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闲愣了愣。
不是我推的吧?
不是,是他自己不小心摔倒掉进湖里的。
哦,那没事了,走人。
青鸟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也走人。
她看着陆闲那闲的如此潇洒的背影,再次觉得此人很危险,也很无耻。
还无耻得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他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陆闲不管,青鸟不管,站在碧波亭的朱孝儒却是不能不管。
他此时已然没有以往身为名满天下大儒的那种淡然从容。
他慌了。
他赶紧跑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大喊:“有人落水了,快救人啊。”
跑着跑着,朱孝儒突然间想起李玉出身河西李氏。
放眼整个大尧国,河西人怕是最擅长水性。
李玉没有理由不会游水。
于是,他立即止步,清了清嗓子,背着手,显得从容淡然,文化修养极高。
果然,朱孝儒很快的看到李玉自行从碧玉湖里爬起来。
整个人成了落汤鸡,披头散发,好不狼狈。
“陆闲……”
李玉冲着陆闲的背影嘶吼了句,状若癫狂。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他被陆闲给玩弄感情了,被狠心抛弃了似的。
陆闲就是这种感觉,赶紧加快步伐走人,免得被误会了,到时形象还要不要了?
“亭子里那老头是谁?”
离得远远之后,陆闲瞥了青鸟一眼,他知道这个女人肯定知道那老头的身份。
“朱孝儒。”青鸟说。
陆闲愣了愣:“朱孝儒是谁?”
青鸟眼神怪异:“你真的是读书人?”
“我不是,我学习很差的,我琴棋书画无一不精,那诗是我抄袭来的。”陆闲主打一个诚实。
青鸟嘴角抽了抽,突然能理解方才那位李公子为何这般生气了。
智商都已经被这般羞辱了,怎么可能不生气?
就比如,她现在就很生气。
“名满天下的大儒,东篱书院的院长。”
陆闲点了点头:“原来是东篱书院的院长,难怪那般端着架子,装模作样。”
“……论装模作样,好像谁都比不上你陆大人吧?”
陆闲羞涩一笑:“青鸟女侠谬赞了。”
青鸟懒得继续搭理。
“对了,你到底是不是龅牙?”
青鸟实在忍不住了,直接拔剑。
陆闲赶紧闭嘴,陪着笑脸:“青鸟女侠就算龅牙,也一定很好看。”
“滚!”
从碧玉湖返回小酒馆,陆闲简单吃了个早餐,又调戏了下宁婉儿。
随后带着青鸟出门,最终走进西市一间瓷器铺里。
在青州府,这种瓷器店有好几家。
陆闲事先让青鸟动用锦衣卫的力量将这几家都调查清楚了,最后选择走进这一家。
至于陆闲依据什么选择这一家,青鸟就不清楚了。
瓷器铺的老板眼尖,一眼就认出走进来这位风流俊雅的公子不就是最近风头最盛的那位陆公子?
赶紧赔着笑脸上前:“这不是陆公子吗?请进请进,陆公子这一进我这小店里,着实让我这小店蓬荜生辉啊。”
陆闲笑笑问:“老板贵姓?”
“不敢不敢,免贵姓黄,黄友仁……陆公子,请上坐。”
“原来是黄老板,今日过来,是想找黄老板定制一批这样的瓷器。”
陆闲坐下后,将怀里的一张纸取出递了过去。
黄友仁赔着笑脸接过打开一看,只见那上面画的与其说是一个瓶子,不如说是一条鱼。
一条嘴向上,身体扭曲的鱼。
就好像是一条正拼命往上蹦的鱼似的。
他有些疑惑的看着陆闲。
陆闲解释道:“黄老板想必也已经听说了,我那酒馆呢下个月十五便要开业,到时将售卖我亲自酿制的酒,鱼跃酒。”
黄友仁一下子就明白了:“所以陆公子这是要定制装酒的瓶子?”
“正是如此,这种形状的瓷器黄老板这边烧制得出来吧?”
黄友仁连连打包票:“自然没问题。”
停顿下,黄友仁赔着笑脸又说:“不过,陆公子也看到了,这形状比较特别,自是更费时费力,所以价格呢,自然也会贵些。”
陆闲大手一摆,一副不差钱的模样:“银子的事,好商量。”
当下又详细跟黄友仁说了些要定制瓷器的细节,比如需要的颜色花纹,能装多少酒,以及数量等等。
最后陆闲一脸淡然的看着黄友仁,声音很平静。
“黄老板有没有兴趣投资我那酒馆?”
“投……投资?”黄友仁脸上的笑容顿时凝滞了下,有些不太明白陆闲这话是何意。
“黄老板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合作卖酒?当然不用黄老板你出银子,你出瓶子就成了,我要多少瓶子,黄老板就送来多少瓶子,到时分你一成如何?”陆闲说。
黄友仁来上的笑容彻底凝固了,瞪大眼睛看着陆闲。
青鸟嘴角在抽。
心想这位黄老板一定会立即让这家伙滚蛋,有多远滚多远。
但是让青鸟万万没想到的是,黄友仁不过愣了几个呼吸,随即竟然起身行了个大礼。
“陆公子,承蒙看重,黄某只要半成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那就半成。”陆闲说。
“多谢陆公子。”
青鸟直接傻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
心想这位黄老板难不成是个傻子?
所以陆闲之所以走进这店,是因为他从锦衣卫调查的那些信息中知道此人是个极其好糊弄的傻子?
这位黄老板怎么不想想万一陆闲所酿的那鱼跃酒压根就卖不出去呢?
“这是契约,你看看,没问题就签字画押。”陆闲将早就准备好的契约取出递了过去。
自是一式两份。
黄友仁为了表示对这份契约的重视,很是认真的将其看完,然后签字画押。
最后,像是恭送财神爷似的将陆闲送出店铺。
紧接着,陆闲又马不停蹄的来到城东的一粮店里。
跟那瓷器店一样,陆闲事先让青鸟动用锦衣卫的力量将几家都调查清楚了,最后选择走进这一家。
粮店的老板姓吴,名天德。
在那粮店里,陆闲跟吴天德进行了跟先前在瓷器店里差不多的对话。
最后吴天德以粮食投资了陆闲那酒馆,要了一成半的利润。
走出粮店后,青鸟皱着眉头看着陆闲,最后忍不住问:“我不理解。”
陆闲耸了耸肩。
“没有什么不理解的,我给他们送银子去,他们自然没有理由不要。”
青鸟眉头更皱了。
明明是当人家是傻子,空手套白狼,怎么成送银子了?
但是却也没在问。
问了好像显得自己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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