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焲只看了对方一眼,突然手一抬,一股强劲内力朝对方掀去。
拽着婢女的士兵赶紧松手。
就见那婢女如断线的风筝,被苏焲内力一掀,直接朝后往上飞了出去。
又从高处直接跌落,“啪”的一声,烟尘四起,婢女背朝下直直摔砸到地上,在地上痛苦地挣扎了几下,无法爬起来,腰椎骨摔断了。
“搜她身。”
苏焲淡声命令。
士兵把婢女拖拽起来,从头到脚将婢女细细搜了一遍,连头发都没放过。
搜完,上前躬身向苏焲禀报,“国师爷,什么都没有!”
苏焲也知对方不会那么蠢把解药带在身上。
“押回去严审。”苏焲说完,带着锦小录回去。
婢女被拖走,已经只剩下半条命,连冷笑都不会了。
那李小姐吓得魂不附体,还没恍过神来,就被士兵一并带走。
锦洛洗完看不到儿子,正出门来找。
苍陌放完小鹿尸体返回,得知锦小录和小狼崽没在屋子里,也跟着出门要去找。
但两人才刚到院门口,正准备分开去找时,就看到苏焲父子二人回来了。
“娘亲。”锦小录看到锦洛在院门口,抱着小狼崽就朝她跑去,又回头看苏焲,“他遇刺受伤了,对方用的匕首有剧毒!”
苍陌一听,当即脸色着急地看向自家主子。
苏焲却像是没事人一般,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不疾不徐地朝他们走来。
但锦洛却一眼就看到他上臂衣袍被割破了,手臂上有血迹。
“主子您伤得如何?”苍陌急问。
苏焲没理他,看向锦洛,“我受伤了。”
锦洛听他这语气,怎么像是要她安慰他似的。
可堂堂国师爷,有那么脆弱吗,受伤就要别人安慰他?
锦洛心想,绝对是自己想多了。
不过想到儿子刚刚说对方匕首有剧毒,她也见苏焲手臂上的血迹不对劲,便伸手勾了一下苏焲手臂上的衣袍,看伤口。
结果这一看,她脸瞬间沉了下去,转身就往院内走,“跟我进去!”
苏焲默默跟在她身后进去。
锦小录和苍陌也跟进去。
苍陌一脸担心。
入到屋里,锦洛一边去取银针,一边吩咐苏焲,“受伤那边衣袍褪下,手臂露出来。”
等她取到银针回身,就看到苏焲直接将衣袍褪到腰间,整个上半身都露了出来,宽肩窄腰,身材完美,处处充满力量感。
“我只让你把手臂露出来,你脱成这样,不嫌冷吗?”锦洛虽说着话,但走过去就朝他扎针,完全不影响下手的速度和精准度。
苏焲道:“不是你让我衣袍褪下的吗?我都是听你的。”
“我只让你褪受伤这边的衣袍!”
“褪一边有什么意思,你把门关上,我全身褪了给你治。”
锦洛:“……”
苍陌:“……”
他虽然挺担心主子的,但听到这种话,还是自觉地拉着锦小录回避到门外去,并默默把门从外面给拉闭上。
锦洛很是无语,封住苏焲心脉后,道:“你别不当一回事,这是剧毒,毒性大,蔓延快,还难排除,且已有少量毒蔓延开了!”
“我没不当一回事,才会直接来找你。”不然他会先去审人。
锦洛看他一眼,垂下眸,给他排毒。
但其他毒很容易排,这个毒却极其难排干净。
锦洛给他排出许多黑血后,再挤出来的血,还是黑的。
且这个毒蔓延很快,若是没办法快速排干净的话,会很快蔓延至周身。
就算她现在封住苏焲心脉,但若让更多的毒行至其他地方,只要她把封住苏焲心脉的银针一拔出,蔓延至其他地方的毒仍会涌至心脉,让人暴毙。
锦洛权衡了一下,俯身就要给他吸毒。
“你做什么?”苏焲却抬手就将她俯下的嘴挡住。
“给你吸毒。”锦洛一开口,热热的气息喷洒到他手背。
苏焲一把就将她脸推开,“吸什么毒,这毒你排不了吗?”
“这毒难排,排不干净。”
“除了排毒,你没解药或没办法给我炼制解药?”
