让朕把手脚都捆住,任人宰割么?
而后。
这位狂野的宣宗皇帝,便亲率三千铁骑出喜峰口,于宽河一线迎击兀良哈数万骑兵,一马当先便冲杀了上去。
皇帝冲阵。
三军用命。
一战便将兀良哈人杀的溃不成军,不出预料的又又又投降了,而因此,宣宗皇帝也在战场上落下了旧伤。
不久便去世了。
再往后……
在大明二百余年的历史上,这伙兀良哈墙头草倒戈来,倒戈去,时而给瓦剌,鞑靼人通风报信,时而在战场上与鞑靼人默契配合。
最后。
这帮人最终全体投靠了皇太极,成了清廷的蒙古八旗,于是大明实行了二百多年的绥靖政策,终于酿成了不可挽回的大祸。
忆往事。
日正当空。
随着李如松所部铁骑再次动了起来,向着漫山遍野的兀良哈骑兵发起了冲锋,沈烈眼皮终于跳动了起来。
从马背上取下了一杆骑兵专用的燧发火枪。
检查着弹药。
沈烈忽道:“你们说……咱们若是战死了,几百年后……生活在这里的后人会记得咱们么?”
众皆错愕。
刀十三沉吟不语,而李朝花却是个读过书的,在一旁欣然道:“自然是会的,这世上的人便是再怎么忘性大,也总不会忘记霍去病,岳武穆吧。”
沈烈笑了笑,轻声道:“难说。”
说笑之间。
大战前的气氛竟轻松了起来。
于是一阵哄笑过后,沈烈便又幽幽道:“传下去,此战过后,本宪若不死,则……必保各位一个锦绣的前程。”
话不多。
只有一句。
可万余骑却纷纷振奋起来,一个个开始摩拳擦掌,而沈烈便又向着常念秀挥了挥手,沉声道。
“念秀,你……后头去!”
常念秀不满,皱起了黛眉。
却被沈烈又低喝道:“你,你……看着她,别让她往前冲!”
几个护兵看管下,这守了十几年寡的美妇人无奈,本想反驳却又忍住了,却只好低下了头,而那美眸中已是含着热泪。
“诸位!”
随着沈烈将黑洞洞的燧发火枪,扛在了肩头,下巴高高抬起,似有些慵懒的看着天上的烈日。
而后。
便从牙缝里发出了一声低喝:“十三往左,朝花向右,冲!”
没什么可说的。
亮剑!
战法也十分简单粗暴。
中央突破,两翼包抄。
拽缰绳。
随着那高大战马发出了一声高亢的鸣叫,万余骑纷纷动了起来,胯下战马踩着小碎步开始加速。
开始向着两翼展开,渐渐形成了一个雁行阵,而沈烈与麾下两千锦衣卫精锐缇骑,变成了那位于中央的箭头。
沈烈本一骑当先,冲锋在前。
可不久。
便被骑术精湛的部下纷纷超越,当主帅展现出决死的气势之后,这些来自天津左卫,又或者陕西灾民中的精壮汉子。
终于在这一刻。
展现出了基因里那悍不畏死的凶猛。
而十里外。
一览无遗的旷野中,万余兀良哈骑兵同时集结了起来,开始向着这股试图替李如松解围的明军发起了反冲锋。
呼喊声起。
海东青在天空中盘旋着,鸣叫着……
骑兵的疾驰中。
自幼在马背上长大的兀良哈骑兵,开始展现出出神入化的骑术,在马背上翻滚着,那忽隐忽现的身影中。
十里。
一瞬即逝。
五十步。
随着一阵弓弦响动,横飞的箭支激射而来,冲在前排的明军缇骑纷纷中箭,可倒下的竟然不多。
三十步。
而当穿着鲜艳锦衣的大明缇骑,纷纷亮出了手中的家伙,将那大喇叭似的黑洞洞火枪放平。
这片从春秋战国开始算起,纷乱了不知多少年古老土地上,便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火铳爆鸣声。
“希律律!”
战马悲鸣声四起。
火光乍现,然后是一团团硝烟,从那黑洞洞的枪口中喷出的烈焰,那激射的铳子携带着强大的动能,还有科技的力量。
便如同摧枯拉朽一般,将正面冲过来的兀良哈骑兵,连人带马一起射翻在地,而后那精挑细选的高头大马便轰隆隆的碾过去了。
就那样……
碾过去了。
护卫群中。
沈烈单手扯着缰绳,另一手平端火枪,照着正前方乌压压冲过来的敌骑便楼了火。
砰的一声响。
也懒得去看有没有打中,便将火枪往马背上的皮带里一插,一猫腰,便又掏出了一杆。
都是提前上好了弹药的燧发火枪。
这一刻。
全世界最精锐,最豪华的一支火枪骑兵队,在狂妄且狡猾的兀良哈人面前,露出了锋利的獠牙。
而沈烈精心打造的两千锦衣卫缇骑撒了欢,纷纷将备用火枪拔了出去,在混战中照着敌骑那狰狞的脸,又或者那硕大的马头射去。
要说沈烈为他的亲兵马队配备了多少火枪呐,反正少则四五把,多则七八把……
而沈烈,他自己就带了十一杆。
随着噼里啪啦一阵爆豆般的火枪爆鸣后,整个世界都好似清净了下来,一个照面过后。
沈烈稳稳的勒住了勒住了战马,调转了马头,放眼望去,漫山遍野尽是敌骑的尸体,而此时心中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人便是如此了。
虽然说。
明知道在这个年月里,他亲手打造的火枪棉甲骑兵,对大部分只装备了披甲,矮马还有骑弓的游牧骑兵来说,这完全就是降维打击。
可只有实战过后,打赢了,甚至连汗都没出便这样轰隆隆的碾压了过来,沈烈心中的忐忑才化为深深的喜悦,喷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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