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芸白:“?”
事情居然还跟陆氏集团有关系?
“那些器材有可能是别人在中途做手脚吗?”
纪芸白倒也不是想为陆远洲辩解,实在是在陆氏集团上班这么多年,纪芸白对陆氏集团的员工还是有些了解的,向来都是自己做自己的事,陆远洲其实是个非常大方的上司,但凡是干得好的员工无一例外都会有奖励。
不开玩笑不带私心地说,陆氏集团的待遇绝对是业内最好。
纪芸白是觉得底下的人完全没有必要去做这些事。
“我现在还不太清楚,是底下的人跟我说的,这次器材运输线路很长,承运人在其中承担的责任其实很大,现在器材出了问题,我们是要追责的,等我查清楚了其中的情况我是要去见一见陆总的。”
“纪,如果真的是陆氏集团那边的人出了岔子,你会站在我这边吗?”
“当然。”
纪芸白斩钉截铁地说:“谁做错了事谁自然就要承担惩罚负起责任。”
赵文卓略微松了一口气。
他还担心纪会为陆氏集团说情呢,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肯定会非常失望的。
他希望纪一直都是那个充满正义感的女孩,不会为私人感情影响自己的思考跟三观。
“有你这句话就太好了,到时候你也不需要夹在中间难做人了。”
纪芸白从中这句话里听出了一些潜台词。
“你——”
她还没有把心底的疑问给问出来,病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请进。”
赵文卓已经喊了人进来,纪芸白自然就不好继续说下去,只能站起身来,朝着门口看了过去。
进来的是一批受伤的工人,他们一个个都挂了彩,严重的还有一只胳膊都吊起来,看起来十分狼狈,但是眼睛却都亮晶晶的,带着工人特有的清澈跟质朴。
“我们听说赵总你给我们付了医药费,还给了家里人补偿金,我们是特地来谢谢你的。”
“对对对,我老婆还说你还给了误工费还有好些好东西,我们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就想着过来感谢一下你,以后我们绝对会更加努力干活,好好报答赵总你的恩情的。”
那些工人说话有口音,而且语速又快,一个个还带着哭腔,给本来就不是特别能听懂国语的赵文卓增加了困难。
纪芸白看见赵文卓那仿佛是在参加听力考试一样迷茫的神情,脸上多了一点笑意。
她把那些人的话中译中了一下,赵文卓才听懂了。
“你们不必道谢,让你们受伤本来就是我们这边的责任,你们好好休息,不用担心花钱的事,我们赵氏重工会负责到底的。”
那些人闻言更加感动了,一个个热烈盈眶,憨厚老实得样子看的人心头酸得很。
这些人靠自己的体力来挣钱,平常在太阳底下暴晒,赚的每一分钱上都写着辛苦,可是就是这样的一群人,差点因为豆腐渣工程失去性命。
这些人是家里的顶梁柱,纪芸白不敢想象要是这些人出了事,他们的家里人该有多难受。
搞不好一个家庭就此破碎了。
“赵总,这次的事是真的很蹊跷,而且我们怀疑就是那个天杀的陆氏集团的人干的,当时那个人来送器材的时候就不让我们动手,我们当时就觉得很奇怪。”
“可是对方自己带了人过来卸货,我们能省时省力我们也没继续追问下去,当时工头说是验过货了,后来我们才放心去搞的,谁能想到最后是这样的东西。”
“出事那天工头已经跑没影了,我们给工头打电话手机都是关机的,要说这两个人之间没有猫腻打死我也不相信。”
赵文卓听到这话脸色铁青:“还有这样的事?你们之前怎么没有说?”
“我们看到赵总你自己都受伤了,那个时候怎么好说这些话?”
“本来是想着等你病好了我们再给你说,可是刚才听到赵总你那番掏心窝子的话,我们也实在是瞒不住啊。”
“我们要是不说出来良心都会不安啊。”
赵文卓还没说话,纪芸白先开了口:“你们说承运人是陆氏集团的人?你们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当时他过去跟你们交接的时候,你们工头有没有仔细检查合同以及公司公章?”
“那我们不知道嘞,当时工头自己去跟他们交涉的,我们本来是想着帮着一起卸货的,可是他们不让我们一起,我们想着能偷懒就偷懒呗,就去休息了,等到我们出来上工的时候东西都被卸好整整齐齐放在一边了,我们还感慨呢,这到底是大公司出来的人,实在是好人啊。”
“谁能想到居然会闹出这样的事?这要不是我们躲得快,搞不好我们就死了!”
纪芸白眯了眯眼睛,之前她就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对劲,现在看来的确如此。
陆氏集团旗下的确是有一家负责跑运输的子公司,纪芸白还记得当初陆远洲要收购一家跑运输的公司的时候股东们都不是非常乐意。
毕竟陆氏集团主营的业务并不是这些东西。
而且大家都觉得一个成功的大企业业务不应该太杂,只要做主业务相关的一切东西就好了,跑运输的公司那是跟地产相关或者跟物流相关的企业应该搞的,跟他们陆氏集团有什么关系?
但陆远洲一意孤行。
甚至还亲自去见了那个小破公司的总裁。
说是总裁,其实就是个秃顶老板。
纪芸白还记得那次会面气氛并不好,陆远洲几次都憋着火,纪芸白出去上厕所的时候还差点被拦住调戏。
后来是陆远洲气冲冲地出来了,她敢得救赶紧跟着跑了。
事后纪芸白也找过机会询问陆远洲,但陆远洲对这件事反应还蛮大的,纪芸白问了差点被骂。
后来陆远洲只是拂袖而去,之后纪芸白就再也没问过。
这个子公司并入陆氏集团有些年头了,之前一直没听说什么动静,纪芸白都差点忘记这件事了,没想到现在忽然冒头。
纪芸白拧眉,难道说是那家子公司的老板不满足于既得利益,想着捞外快捞出事了?
“你还记得那位跑运输的人是谁吗?”
赵文卓那边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轻声问一句。
“叫什么我们不知道,但是那天有人卸货的时候喊了一句安哥我倒是听见了。”
纪芸白倏地回了神。
安哥?
那人姓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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