“没解药,也没炼制解药的药材!”
苏焲听完,站起来,把衣袍往上一拢,就要去逼问解药。
锦洛却一把将他拉回,按坐下,“你若乱动,或乱用内力,毒会蔓延得更快!不想死的话,就先把毒吸干净,再想办法弄解药!”
苏焲也知道那婢女身上没解药。
就算能用手段让她说出解药在哪,定是也来不及解他身上的毒了。
“去提个人来。”苏焲朝外命令苍陌。
苍陌一直立在门外,闻言立即请示:“敢问主子,是要提男人还是女人,要年少的,还是年长的?”
苏焲还没回答,锦洛就问:“你要提人来做什么?”
苏焲,“不是要吸毒?”
“你可知,随便提个人来给你吸毒,会把人毒死的!”
亏他想得出!
要能这么干,每个中毒的人,都找个人来吸毒就好了,还会怕中毒吗?
锦洛说完,不理他了,一把扯下他衣袍,俯身就含住他伤口,往外吸……
苏焲眉头一蹙,大掌快速扣住她后脑勺,迫使她离开他伤口并扬起头来。
他好像生气极了,盯着她,“你也知道吸毒会把人毒死。”
他沉了声音,“那你还吸?”
而后拼命捏她的嘴,“快吐掉!”
锦洛嘴角挂着血,看着他,突然扑哧一笑,“你是怕我被你毒死了,才要提个人来给你吸毒的是吗?我给你吸毒,我不会有事的!”
说完拍开他的手,要继续给他吸毒。
苏焲却扣着她的下巴不放。
“你快放手,再磨叽下去,毒蔓延更多,再给你吸毒也没用了!”锦洛抓着他的手,要他放手。
可苏焲就是不放。
他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是不是所有毒都对你没用,你百毒不侵?”
锦洛没回答,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太多。
可她不答,苏焲却是不放心让她再给自己吸毒。
坚持了一会,锦洛怕他不要命,把自己整死了,她挖不到心头血,才相当无语道:“世上最毒之物都没我毒,你说我是不是百毒不侵?”
苏焲还是没放开她。
但手指明显松了松。
锦洛一把拍掉他的手,俯下去,继续给他吸毒。
蔓延到伤口稍远的毒,被锦洛一口一口吸了出来,啐在茶杯里。
吸完,苏焲手臂四周的肤色,明显正常了许多。
“这个毒在你伤口被割开时,就开始蔓延至周身了,现在排掉的是还没蔓延开的毒。好在你回来得及时,我也算给你排毒排得及时,所以蔓延开的毒还不多,不会致命。但你暂时不能用内力,不能动武,得赶紧找到解药,否则这些蔓延开的毒会加快速度向你的心脉汇集。毒分散在周身,毒量小,不会致命。但若都汇集到心脉那一处,毒量增加,依然能致命。”
锦洛用银针又封了苏焲数处穴位,才去漱口。
后又拿出三个药瓶,倒出三颗不同的药,递给苏焲。
苏焲张嘴。
锦洛将三颗药塞进他嘴里,又给他倒了半杯水。
苏焲接过,一仰头,和着药吞下,自己将杯子搁回桌上。
锦洛这才问起他被伤之事。
得知竟是李小姐的贴身婢女突然出手伤了苏焲,锦洛问:“人押到哪,我去看看。你身上的银针还不能拔,又刚服了药,留在这,让苍陌带我去。”
苏焲便吩咐门外的苍陌领她去。
锦小录抱着小狼崽也要跟去。
但锦洛想着苏焲这人的手段,若是已经让人审了那婢女,那婢女定是被折磨得不好看了,便没让儿子一起去,叫他回屋跟小狼崽玩。
苍陌领着锦洛才出院子,就急问:“主子的伤怎样?”
锦洛道:“小伤。”
“那毒呢?”
“小毒。”
苍陌闻言,松了口气。
却听锦洛又道:“但小毒拿不到解药,也能致命。”
苍陌刚松下那口气,又提了起来,“姑娘你不能解主子的毒吗?”
“你主子这个毒蔓延过快,他回来时,已有少量毒蔓延开。而蔓延开的毒,便无法靠银针排毒,得用解药。”
苍陌便又急问:“那姑娘你没办法炼制出解药吗?”
