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洛还未回府。
她跟苏焲坐马车刚入城,就听到空中传来一声熟悉的鸟啸声。
锦洛掀开车窗帘子往外看,虽没看到黑凰鸟,但她知道自己绝对没有听错。
于是手指放到唇边,朝天吹了一声口哨。
没一会,一个小黑点就从天边出现了。
锦洛又吹了一声口哨。
那小黑点渐渐放大成一只鸟后,也看到了锦洛,兴奋得直接往车窗扑了过来。
上次锦洛偷放黑凰鸟走后,让它给自己传完信,便让它跟南姨莫叔一起撤离,躲了起来,不准它来京。
锦洛知道,黑凰鸟肯定是躲久了,耐不住了,偷偷飞回京来找她和小录来了。
若不是她现在刚好听到它的啸声,唤了它来,它定是直接飞去国师府找她。
此时见黑凰鸟兴奋得有些过了头直接扑来,锦洛赶紧身子从车窗撤离,往车内躲。
“啪”的一声,黑凰鸟直接蹿入车窗内,往锦洛怀里扑。
锦洛也伸手想要接住它……
然而,黑凰鸟还没来得及沾到锦洛身子,一只手从锦洛身后伸了出来,时机拿捏得刚刚好,精准地一把掐住黑凰鸟双翅。
黑凰鸟下意识要挣扎扑腾,但手的主人轻松地收拢手指,黑凰鸟就被擒得动弹不得了。
黑凰鸟叽里咕噜地叫,大概是一边骂苏焲,一边要锦洛救它。
锦洛忙道:“你别伤害它,它只是来找我。”
苏焲看她,“你是不是忘了它是你从我府里偷偷放走的。”
“你别闹,它来找我肯定有事。”锦洛本来只是怕苏焲伤害黑凰鸟找的一个借口,没想到装模作样一问黑凰鸟,还真有事。
黑凰鸟叽里咕噜地对她说了好一通鸟语。
锦洛一听,“它说它要带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苏焲问。
锦洛道:“它只是一只鸟,哪里说得清,跟它走就是。”
苏焲,“它说跟它走就跟它走?从来都是别人跟我走,还没人敢让我跟他走,它一只鸟居然敢要我跟它走。”
锦洛无语,“国师爷难道还怕被一只鸟卖了不成?”
苏焲道:“我还忙,没空跟它走。”
“那国师爷去忙吧,你放了它,我跟它去就好。”她也没要他跟着一起去。
可苏焲不放鸟。
双方僵持了片刻,锦洛想,黑凰鸟在他手上,若现在不想办法让他放,只怕黑凰鸟又会像之前一样,被他抓回府,关在鸟笼里。
又想到刚刚在城外,苏焲让她亲他的事……
灵机一动,凑上前,一口亲在了苏焲下巴上,好言道:“国师爷你刚刚说过,我亲你一口,你就带我去接我儿子,现在我儿子不用你带我去接了,那我亲你一口,你把黑凰鸟放了行吗?”
苏焲眼神晦暗,“我要说不行呢?”
锦洛内心:那我就拿银针弄你!
但表面,“那,我再亲国师爷一口?”
说完,往苏焲下巴又亲了一口。
心里想着:这次再不放,我就真拿银针弄你了!
苏焲不满道:“谁亲人,总亲下巴。”
锦洛勉强又往他唇上亲了一口。
就在锦洛濒临爆发边缘,他再不放,她就真要拿银针弄他时,他终于把黑凰鸟给放了,但是万分嫌弃地直接扬出了车窗外。
黑凰鸟“啪”的一声,得以逃出生天,赶紧往天空高飞而去。
锦洛见黑凰鸟飞走了,站起来也要下马车。
身子却被苏焲拖了回去,“坐下,一起去。”
锦洛又跌入他怀里,看他问:“你不还忙吗?”
