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历史上大明中晚期,利玛窦等人来华大肆推广他们的文化。
教廷有的是钱,有的是经费,以至于明朝官场许多中下官员都信奉此道。
甚至连徐光启,杨廷筠,李之藻等国之重臣,都成了坚定的信徒。
这些人,可都是自幼严酷的儒家教育体系中成长起来的士大夫,是超越普通百姓之上的利益阶层,是维护这个国家法统的一员。
若是论顽固,谁能论得过这些圣人门徒?可他们都抛弃了孔生,而选择了万里之外金发碧眼的另一个圣人。他们不但改换门庭,还帮着编纂书籍,甚至推广教义,建会堂修女院。
甚至,徐光启把自己家的祖坟都献出来,做传教士的墓地。杨廷筠在自己的家里,修建了圣堂,整日拉人入教,把自己家的亲戚,佃户,仆人都变成了教众。
而且有传闻,崇祯皇帝也抛弃了祖宗家法信奉此道,南明永历皇帝朱由榔,带着后妃太子等信了这些。
说起来简直匪夷所思!可偏偏他就发生了。
面对这一件件一桩桩事实,再说什么我中夏文明面对任何外来物都能岿然不动,不心虚吗?即便这些外来的文明最终能被中夏文明所同化,但也要数百年的时间,而接下来的数百年,乃是人类历史上最残酷的数百年,还有同化的可能吗?
说起来,大清朝是不怎么地,可在于对这些外来文化的侵蚀上,人家足够警惕。
顺治开始就有传教士为皇家服务,到了康熙更是用这些人了解和学习西方的科学技术,而在沿海等地也有许多教徒,共有二十七万。
但是人家用是用,防也是真防。
康熙给罗马教廷写信,你在我这传教就要以我们的传统为根本,要允许百姓祭拜祖先,尊崇孔子,多弄些算数天文历法是好事,那套歪理邪说就不要用了。
罗马教廷不听,康熙就给了一句话,“只可说西洋人等小人,如何言得中国之大理,禁止在中国传教.....”
这是康熙的原话,他留下那些已经准许的传教士且规定他们的范围职责,严令除了科学技术之外,其他不得僭越。
等到了雍正那,对于罗马教廷,四爷就是一句话,“都给老子滚,不滚就死!”
归根到底,他们看到了西方教廷的狼子野心,看到了西方的用意。我国之人之所以独立于世,传承千年不倒,靠的就是我们鹤立独行的文化传承。
这不并能主观的就断定为闭关锁国的开始,这何尝不是对本土文化的一种保护?
凡事,都要辩证的看。满清之所以锁国,是对于西方的科学技术既学又恐慌,可大明用得着恐慌吗?没有那些教廷的人,一样有获得新鲜事物的方式。
再说句不好听的,后世许多人言必谈美日欧洲的根源在哪儿?
美丽国最高法院的门楣上面,刻着三位人类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先贤。其中就包括我们的孔子,而后世子孙中许多人却把孔子说得一文不值。
把我们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当成糟粕,却把别人的东西当成了精神上的圣经,不可笑吗?
更有甚者,说我们一代代遵循的传统,是愚昧无知。还有人,干脆以自己出身为耻!简直滑天下之大稽,丧心病狂。
殊不知,他们以为西方的好,却是一直否定我们己身的毒药!
信仰,传统,传承组成的,正是我们赖以延续的文化。一个国家失去了这些,还有未来吗?
一时间朱允熥百转千回,表情越发严肃。
“朕记得礼部治下有僧录司!”朱允熥开口道,“管理天下僧道之事!”
“是!”方孝孺开口,“设于洪武十四年,僧官正印是应天府外天界寺的主持法空!”说着,顿了顿,“臣见过那位主持几次,是位清贫得道高僧!”
“朕一会便下旨,以后僧录司不单管天下僧道之事!”朱允熥沉吟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都要管,不但要管而且要严管。就像爱卿你说的,至今泉州漳州之地,依旧有景教遗毒!”
忽然,方孝孺预感到什么,目光看向朱允熥。
“礼部左侍郎夏原吉.....”朱允熥说着,皱眉沉思片刻,“其人倒还是有些才干的,朕欲调他至户部任侍郎,给张紞当个帮手。空出来的左侍郎,由方爱卿你接任!”
“这.....”一时间,方孝孺竟然呆住了。
他在士林之中名望大不假,声望大更是不假。可那也只局限于士林清流之中,论官职他现在最大的官职就是东宫学士,钦天监正,还算不上真正的国家重臣。
一部的侍郎,正是进入国家核心决策层的标准。
“以后这些僧道的事,爱卿你来管!你是博学多才之人,谁好谁坏一目了然!”朱允熥笑道,“而且,你乃圣人门徒,立身最正,这些鬼魅之道交给你,朕放心!”
忽然间,方孝孺有些哽咽,难以自已。
人要用在他适合的位置,才能发挥他的才干。
方孝孺这样的圣人门生,就该用在这个地方。
“臣回去之后,即刻发文给泉州等地,务必肃清景教等事!”方孝孺抹泪道。
“朕信得过你!”朱允熥笑笑,神色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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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乾清宫朱允熥和方孝孺君臣相讨的时候,几艘有些怪模怪样的船只,缓缓驶入应天府外的长江口的水门关。
挂着风帆的帆船上,足利义持按着腰间的武士刀,瞪大眼睛惶恐的看着眼前,几乎和天际一般平行的城墙。
“斯国一!”作为东瀛幕府将军足利义满的侄子,这次大明之行的使节,足利义持忽然发现,他竟然没有半点言语,可以用来形容大明朝恢弘的都城,他只能一遍遍的重复着这种语气词,用以表达自己的震撼。
“这里比京都大了十倍!”足利义持旁边,护卫武士桥本有菜也是一脸震撼,“人也比京都多了十倍!”
“何止十倍!”足利义持看着江面上几乎是水泄不通的商船,发出感叹,“不愧是天朝啊!”
“前边可是东瀛倭国的使船?”
突然,拥挤的海面上,一艘快艇在商船的缝隙中穿行而来,穿着鲜艳飞鱼服的锦衣卫,站在船头大喊。
“正是!”足利义持用憋足的汉语大声道。
“斯国一!”桥本有菜看着对面小船上那身形壮硕的锦衣卫,低声道,“好雄壮的男儿!”
“尊使远来辛苦了!”那锦衣卫拱手大声道,“在下锦衣卫百户纪纲,奉曹国公和都指挥之命,前来迎接!”
“曹国公大人亲自来了?”作为足利义满的使节,大明的英雄谱足利义持不知背的多滚瓜乱熟,曹国公李景隆何许人,他一清二楚。
“公爷没来啊?”纪纲一怔,随后笑道,“今日在岸上迎你们的是理藩院要杨大人!”
足利义持的身份,哪能用得着李景隆亲自来迎?
可是显然,他这个东瀛人不懂纪纲这么说的含义。
不等他说话,纪纲又大声对周围喊道,“赶紧把水面清理出来,让倭使的船靠岸!”
江面上,那些税吏水军开始忙碌起来,不住的催促着拥挤的商船让路。
“倭人?他们来干什么?”有人低声问道。
“谁知道了?八成给皇上送美女来了!”
“美女?在哪呢?没看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