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昭南冰冷的目光扫过陈辰:“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陈辰缩了下脑袋,他死皮赖脸地留在这里,就是想要单独跟队长说下这事儿。
可没想到是在吃饭吃得最开心的情况下,小嫂子突然来了这么一下。
这么突然的嘛……
队长森冷的目光下,他觉得嘴里的卤野鸡腿有点噎喉咙!
他费劲巴拉地吞了下去,求救一样看向宁媛:“那什么……我跟小嫂子说了,小嫂子不介意的。”
小嫂子都不介意了,队长别气嘛,他有点害怕。
荣昭南看向宁媛,眼神幽暗,她不介意?
顶着陈辰求救的目光,宁媛垂眸不看荣昭南,捧着碗喝汤:“嗯,不介意。”
介意什么啊,也轮不到她介意吧。
空气里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荣昭南忽然起身,对着陈辰道:“你跟我出来一下。”
陈辰捧着还剩的半碗喷香炒饭,心痛:“饭……我……我的饭……”
他还没吃完!
“怎么,这是吃断头饭,不舍得放碗?”荣昭南淡淡地扔下一句话,转身向后院走去。
陈辰一个激灵,仰头就拼命把饭塞了一嘴,嘟嘟哝哝——
“小嫂子,给我多留点腊肉蛋炒饭,哦,如果有紫苏辣炒溪螺那就更好了,一会挨打完了,我再来吃!”
说完,他一抹嘴,麻溜地追准备荣昭南去了。
宁媛捧着碗:“……”
这陈辰那大个儿追着荣昭南那样儿,咋像她前生看得那些霸总小说里贱兮兮的女主角——男主虐我千百遍,我待男主如初恋。
只是……
她看了一眼荣昭南空荡荡的座位,心情有些复杂。
他不愿意当着她的面说未婚妻的事儿,是因为他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和她的婚事吗?
毕竟,现在她是雀占鸠巢。
她垂下眼睫,算了,这关她什么事儿呢?等他通知下一步要怎么做就行。
她要努力复习,参加高考,还要努力赚钱,要收拾前生欺得她抑郁煎熬的人,要重新开启自己的新人生。
不能长恋爱脑。
女人长恋爱脑,除了伤钱包,还是工作不够内卷,学习不够多——闲的!
宁媛瞅了瞅不远处桌上厚厚一叠唐老给的草纸卷子,嗯,清醒了。
她摇摇头,起身去给陈辰装饭去。
……
后院
荣昭南靠在墙边,长腿交叠,面无表情地双手环胸。
陈辰低着头在他面前杵着,那么大个子,老实得像只鹌鹑:“队长。”
荣昭南微笑:“你可真是出息了,我的消息,我不知道,先让别人知道。”
陈辰一个激灵,妈呀,队长只有生气才会这么笑!
他差点给他跪了,又怕被揍得妈都不认识,只能小心翼翼:“我错了,我以为……”
荣昭挑眉,嘲讽地道:“你以为什么,你都有本事自己帮我拿主意了,叫我队长做什么?”
他顿了顿,双手插兜里,靠着墙又笑了:“也对,现在你才是大队的队长,我也没必要回去了。”
陈辰一听,卧槽,队长这是又不想回京城了?
他哭丧着脸,弯腰低头,把脑瓜子凑到荣昭南面前:“别啊,队长,你要不揍我吧,你知道的,兄弟们都在等你啊。”
老领导和队里的人要知道他又把队长弄丢了,他就没脸回去了!
荣昭南忽然指尖一戳,不客气地戳在他脑门上,陈辰就被没法近他的身。
他面无表情地道:“再靠过来,你刚才吃的就是断头饭。”
这小子当初一起协同作战的时候,战术战略都挺精的,但有时候人情世故方面却跟个憨批一样!
“是!”陈辰摸摸自己被戳痛的脑门,老老实实地站直了。
队长这身格斗技到底跟什么高人学的,鬼神莫测,自己愣是学不来这一招制敌的技术。
他看着荣昭南冷漠的脸,忍不住问:“队长,京城那边来人,我哪儿挡得住,您要真不想见她,我叫人去火车站拦截?”
荣昭南没说话,看着远方晦暗的天空好一会,才忽然问:“有烟么?”
陈辰立刻乖觉地从裤兜里摸出一包中南海和火柴,给他递烟和打火。
这是队长第二次抽烟了,说明队长心情不太妙。
荣昭南修长的手指夹着烟,慵懒地抽了一口,吐出的雾气:“什么都不做,你跟京城打电报,就说谁爱来就来,谁也管不着老子想做什么。”
陈辰一愣:“队长……”
荣昭南一双幽暗的瑞凤眼,在迷离模糊的雾气里,显得冰冷又邪气:“但在太岁头上动土,我就管不着什么后果了。”
陈辰一僵,随后嘿嘿一笑,敬礼:“是!!!”
太岁是队长的代号,他们的队长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太岁爷!
队长越来越像曾经的模样了,这让他怎么不激动!
荣昭南捏着烟,忽然看了他一眼:“我还是你队长?”
陈辰点头如捣蒜:“永远的队长!”
队长被开除离队下放的时候,他拼命在全军大比武里拿第一,就是为了给队长占着这个位置。
他绝对不认可其他人!
荣昭南边抽烟,边淡定地道:“那再交给你一个任务!”
陈辰脸色严肃地道:“保证完成任务!”
荣昭南漫不经心地道:“里头给你留的饭菜,拿去喂小白,不许偷吃,喂完了,背着小白进大青山,完成负重十公里越野。”
陈辰呆住:“哈?!啊?!”
他一定听错了。
荣昭南挑眉:“我答应了给小白今晚加餐,怎么,完不成任务?”
陈辰的心碎了:“不,以军人荣誉保证——誓死完成任务,绝不偷吃一口!”
呜呜呜,人不如狼,他的大餐要喂狼了,还要背着狼再跑十公里,他今晚等于啥也没吃!!!
队长收拾人的手段还是那么直戳人要害!小嫂子救命!
……
“emmmmmm……”
宁媛看着不远处,陈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端着碗喂小白。
一看小白吃他的饭吃得那么开心,他哭得更伤心了。
她满头黑线,这大老爷们怎么说哭就哭,跟个泪包子一样,比女人还能哭呢。
搞得她觉得自己在虐待陈辰。
宁媛忍不住看向正在烧热水的荣昭南:“我说,要不就算了吧,陈辰一直对你忠心耿耿,把你当老领导,这样不好吧?”
谁大晚上,不吃饭地背着一只狼去大山里跑十公里啊。
神经病吧?训练搞得跟霸凌似的。
荣昭南拿搪瓷缸冲了一缸菊花茶,递了一杯给她:“他是自愿的,怎么,心疼?”
宁媛:“……”
怎么觉得这人有点阴阳怪气呢。
她轻哂一声,坐下来:“他是你的兵啊,不管是他还是你,都轮不到我一个外人心疼,你不是有未婚妻要从京城来了吗?”
荣昭南一顿,看着她,眯了眯狭长的眼:“我可以将你的阴阳怪气理解为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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