“要炼制解药,得有药材,那药材不好找,对方就是看准这一点,才给你主子下这种毒的!”锦洛说完,转了话题,问起猎宫的防卫值守来。
苍陌知道她此时问起这些,绝对关系主子的毒,一一作答。
锦洛问完,知道猎宫的防卫值守,虽然不是苏焲直接负责的。
但苏焲会过问安排。
而苏焲有过问安排,这猎宫的守卫绝对没问题,那婢女应是一开始就跟着那李小姐从京都过来的,而不是后面混入猎宫扮成李小姐的婢女的。
如此一想,锦洛到达关押婢女之处时,就先提了那李小姐来问。
那李小姐是李尚书之女,叫李清月。
她被士兵一起带过来时,想通知自家父兄来救自己的。
可关系国师爷之事,士兵把她和婢女带走后,将消息捂得紧,她也传不出消息,所以至今还没人知道她和婢女出了事被扣押在此。
而她的婢女被拴住双手吊在半空中,已经被拷打得皮开肉绽。
她目睹了全过程,早吓得魂都要没了,此时被提到锦洛面前,她腿一软,就跪到了锦洛脚边,“不、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她快要哭了。
锦洛道:“你的婢女伤了国师爷,国师爷现在命在旦夕,你说不关你的事,可能吗?”
李清月一听国师爷命在旦夕,吓得连跪都跪不稳了,往后一瘫,坐到了地上,直接木讷了。
国师爷要是死了,别说她了,怕是她整个家族,都得跟着陪葬!
锦洛居高临下看着她冷笑,“你们全族就等着陪葬吧!”
李清月一听,死死扒住锦洛的腿,哭道:“真的不关我的事!更加不关我家族的事!这婢女是我上个月才买入府的,我见她乖巧伶俐会办事,冬狩就带了她来!她会刺杀国师爷,我真的不知道……”
锦洛冷冷打断她的话,“你所说的每一句话,国师爷的人都会去查证,也能查证出你说的是真是假,若有一句假话,便是令你全族覆灭的证据。”
李清月被吓得哭得更大声了,“我所说的,句句、句句属实!我今夜、今夜会遇到国师爷,是因为要去找你赔罪、找你道歉……”
“找我赔罪道歉?”锦洛嗤笑,“你说这话,你觉得我会信吗?”
李清月深怕她不信,连忙说是因为听了许锦书的话,令她害怕,再加上后来婢女给她涂脸时劝她,她才愿意拉下脸想去跟锦洛道歉的。
怕锦洛不信她的话,李清月还把许锦书所说的话,全都复述给锦洛听。
锦洛捕捉到重点,“你说许锦书让你派身边人去她那儿拿药?”
李清月连连点头,“我就是派东菊去拿的!”
东菊就是刺杀苏焲的婢女。
锦洛越过李清月,到婢女面前。
婢女被吊着双脚悬空,耷垂着头,应该是被打晕过去了。
负责审问的侍卫知她是国师爷的人,立即恭敬上前,“姑娘,人已晕死过去,您若要问什么,属下立即命人将她泼醒。”
“她招了什么没有?”锦洛问。
侍卫立即垂首,“属下无用,没能让她交代出解药在哪,她咬定刺杀国师爷是个人所为,并无同党。”
锦洛见她被打成这样,都没交代出什么,就算泼醒,也定是什么都不会说。
何况这种可以牺牲掉的小卒子,怕是也根本不知道解药在哪。
锦洛转身离开,去找许锦书。
许锦书正在屋里着急地等消息,娟鸣被她派出去打探消息了。
如果顺利的话,那人此时应该是得手了!
正这么想,窗户一响,有人影入屋来。
那人影入屋后,随手关上窗户,转身看向许锦书。
许锦书一见是锦洛,震惊得双眸大瞠。
“看到我很震惊?”锦洛问。
“不对啊,你我积仇已久,你见我夜入你房,应该是害怕才对,就算是想不到我会在猎宫夜入你房,也不该震惊成这样。”锦洛边说边朝许锦书走去。
突然,她心里有了答案——
“你要杀的人是我?”
所以见她没事,还来她房里,才会震惊成这样。
可许锦书要杀的是她,那婢女为什么是朝苏焲动手,没道理那婢女连要杀的人是谁都搞不清楚,刺杀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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