苏焲道:“我先忙你的。”
锦洛,“国师爷还是去忙吧,我不需要你的帮忙的。”
苏焲,“我觉得你需要。”
锦洛:“……”
苏焲让影卫驾马车跟着黑凰鸟,锦洛又吹了一记口哨后,黑凰鸟飞了回来,停在车厢顶部,锦洛对它道:“带路。”
黑凰鸟就低飞引路。
最后在一处偏僻的巷弄口停了马车。
黑凰鸟继续往里飞时,锦洛和苏焲就下了马车,悄悄跟进去。
黑凰鸟停在巷弄最深处一间屋子的屋顶上,锦洛知道黑凰鸟带她来的目的地就是这间屋子了。
“我悄悄潜进去看看,国师爷在此等着我。”锦洛对苏焲道。
然而她才抬步要走,手就被苏焲拉住,“我进去,你在这等。”
说完身影一闪,人已经到了屋顶。
但黑凰鸟一见是他来,吓得猛地展翅就飞走。
它停下去时,刻意收敛了声音的,停得无声无息。
但这一吓,飞走时就没了轻重,虽然声音也不大,却已经足够惊动屋子里头的人。
苏焲听到屋子里头有动静,立即翻身下去,掀门而入。
迎面两把刀子射了出来。
苏焲闪身避过。
里头的人速度也特别快,转身就要从窗户跃出去。
但锦洛一见黑凰鸟飞走,知它定是惊动了屋里的人了,第一时间来到了窗户口。
那人正要跃窗而出,她率先从窗口闪了进去。
然而当她两根银针要朝对方射去时,却见对方背上背着的一把琴,顿时微微一愣。
这一愣,对方随手抓了一把案台上的药粉朝她撒去。
锦洛赶紧闭气后退,但却晚了一步,吸入了不少。
那人趁机跃窗而出。
不过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但最终还是扭头快速离开了。
苏焲见锦洛中了药粉,便没再追,而是一把挥开药粉,抱起锦洛出了屋子。
“放我下去,我暂时没事。”锦洛淡声说。
苏焲没放,“暂时?”
锦洛道:“嗯,这毒不会那么快发作,你快放我下去,我要进屋里去看看”
苏焲依然没放,“你中了什么毒?说清楚。”
锦洛也很无奈,任何毒对她都没有用,唯有这个药,是真的对她有效果。
但她只道:“国师爷再问下去,我恐怕就要毒发了。”
“既然要毒发,那还进去看什么看,赶紧回府解毒。”苏焲雷厉风行抱着她就要回府。
锦洛只得道:“我中了上次那种药!”
苏焲脚步顿住,“哪种药?”
锦洛一万个不想说,但还是不得不说:“就上次我儿子和沈魅出事那种!”
苏焲看着她,沉默片刻,放她下地了。
锦洛一下地,快速跑到屋子门口,见里头药散了,抬步进去。
只见屋子里所有炼药的设施齐全,案台上摆放了许多炼制成的药。
锦洛把所有药查看了一遍,就发现一个问题了。
这些药成分都与上次冥宵用在她身上、说是专门炼制来对付医圣的那种药差不多。
所以刚刚那个人,才会随手抓了一把,就是对她有用的药。
锦洛嗤笑,“那冥宵可真是不死心,以为上次用在我身上的药没有效果,就在改良方子,想要重新制出对我、对医圣都有用的毒药。”
苏焲听她这样说,就知道这是冥宵除镇国侯府外,在京里的另一个落脚点。
想来这个落脚点冥宵刚安置不久,否则早被他的人知道了。
锦洛在屋子里没有看到其他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便往外走,“看来我们来得太早了,冥宵约了人在这里相见,他人还没来,我们就先来了。”
现在冥宵要见的人跑了,定会通知冥宵。
这个地方,冥宵应该不会再来了。
苏焲同她一起出了屋子,吩咐手下,“把里面所有毒药一律销毁,屋子查没。派人盯着许锦书的师父冥宵。”
手下领命,分出一些人去办。
另一些人护着马车回国师府。
马车里,锦洛尽量坐得离苏焲远一些。
这次的药是冥宵改良过的,可是依然毒不死她。
但类似春药的效果却比上次好、发作比上次快,锦洛已经感觉到身体有点微微发热。
她不由坐得离苏焲又远了远。
苏焲见她默默地不断往离自己远的地方挪,他一把就将她扯了回去,故意问:“坐得离我那么远做什么?”
锦洛觉得他火气旺,手心特别热,握着她的手腕,让她的手腕跟被火烤了一样,她扭着手腕道:“我吹吹风。”
“窗边吹。”苏焲握住她腰,把她一提,坐到他怀里。
他另只手撩起车窗帘子,冷风灌了进来,拂在锦洛脸上。
锦洛瞬间觉得舒服无比,但她理智地要把身子从苏焲怀里挣脱出来,“我要坐到窗边去,能吹到更多的风。”
苏焲没让她挣脱出去,抱着她挪到车窗边去。
锦洛趴在车窗上,贪婪地吹着外头的冷风。
但是身子还是越来越热,脸蛋也渐渐发红。
她摸了摸身上,想给自己扎两针,却发现银针不见了。
苏焲见她气息都变了,道:“刚刚不是说暂时不会有事吗?”
锦洛也很无语,按之前的药性,是不会这么快有事的。
她怎么知道冥宵这个人就是徒有虚名,改良药,也没能改到点子上。
他的目的大概是要把药越制越毒,毒死她和医圣。
可到了她这里,就是类似春药的药性越来越烈。
苏焲又道:“我以为你懂医术,自有分寸,才任由你下去查看屋子。”
要知道她这么快就难受,他会直接将她卷回府。
“要是真的难受,我让人把马车停到巷子里去。”苏焲提议。
锦洛道:“这是繁华地段,巷子里就没人吗?”
“我让人守着,谁都不敢靠近马车,你不必有心里负担。”
“国师爷想什么呢?”锦洛羞怒地瞪了苏焲一眼,“回去,我有办法给自己解毒!”
苏焲便对外命令,“马车赶快一些。”
马车立即加快了速度。
到了国师府后,侧门打开,马车直接驶入府内,去到苏焲院子。
锦洛从马车里出来时,药性已经彻底发作,脑子都开始有些迷糊了,但还是认出不是她住的院子,道:“来你这儿干什么?回我住的地方去!”
说着就要缩回马车里。
却被苏焲直接在马车上抱起来,跨步下了马车,大步往自己院里去。
锦洛拍打着他,挣扎着道:“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回我住的院子去!那儿才有银针、有药,我才能给我自己医治!”
“治什么治,用最快速直接的解毒方法。”苏焲任她拍打着,入院子后,腿往后一勾,院门直接关上,后头有下人想入院子里来服侍,也都很有眼力见地暂时不敢来了。
“冷水!让我泡一下冷水!”锦洛见没能回去,改了口。
苏焲本来已至主屋门前,闻言停了步,垂首看怀里人,“天冷,泡冷水,你不怕生病?”
锦洛浑身冒汗,倔强道:“我就要泡冷水!”
苏焲抱着她就去了盥洗室。
才放她到地上,她自己扛起一桶冷水就往自己头上脸上浇下去。
苏焲也被她浇了一身的水。
可尽管如此,锦洛还是觉得不解热,要求道:“我要泡澡!”
苏焲见彼此都湿了,泡不泡澡也差不多了,干脆把剩下的几桶水都倒进浴桶里。
锦洛站起来就要往浴桶里面爬。
苏焲一把将她拖了回来,“不是要泡澡吗?穿着衣裳怎么泡。”
说完,撕拉一声,一把将锦洛身上的衣裳全部撕掉,丢开。
然后抱着锦洛放进浴桶里。
锦洛整个人浸入冷水后,舒服得轻叹了一声,连脑子都清醒了一些。
苏焲拂了拂身上的水渍,见自己也湿得不成样子了,干脆也一把脱了衣裳,跨步进浴桶里。
锦洛就眼睁睁地看着一个赤身裸体的美男当着自己面,迈着长腿进浴桶里来。
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升了温,刚刚才被冷水压下去的热血,猛地又冲上了脑门。
苏焲高大,他一跨进来,浴桶都不够宽了。
他坐下去时,锦洛直接被逼到了浴桶边缘,后背紧紧贴在了桶壁上,但还是不可避免地与他腿脚相碰。
苏焲大概也是嫌太窄了,一把将她提起,坐在了自己怀里。
锦洛好像碰触到了什么,呼吸一乱,道:“苏焲,你出去!”
苏焲箍紧她,不让她动,另只手不客气地往她肩背上搓,道:“出什么去,我也被你弄湿了,一起洗。”
锦洛呼吸又乱了乱,骂道:“苏焲,你个贱人,非要撩拨我是吗?!”
说罢,倾身一把往他喉结处咬了下去,“你自愿的,别怪我再拿你当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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